云辞倒是仔细琢磨着他的话,却也暂时没找到什么破绽。
“刚才那些幻境是怎么回事?”他问。
族长摆摆手:“今天你们也累了,我也有些累,先休息,明天我讲给你们听。”
“哦。”千岁岁刚应下来,就听到了银杏的声音。
“岁岁,你们终于回来了。”银杏跑到跟前十分高兴:“这段时间真是担心死我了,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一边说一边往旁边躲小蕊,她还是怕被吃。
小蕊出去一趟,心智增长了不少,识趣的挪到了云辞旁边:“仙…啊,你打我干嘛?”
没想到刚要打招呼就挨打了,委屈地扭花瓣。
云辞:“蠢。”
“外面不太好玩。”千岁岁情绪逐渐低落。
不仅和小伙伴吵架了,还发现师尊昏迷不醒,还…被小伙伴耍得团团转。
害得她现在跟银杏说话一点都不集中,总是会忍不住留意他那边的举动。
见他突然打了小蕊还想过去给人好好埋怨一通呢。
小辛是云草啊…渐渐走了神。
银杏看看她,再看看,最后忍不住捅了捅:“跟你说话呢。”
“啊?什么?”千岁岁回神。
银杏一叉腰:“没什么,亏我还那么担心你们,回来连话都不听我说了。”
“我没有,我就是…累了。”发生了太多的事,确实心累。
“是吗?那赶紧去休息,走,我带着你回去。”银杏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竟然还扶着她往前走,好像她真的会累得走不动路似的。
云辞和小蕊互“瞪”,虽然不知道小蕊眼睛在哪。
族长过来拍了拍小蕊的花瓣:“咱们也走吧。”
“族长。”云辞见小徒弟他们走远了,拦住族长,问:“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野兽?天敌来袭又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只有成了精的植物吗?哪来的天敌?还有…”
他抬头目光如炬看向族长:“冯卢是不是被族长关起来了?”
族长笑着摇摇头:“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再来跟你们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现在…”就想知道。
还没说完,族长一指远去的千岁岁:“那边,不管了?小孩子间闹些小脾气虽然也没什么,但要是一直拖着不解释清楚,事情会越来越麻烦的。”
云辞确实有些动摇,“族长也说了,有些事拖着不解释清楚,会越来越麻烦。”
“你个小孩还逼起我来了,滚滚滚!”像拍打小蕊时一样朝着他的后背也拍了一掌。
云辞愣住了,印象中好像还真没人敢这样拍打自己。
“…族…”
“快去!”
在他的怔愣中,又挨了一脚。
云辞这回彻底懵了。被打又被踹…还真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啊。
扭头一边走一边看着小蕊被族长强拉着走开,他莫名的有点想相信族长了。
真的很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族长的坦荡?还是敢打他?
嘶!惊得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树院。
这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变化,千岁岁正在跟银杏道别,见他徐步走来,嘭的一声关上了树门。
银杏:“…你们真的吵得很厉害。岁岁还小不懂事你得多哄哄她。”
云辞闷不吭声地绕过她去了隔壁树院。
开门就看到了那张华丽奢侈的蚌壳床…敲了敲连接两间院子的内门。
千岁岁关上门后就把耳朵贴到了门后,仔细听着外面的响动,她听到了银杏的声音却没等到云辞的回答,不开心地噘了噘嘴:“怎么就是我不懂事了。”
然后就听到了开门关门声,心一下子跌落谷底靠在门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怎么想的呢?生气是肯定生气的。可听他说要解释…其实有点点想听?呸呸呸,不想听!别忘了他还是小辛,还骗自己,还…
准备养大了授粉的小伙伴曾和她一起长大并经历了一些特殊的事件…千岁岁的脸难以控制地烧了起来,又红又烫。
正别扭着,冷不丁地旁边传来咚咚两声:“岁岁,在吗?”
吓得她一个激灵,随后又想她当着他的面关的门,能不知道她在不在?气得把房门一拉,冲着还未走远的银杏喊:“银杏姐姐,能不能帮我把那个门…门封住。”
银杏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自己封!”
“不是…”
“我累了,拜拜~”挥着手消失在道路尽头。
云辞听着她的声音苦笑道:“岁岁,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就耽误你一会儿时间,解释清楚后这门我亲自帮你封。”
千岁岁听着心里也怪难受的,想了想,过去打开了门。
其实云辞明明可以自己打开的,却非要她来给开,狡诈!
“说吧。”
云辞冲她笑笑,她把脸扭开,小声嘀咕:“你现在可不是小辛,就这张肉包子脸迷惑不了我的。”
肉包子脸?云辞下意识就往自己脸上捏。
其实也不怪她没把小辛和云草联系在一起,当初他求宗主时特意让宗主做了些改变。
“对不起。”这辈子头一遭向人低头却甘之如饴,“是我错了,岁岁能原谅我吗?”
“不要。”千岁岁不自在地把人推开,红着耳根进了他的院子。
院子里和也的一样,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这床却比她的有趣味多了,龙宫蚌仙呢。
她踢踏着脚蹭过去,拽着床边的纱幔挠在手指上胡乱扯。
云辞跟过去,离得她不远不近:“当时齐萧跟我说如果他发生不幸,让我好好照顾你,我…”
千岁岁猛然回头:“什么?大师兄说过这样的话?”
他点头:“嗯,我正是担心他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才冒险暴露在宗主面前,不想齐…大师兄白白送死才说了那样的气话,其实我也是希望仙尊快点醒过来的,可…”
他怎么会不想让自己醒过来呢,“若是用一命换一命,我想这样的苏醒仙尊怕是也不想要吧。”
或许还不止是一命,多少弟子跟着一块去了黑雾林,要是寻常历练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因为他而…
“你说得对。”千岁岁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可这样一来之前自己的生气和郁闷还有下定决心和小伙伴绝交什么的…顿时觉得很羞耻,并且别扭。
“你没错,错的是我。”但是该认错还是乖巧地要认错。
“是我的错,自作主张,我应该告诉你然后和你一起商量行事的。”云辞心虚,认错态度特别好。
他还有小辛这层马甲的事呢,现在好好表现争取一次到位把小徒弟哄好,然后看情况要不要继续坦白呢?
呃…看情况或许也不是不行?
千岁岁埋着头,不敢看他,也不再表态,她现在感觉和小伙伴之间怪怪的,好像谈开了拉近了,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推拒着远离了的感觉。
“岁岁,”云辞小声的唤了她一声,装着可怜:“能原谅我吗?”
“你又没做错什么。”她踢踢踏踏,扯着纱幔坐到床边扣那个玉骨一样的支架柱子。
云辞叹了口气,看来是还没哄好。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不得劲,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暴露的马甲,要是知道这样,他一定不会靠近族长的,没准还能再拖上一拖,找个更合适的机会。
比如…什么时候呢?想不出来。
“我了解仙尊那个人,”他也上前,坐在旁边。实在是这院子里光溜溜的真没个坐的地方,而这蚌壳说是床…却是他们共同做出来的小玩具更适合吧?暂时倒也不必过于讲究。
反正他此时就是想挨近人坐着,然后剖析一番把人哄好,两个人赶紧和好如初。
千岁岁想反驳,可是一想白玉仙凤确实比她更早地待在师尊身边,确实也算是比较了解。
“哼!”
“仙尊一直心怀天下,疼惜徒弟,他待旁人可能无情淡漠,但对两个徒弟却是关怀备至的。”云辞笑道:“所以我肯定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看大师兄去犯险不是?”
千岁岁挪了挪身子哼哼唧唧离他远些,可心里却在附和:她不也是如此?听说这件事后连夜就去找大师兄了。
可心里还是别扭,要是他不是小辛现在解释清楚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地接受小伙伴的道歉并认真郑重地向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但…他是小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