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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鹤接到严岑的电话的时候,还沉浸在被自己的幸运玩家刀了的痛心,以及居然失手败给了玩家的不敢置信之中,言语比平时鲜活很多。
严岑敏锐地注意到他的不同,问他:“崽?谁欺负你了?”
“没有。”孟听鹤关掉了电脑,恢复了世俗凡尘与我无关的状态,发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声音,“严岑哥,要去哪?”
严岑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他笑了笑:“上回不是和你说这边建了一个工作室吗,想带你过来看看,来不来?”
其实孟听鹤对严岑最新设计的那一套衣服还挺好奇的。看着严岑从初中开始跟着长辈学习服装设计,孟听鹤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一套衣服跑了好几次国外交流学习。
作为孟听鹤的发小,严岑出入孟家庄园很自由。他上门开车带孟听鹤来到繁华的市中心。工作室所在的大楼外表金碧辉煌,和对面一家星级酒店隔着一条街道相望。
停好车,孟听鹤跟着严岑来到他的工作室。
严岑的工作室包了这栋大楼的两层,装潢充满艺术气息和层次感。
里面有五六个人在有序地忙着手头的活。靠门有个圆脸的男生看见严岑,喊了一声老板,又看向孟听鹤。
几乎是在瞬间,严岑团队的这个骨干成员就认出了孟听鹤——不就是老板的那位缪斯嘛!
圆脸男生用对待老板的态度和孟听鹤打了个招呼,准备恭敬地目送他们离开。
孟听鹤朝他点头致意,想起来之前的事,笑容深了一些:“之前的演出服辛苦你们了。”
圆脸受宠若惊地摆手:“没有没有。”他哪敢应下啊!最复杂精细的那件可是老板亲自动手完成的。
看着他们客气地来往几句,严岑眼神示意员工好好工作,然后把孟听鹤带到了他办公室隔壁的房间。
这个房间有百来平方,中央的桌子上堆满了设计图,旁边的架子上有一件半成品。
但孟听鹤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周围环绕的展柜。
里面几十套衣服,都是严岑给他设计的,从小到大整齐排列。
孟听鹤的那几个发小都比他大几岁。严岑开始学设计的时候,孟听鹤还在上小学,也没长开,就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豆丁。
展柜里最小的一套衣服,就是严岑设计的第一套,给五年级的孟听鹤做的燕尾服。
严岑顺着孟听鹤的视线看过去,啧了一声,感慨道:“崽,还好你没长残,不然我肯定没有这么多灵感给你设计。”
孟听鹤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夸了,很笼统地说:“谢谢岑哥啊。”
严岑走到中央的桌子旁,顺手把乱七八糟的图纸扫到一边,露出了一箱珍珠。
“哥。”孟听鹤默默看了一眼珍珠,“……这些该不会都要用到你新设计的那一套上面吧。”
严岑给了他一个显然如此的眼神。
孟听鹤想象不出自己身上串满珍珠的样子,摸过图纸看了看,又默默收回了刚刚的想法。
不该怀疑严设计师的。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了震,孟听鹤收到了贺凭睢的信息。
-听鹤,我到了。
-明天有空吗?
孟听鹤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低头打字。
-有。
他在严岑的工作室转了一圈,又和严岑聊了一会,才和严岑一块走出这栋大楼。
即使天空有些暗了,但这条街道依旧被各处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严岑摸了摸孟听鹤的头,把他被风吹起来的头发压下去。
孟听鹤转过头,说道:“别摸了哥,我怀疑我长不高都是因为你们天天……”
还有半截话突然卡住。
对面的酒店门口,有个熟悉的人影从车上走下来。
那人心有灵犀一般,倏然回头。
……
——
贺凭睢若有所感地回头,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站在对面,旁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手放在他投头顶。
那个高大男人长得挺帅,一头栗色的中长发,浑身透着一股子颓丧的贵气。
这些不是重点。
贺凭睢看着那个男人和孟听鹤的互动,几乎是在一瞬间想起来之前那次偶遇。
那个男人不就是在夜莺亲孟听鹤的人吗!
也就是,他的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妄介啊妄介,没想到吧,你捅了你媳妇一刀,嘻嘻。
……
贺总:所以我就该看那个男人摸我媳妇的头吗!!!
#区区修罗场罢了#
#儿啊,争气一点#
#可多人争着宠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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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昨天的评论笑得好大声啊!一群人里面有高的和更高的难道不对吗!干什么扎我崽的心!!!
(同样很久没长个子以至于军训站在前排的猛鸽拍桌而起
第51章 乱了心绪
“崽?”
严岑等了一会, 孟听鹤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反倒视线落在对面半天没回来。
严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面有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眼神直直地落在他家崽身上。
深邃, 且富有攻击力和侵略性。
这个眼神……
同为男人,严岑自然明白这个眼神里的意思。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危机感, 手还盖在孟听鹤头顶,身体就下意识侧了过来, 挡住了孟听鹤的视线。
和贺凭睢的对视被迫切断, 孟听鹤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迷惑道:“严岑哥?”
严岑扬了扬下巴, 示意他刚才看的方向:“那个?”
孟听鹤观察了几秒他防备的表情,语气真诚且无辜:“我认识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关系也……挺好的。”
严岑再度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侧着的身子回到原来的位置。
……
——
几乎是贺凭睢认出对面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侧过身把孟听鹤挡住了。
挡住不算, 还在他头上又揉了揉。
——孟听鹤的脸被那人挡住了, 手上的动作却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贺凭睢敢肯定, 那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指节被自己按得生疼, 贺凭睢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漠然看着那个男人和孟听鹤说了几句,又让出空间来。
孟听鹤没有抵抗那个人的亲近。
这个认知让贺凭睢有些烦躁。
可以改变他心情的那个人在空间被让出来之后, 朝他浅浅地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弯起细微的弧度。
等贺凭睢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斑马线前。
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再次对视。
贺凭睢如同被蛊惑一般, 朝对面走去。
本不该这般自取其辱地上前,可是贺凭睢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孟听鹤的脚步。
谁叫他喜欢这个人呢。
贺凭睢有些自嘲地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了孟听鹤面前。
“听鹤。”
说着示威一般也在孟听鹤头上轻柔地摸了摸。
短短五分钟之内被摸了三次头的孟听鹤应了他一声, 隐隐担忧自己的身高和头发。
甚至还有种旁边的两个人有点不对盘的错觉。
严岑微眯着眼看贺凭睢的动作,跟孟听鹤说:“崽,介绍一下?”
孟听鹤看了看这两人,发现那不是错觉,他们就是不对盘。
“这是我朋友,贺凭睢。我发小,严岑。”
发小?
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两人表面客气地握了握手——刚刚碰上就立刻松开。
孟听鹤:“?”
“还有安排吗,送你回去?”严岑盘算着把人先送回家,远离危险生物。
谁知孟听鹤很不配合。
他端详两秒贺凭睢的表情,品出一点委屈。这人千里迢迢过来,既然这么巧碰上了,扔下他就走似乎不太行。
孟听鹤摇摇头:“严岑哥,你先回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陪贺凭睢。
严岑轻啧一声,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圈在孟听鹤脖子上,意有所指地叮嘱:“别冻着,注意安全,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