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舍不得安城,二是对佑安村完全提不起兴趣。
毕竟一个小村庄,能有什么意思?一眼到头的乡野生活,真是无聊极了。
谁知,他刚被墨砚扶上车,就看到了坐在车里的许念安。
许念安出于礼貌,对他点头示意。
可李执却觉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两三步又跳下车,将站在一旁的墨砚吓了一跳。
愣了下,墨砚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赶紧上前扶住李执,李执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喝道:“你这个叛徒!竟然让那女人上我的车!”
墨砚这才明白缘由,尴尬的挠了挠头。
心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难道还敢把许念安撵走吗?
于是赶紧给另一侧的红兰使眼色,希望红兰能拉他一把。
谁成想,红兰也是个没良心的,翻了个白眼后,直接无视了他。
墨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少爷,我、她......”
却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用余光瞥了眼纹丝不动的车帘,知道许念安不打算下车了,遂心灰意冷,等着李执的狂轰乱炸。
只见李执气得要死,用手指狂戳墨砚的脑袋,恨不得撬开来看看:“本少爷要是一路都和那女人在一起,还有命活到村子吗?”
就在狂风暴雨最激烈的时候,金氏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传来。
“臭小子,你又在折腾什么?还不快点,马上出发了!”
“可是......”
李执不服气,本想说他宁死也不和许念安坐一个车,但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李皖威严的声音从车里传出:“胡闹!还不赶紧上车!”
闻言,李执意识到,眼下已成定局,只得乖乖上了车,同时狠狠瞪了眼墨砚。
车里的许念安,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李执,会心一笑。
她早就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也不知道李执在挣扎什么,不过见他气呼呼的样子,还挺好玩的,就忍不住调侃了两句。
这些话,气得李执直磨牙。
他真想一口咬上去,让许念安再也笑不出来。
许念安全然无惧,只当是小狗汪汪叫。
别说,还有点儿可爱呢。
这么想着,看李执的眼神就更加含笑了。
而李执却被许念安的眼神吓得坐立难安,自个儿又缩到了角落里,离许念安远远的。
一路上,只有李执防备着许念安,其他人倒是游山玩水,将之前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
偶尔,许念安也会去陪伴金氏,听金氏讲解沿途风光。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是对亲母女。
当然,李执也时不时说些酸溜溜的醋话,觉得金氏不疼他了,竟然疼那个坏女人。
可金氏和许念安权当小风吹过,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这更让李执有气无处撒,只能和墨砚吐槽,搞得墨砚苦不堪言。
而每次吐槽完,墨砚都想找红兰诉苦,却总被怼回来。
墨砚的人生,简直不要太惨!
好不容易熬到了村子,开始搬运行李,收拾打扫。
墨砚终于有机会走开了,只要不在李执的视线范围内,就算是去洗茅房,他也乐意。
李执见没人搭理他,那边又母女情深的,自觉无趣,就自己一个人瞎转悠。
他以前也来过这里,只是那时候年岁小,很多东西都记不太清了。
金氏正在给许念安介绍村里的庄子,却突然发现儿子不见了,于是就四下瞧了眼,竟然发现墨砚也不在,遂呢喃道:“真是没一刻安分的,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许念安温柔一笑,安抚道:“母亲放心,我们来这儿是极好的事情。”
“哦?怎么说?”金氏饶有兴趣的问许念安。
只听许念安娓娓道来:“此处人杰地灵,乡野纯和,没有那么多的诱惑,正好让夫君修身养性。夫君生来聪慧,说不定能大有长进。”
金氏听后,豁然开朗,觉得甚是有理。
这的确是李执改邪归正的契机。
没了那些狐朋狗友的勾搭,李执或许真能学好。
想到几天后,李执百无聊赖,抓耳挠腮的模样,金氏和许念安相视一笑。
*
村里庄子的面积和布局,与李府相差无几,反而多了份质朴,让人住得舒心。
众人一路奔波,已然疲累不堪。在各自收拾后,就相继安置了。
只有李执在床上嘟嘟囔囔。
墨砚忙了一天,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
可看李执这精神头,丝毫没有睡意,他也就不敢退下,生怕还有吩咐。
“凭什么到了这种地方,本少爷还得住偏房!”
李执咬着被子磨牙,好像把被子当成了许念安。
“少爷,没人拦着你住正房啊。”墨砚提醒道。
李执被哽得哑口无言。
想到许念安之前调戏过他,就浑身一颤,立刻打消了去正房的念头。
他看着墨砚,越看越不顺眼,心道,这家伙怎么总向着那个坏女人?
遂一抬脚,踹到了墨砚的屁股上,将墨砚的瞌睡彻底赶走了。
“少、少爷?”
墨砚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他没做错什么,怎么又得罪这小祖宗了?
“还不赶紧滚!”李执看着墨砚就来气。
太好了!就等这句话呢!
墨砚赶紧推门离开,生怕李执反悔。
看见墨砚窜天猴似的往外窜,李执恨不得把手里的被子扔过去。
可一想到是自己的被子,这才作罢。
他赌着气,进入了梦乡。
梦里却都是许念安被捆绑鞭打的情景......
和李执正好相反,许念安睡得十分安稳。
村里虽不及安城繁华,但胜在景色秀丽,空气清新,就连微风也似乎更温柔一些。
一大早,许念安就在红兰的服侍下,梳洗妥当,前去给金氏请安。
路上恰好碰见了顶着黑眼圈的李执。
“呀,你今天居然起这么早?”许念安惊讶得小嘴微张。
因为按照李执以往的作息,不到日上三竿,他是起不来的。
可此时,李执却不想和许念安废话。
他昨晚上噩梦连连,都是拜许念安所赐。
要不是坐了同一辆车,他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墨砚屁颠屁颠的跟在李执身后,见到许念安就要行礼,却直接被李执拖走。
许念安倒也不在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看着李执吃瘪的样子,竟然也成了她的乐趣。
*
“念安给母亲请安。”
“念安啊,快过来吃早膳。你昨夜睡得可好?”
金氏拉着许念安的手,嘘寒问暖,走到桌前,给歪身坐着的李执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起身让位子。
李执可怜巴巴的盯着金氏,心道,您到底是谁的亲娘啊?
这时,金氏才察觉到李执的熊猫眼,出声问道:“呀,儿子,你昨晚上没睡好?”
李执一脸“你可算是看到我了”的表情,刚想说话,就听许念安说道:“夫君许是认床,刚来庄子不习惯,等会儿我给他做碗安神汤,再睡个回笼觉就好。”
闻言,金氏忙说道:“这点小事,不用你操心,让墨砚做就好。你用完早膳后,陪我去清点田产。”
“娘,您不疼我了。”
李执小声念叨着,就把粥往嘴里送。
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他要是再不吃饱,可就亏大了。
“执儿,你瞎说什么呢?”金氏满心疑惑。
见李执不停的往嘴里送吃的,就嘱咐了句“慢点儿,别噎着”,随后又继续和许念安说话了。
饭后,李执回去补觉,金氏和许念安则乘车去了田间。
绿树村边合,风起花草香。
田间的景色别具一格,颇有复得返自然之感。
成片的庄稼偶有佃户农作,一家子有说有笑,一派祥和。
金氏见状,有些感慨世事无常,没想到她刚买田地没多久,就派上了用场。
许念安出声安慰金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听金氏继续介绍这些田地的亩产、面积等信息。
给李家打工的佃户,都是老实穷苦的人家。
李家把田地分给他们,交完约定的粮食后,剩下的由他们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