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边想着要不要道歉，一边想着试探沈若瑶的态度，今天等了许久，终于是蹲守到了训练结束后会回寝室的少女。
“明月？”沈若瑶的声音有些诧异，还有一丝紧张，“你不睡觉吗？”
季明月看了一眼沈若瑶，这几天在训练室她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大概是因为回到寝室的原因，少女卸下了在外的所有强势伪装，只留下眼底的倔强和略带疲惫的姿态。
“我……”我是来问你为什么不理我的。
季明月到嘴边的话在触及到少女满是疲惫的脸后，忍不住顿了顿，“我在等你。”
她的声音也刻意变得柔软起来，就像是清泉入耳，舒服又温柔：“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呀？”
“抱歉啊明月，让你久等了。”赤瑶充满歉意的眼神往来，声音也变得低沉和失落，“在训练室练习后天的初选赛……我没有明月的天赋，只能一遍遍练习了。”
这句话看起来是在解释自己因为不会跳舞而留下来加训了，但后一句话则是把季明月之前在训练室说的无心之言，拐弯抹角的又重复了一遍。
聪明如季明月，自然听懂了。
果然还在生气！
她咬了咬唇，满脸的委屈和难过，看起来就像是在明白自己错误后努力挽留——实际上她确实是在努力挽留。
这样的表情成功掩盖住了季明月眼底的一抹异样。
“姐姐，事已成定局，你不需要这样累的。”
不管你再怎么差，我会想办法让你出道的！
她话潜台词的意思，赤瑶自然听得明白，但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惊讶了一瞬后，脸色又难看起来：“明月
，你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和你一起站在出道位吗？”
毕竟“事已成定局”这种话，还有个理解意思就是：你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我这样的高度的，垃圾！
季明月看到赤瑶的表情，嗓里一噎，也明白了自己又让赤瑶误会了。
她还在努力挽救：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季明月！”赤瑶打断了她的话。
赤瑶又开始揣摩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现在就是沈若瑶，一个没有站在上帝视角、渴望出道又不停训练的练习生而已。
她所有的努力、隐忍，都是希望可以大放异彩，可以出人头地，站在自己梦想的位置。
而季明月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朋友，也是自己最黑暗时对自己伸手、救助自己的光。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回馈这道光，和她一起进步，站在相同的位置。
可现在这道光说了自己能力差，还用这样的话语把两个人的差距硬生生的扯开。作为沈若瑶来说，她应该是痛苦的，也应该是自闭又怀疑以我的。
艳丽的脸白了又白，赤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沉默了下来，整张脸白煞一片。她抖了抖嘴唇，握着钥匙的手因为用力的原因，指尖开始发白。
赤瑶艰难地抬头望了季明月一眼，眸里充满了难过和自卑。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声音轻了轻，话语里的卑微简直要坠到尘埃里了。
“明月，我只想和你一起站在出道舞台而已，并不是想抢夺什么……”
好一句白莲花式的莲言莲语，可季明月硬生生没听出有什么不对。
她甚至因为自己那些弄巧成拙的话而进入到了一个“内疚怪圈”，无措和慌张包围着她。内心的空落感传来，让季明月一时之间竟不知怎样开口才好。
“……以后你都不用等我了。”沈若瑶又看了季明月一眼，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拎着包转身离开了。
就是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季明月准备劝阻的话堵在了嘴边。
那双眼里的情绪太多了。
难过，自卑，委屈，痛苦，失望……还有一些隐约可见的爱意。季明月被刺激到了，她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脑袋里一直想着都是沈若瑶那张脸。
沈若
瑶长得好看，特别懂得自己的优势，以前在和公司组织的练习生一起训练的时候，还仗着明晚的外表，不把她们任何人看在眼里。
目中无人，又有些狂妄的自大。
但不得不否认，想在娱乐圈长久，脸好看真是一张王牌敲门砖。
像沈若瑶这样的人，似乎在前二十几年一直过着随心所欲的日子，宗旨是不顾别人，自己开心就好。
季明月看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被季家条条框框所局限的一切。心里的暴虐和嫉妒，让她想要毁掉沈若瑶、毁掉这个让自己心里不舒服的“自由的个体”。
但是后来……
当发现沈若瑶用那双秋水剪瞳般的眸子来凝视她，宣扬她是眼中唯一的时候，季明月的内心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今一两个月已经过去，沈若瑶的依赖就像是一味罂粟毒药，吸食之后就开始上瘾，再也戒不掉了。
季明月心里空荡荡的，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有些麻麻的。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安慰一下沈若瑶，想告诉她没关系的。
季明月有些懊恼地握紧了双手，晶莹透亮的指甲深深掐在掌心，直到微疼，她才反应了过来。
一想到赤瑶就要离开，她震了一下后，马上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和钥匙，没来得及换鞋和衣服，穿着睡衣踢踏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银川公寓的安保一向很好，不会放陌生人进来。季明月扫视了一圈，发现楼下没有心中所想的那人后，又着急忙慌的往公寓大门赶去。
现在已是零点四十三分，大马路上车辆很少，徒留一辆劳斯莱斯在这空荡的街道显得格外显眼。
而季明月心中所想的沈若瑶，被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伸手揽在怀里，一同上了车。
趁关车门的空档，季明月也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精致如玉，淡薄如雪，整个人透着隽贵矜持的冷淡气质，大几百万的蓝色宝石耳坠和黑色长发相呼应，显得她格外清冷。
在季明月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望到了季明月，两个人遥遥看了一眼。那人顶着季明月逐渐阴戾的眼神侧过了头，在赤瑶的耳垂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缠绵又温柔。
季明月气的浑身发麻，在七月的天气，整个人却如同落入寒冬的池水中。
一贯善于伪装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柔弱的表情早在看到两个人上车的时候就已经撕裂，眼下她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怒意，眼红愁欲裂，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狠狠念着女人的名字。
——顾巳珂！！
第11章 、娱乐圈大佬11
自从接手了沈若瑶的身体，赤瑶就被迫学习一些她在过去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新奇的同时也在现世储备着更多知识和经验。
作为神兽，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快，看一遍就能完完整整的复刻下来。
但为了让季明月心里不舒服，赤瑶只能装作自己很努力但没有用的样子，实际上很快就学会舞蹈的她，正在练习室里偷偷摸摸地看节目。
今日学了个新舞，老师说她身上的身韵不够，赤瑶便留下来假装练习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到了，这才磨磨蹭蹭的回家。
如赤瑶所想，季明月果然是忍不住了，心急之下还说了些没有认真推敲的话。
她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无措的季明月，心里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若瑶脸上露出绝望又悲伤的表情，声音也在微微颤抖：“……以后你都不用等我了。”
赤瑶把季明月吃的死死的，知道她会在意自己，也清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之后，赤瑶就选择了抽离。
离开是肯定的。
她对季明月露出脆弱的表情、获取季明月的好感度又不是为了和季明月谈朋友的。
她根本不稀罕季明月的好感度，她只要季明月后悔，再痛苦中挣扎，最后自己进入深渊。
稍一停顿，赤瑶马上就想到了顾巳珂。
之前的时候，她曾经给自己发过信息，虽然只是再短信里提了加微信，但这个小事情却可以暴露很多问题。
由此，赤瑶才敢笃定顾巳珂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若是对自己没感觉，以顾巳珂的身份和地位，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主动发信息的举动。
至于这好感，到底是来源于她漂亮的脸蛋还是那晚的春风一度，其实都不重要。只要知道她现在对自己是有新鲜感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