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晋江独家
高三下半学期一开学, A高的准考生们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就被拎上了模拟考场。
这次模拟考试是跟A市、B市几个高中一起的联考，试卷也是多方一起出的，难度可想而知。高三学子们从考场出来时, 各个面容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
“好他妈难。”李嘉出了考场就跟宋明不断抱怨。
“我感觉我物理要不及格了。”宋明的物理本来就是薄弱项，这次的物理试卷又出奇的难, 他光是空着的题目就要被扣掉三十多分。
“我去问问周承泽, 那家伙肯定不会考得好到哪里去。”李嘉看到周承泽，迅速跑过去。
周承泽正站在校门口等严可出去吃饭, 他们今天考完之后一会儿还要继续上晚自习。肩膀猛地被一拍, 他抬起头就看到一脸得意的李嘉。
“班长你考得怎么样？”李嘉语气里都是自信。
周承泽有些不明白这人干嘛来问自己这种问题：“一般般吧。”
听到这回答，李嘉更得意了：“原来大学霸也有被难倒的时候啊。”
周承泽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大概是考试考得一般, 所以想来他这里问问考试的观感, 顺便给自己挽尊一下。想清楚后，周承泽没再跟他多话, 毕竟李嘉也是个挺粗神经的人, 越说他反倒可能越不懂。
很快, 严可就出来了, 旁边还跟着王艺琪。
“他跟我们一起去。”严可指了指王艺琪, 他这几天考试跟王艺琪一个考场，一说要出去吃饭，对方就提出要一起。
“好啊, 走吧。”说着，周承泽把严可稍微往自己这里搂了一些，才垂下手和他并肩往前。
宋明和李嘉晚上不上晚自习，他们还得回去吃饭，就没跟着严可他们一起。
因为严可之前一直想吃麻辣烫，周承泽带着他去了学校附近一家还不错的店，店里这会儿正是生意热闹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空位置。
“你们听说没？好像这周要开动员会，然后班主任会找我们进行志愿谈话。”在等麻辣烫的间隙，王艺琪把自己听说的消息说了出来。
“志愿谈话？”严可对这个词有点陌生，但光是字面意思的话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A高的传统，会在高三下半学期和每个学生面对面交流一下，了解学生要考的学校和专业，老师会根据目前学生的成绩情况提出一点意见，如果这个学生的理想志愿过于不切实际，不排除有的老师会劝学生重新考虑。”
严可“嗯嗯”了两声，对这事儿不是很上心。
周承泽冲他笑了下：“你想考什么就考。”
“嗯。”严可应了，但其实他很想说自己想考美术，只不过他现在也不是艺术生，错过了时机就只能和大家一样做个普通考生。
吃过晚饭后，三个人抓紧时间回了教室，赶在晚自习铃声打响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刘育人拿着一沓表格走进教室，给大家发下去后道：“大家稍微收拾一下，带上笔，一会儿跟我去校大礼堂开动员会。”
“今天就开？”王艺琪没想到自己嘴这么灵，吃饭时刚说完现在就要去开动员会了。
“不是还有人不在么？”有学生张望了一下，李嘉和宋明是不上晚自习的，自然不在教室里。
“不在也没关系啊，在的去开会。”刘育人打断他们的话，“都拿好笔了吗？走吧。”
眼见着确实是要去开会了，大家只好拿上东西跟着刘育人往大礼堂走。七班到的不算早，大礼堂里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刘育人把大家带到七班该坐的位置，安排大家坐好后，他坐在了最靠外侧的位置。
A高的校长和高三年级的教导主任很快到了，学生会的成员在前面舞台上调试话筒，又把PPT投放在大屏幕上。等到所有班都到齐了，动员会正式开始。
说的不外乎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大家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半个小时后，总算到了表格的讲解。
刘育人给他们发的表格是志愿意向表，现在其实还不能照着大学资料填志愿，这个表格只是考察用的，也方便学校的老师针对性的给学生们提点意见。教导主任大概讲了一下表格的填写方式，又交代了各班在周五前要把表格收齐交上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动员会到此结束时，周承泽突然被点了名。
“那么，接下来请高二七班周承泽同学给大家分享一下学习和休息的调解经验。”
正在填表的周承泽愣了下，迷茫地抬起头，注意到大家看过来的视线，他才确定并不是自己听错。将表格叠好放到严可手里，他站起身往前面的演讲台走。
“这是临时叫的吧？班长都懵了。”王艺琪小声跟严可说着。
“大概……”严可也注意到周承泽疑惑的反应了，大概今天这动员会叫他上去讲话真的是临时起意。
不过就算是临时起意，周承泽的表现也一点都不让人失望，比起老师们的老生常谈，他分享经验的说法要有趣得多，大家听得也越来越入神，大礼堂中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严可低下头，盯着手中叠的工整的志愿表看了会儿，偷偷打开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清北大学，华国位列第一的名校。
将志愿表叠好，严可舒了口气，有一点轻松，也有一点失落。
这样的情绪从这天开始持续了好一阵，在这一阵子中严可的话也变得少起来。周承泽意识到的时候，在心里想了很多种严可情绪不高涨的原因，最后想到了志愿这件事上。
“你志愿填了哪里啊？”周承泽温声问严可。
严可握笔的手一紧，摇摇头：“我没填。”
“交的空表格？”周承泽有点惊讶。
之前交志愿表格时，并不是统一收的，而是由学生自己送到班主任那里的，当时严可一直拖到晚上才过去给，还跟刘育人聊了蛮长一段时间。不过严可回到教室后，什么也没提，周承泽也没多问。
现在得到回答，周承泽总觉得嗅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嗯，空的，还没想好。”严可又点了下头。
周承泽沉思一阵，说：“好，反正距离真的填志愿还有好长时间，不急。”
严可看了一眼黑板右下角的高考倒数天数，轻轻应了一声，埋下头去。
周承泽数次偏过头看他，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同，想通过这不同来看破严可心中所想，但显然，他失败了。
叹了口气，周承泽收回视线，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
而看起来很认真的严可其实满脑子都在想志愿的事情，他确实交的是空表，因为他没胆子写清北大学，他知道自己考不上。饶是升学率再高的A高，能考上清北的也屈指可数。
因为周承泽的问话，严可心里的压力更大了。但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亏大了，所以憋了一整天，晚上回去的路上，严可很坦诚地开了口。
“我有话跟你说。”坐在公交车里，严可一脸的严肃。
周承泽反射性跟着认真起来：“什么？”
“我考不上清北大学。”
周承泽愣了下，没憋住，笑出声来：“你这段时间情绪低落是因为这个事吗？”
“……笑什么？”严可皱起眉头，不大高兴，明明自己是很严肃地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周承泽却笑他。
“对不起。”周承泽立刻为自己的笑道歉。
严可撇撇嘴，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显然是生气了。
周承泽拉过他的手：“很高兴你想跟我上一所大学，我也想。”
“……谁想跟你上一所大学？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严可呛他。
周承泽连连称“是”：“我想和你上一所大学。”
“我都说了我考不上清北。”严可“啧”了一声，“你也犯不着因为我选择不符合你志愿的学校。”
前途是自己的，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就算自己和他是恋爱关系，也不行。关于这一点，严可想的特别清楚。
“严可，你听我说。”周承泽看着严可的侧脸，“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