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放声大笑,转着手上的弯刀就要冲上去,谢君卓却拦住他,并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戏谑地看着众人,挥手道:“拜拜了您。”
只见叶无双和谢君卓所站之地凭空浮现一个阵法,一束白光笼罩二人,等待白光过后,半空中再无他们的半点身影。
出手的长老们愣了一下,手上的神通没能及时收住,齐刷刷地落空了。
就在刚才叶无双牵制众人视线之时,谢君卓凭空画了一个简陋的一次性传送阵。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她和叶无双已经出了射姑山的范围,不知道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空气中残留着阵法的波动,被戏弄的三清宗彻底怒了,长老们吵嚷起来要个说法,玉清不再包庇谢君卓,直接下令追杀。
不过这都是后话,此刻的谢君卓和叶无双在一次性传送阵的携带中,随机落入射姑山外围的某处。
叶无双从地面上爬起来,手上的刀都还没有收回去,他看着和自己一样被传送阵从半空中抛下来,在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的谢君卓,沉默了一会儿后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他第一次没有架打,却比打了架还高兴。
谢君卓也忍不住发笑,鸡蛋碰石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目前还做不到,有机会逃跑不跑是傻子。
叶无双笑了许久才止住笑声,他俯身半跪下来,右手贴于心口,臣服道:“叶无双恭迎魔尊。”
谢君卓笑意一敛,目光严肃:“你这一拜我接了,今后我们和道门不死不休。”
叶无双莞尔:“好,只要你愿意,天下都将属于你。”
第128章
谢君卓离开三清宗后不久,三清宗的追杀令传遍天下,不管是道门还是其他两个宗派都收到了消息。
因为谢君卓叛出道门之前见过阴阳玄宗的水淼淼,三清宗也派人上门问责,他们想知道水淼淼和谢君卓说了什么。水淼淼闭口不言,随后不久也叛出阴阳玄宗,很快失去音讯。
谢君卓的事愈演愈烈,三清宗内部爆发了一场不小的争吵,很多人觉得一开始就不该留下谢君卓,是玉清的犹豫才导致今日的这个局面。但也有人觉得这件事不能怪任何人,因为一开始谢君卓的态度并没有问题。
所有人卷入纠纷,和谢君卓交好的弟子们有心为她辩白又无力弥补事实,最后干脆纷纷闭嘴,保持沉默。
有极端派要求江月寒出关,让她行驶七杀之主的权利,去把谢君卓抓回来。
这个要求触及到玉清的底线,玉清直接驳回,并以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打搅江月寒。倘若江月寒因为这件事闭关出了乱子,他会直接问责。
玉清的强势让一些人心生不满,他们想要继续扩大事态影响,可是还没闹出点风波,进退堂就频繁收到关于谢君卓和叶无双的消息。
谢君卓跟着叶无双离开后,道门的追杀并未对她造成影响,叶无双的强大足够让她横着走。她不满道门的步步紧逼,开始和叶无双联合妖魔的力量。
她将魔罗果化为己用,在叶无双的帮助下很快就笼络了一小波愿意追随的人,她带领这波人,一面继续扩展势力,一面开始变着花样地给道门找不快。
下面的道门频频告急,三清宗被烦的不行,那些平日里没什么事做的长老和堂主都被玉清派去各个道门帮忙整顿。
玉清放出话来,让那些长老不要光说不练假把式,不满谢君卓胡作非为,就自己下场把她抓回来。
至此谢君卓和道门的矛盾开始激化,并且在之后长达六年的时间里不断升级。谢君卓的势力形成一定的规模,她自立为尊,成为正邪两道之外的第三方势力,即会对付流窜的妖魔,也会对付看不顺眼的道门。
三清宗紧跟谢君卓的步伐,不断加强对下面道门的管理,高压之下一些门派开始分裂出去,准备脱离三清宗自立门户。局势混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杀|戮和争斗时有发生。
六年后,多方势力相互角逐,形成了一个短暂且微妙的平衡。大家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同时,也盯着别人碗里的肉,虎视眈眈。
在谢君卓带着妖魔横行之时,三清宗内部进行了一次血洗,无极在谢君卓离开后的第三年,对外坦诚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话像是热油里掉进了水花,瞬间炸锅了。他在宗门行走这几年,不少人并未在他面前避讳,所以他收集到了很多罪证。
那些人害怕被问责,竟然选择连夜逃出三清宗。可惜他们还没有走出射姑山,就被无极就地处决。无极对这些人已经从愤怒到平静,他没有对外说太多,但他看见的,听见的都是弟子们头上悬着的一把刀。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不问不代表不知道。
六年时间,世界天翻地覆,谢君卓在三清宗也从一开始的禁词,逐渐被人再度提起。
又是一年春季,山花烂漫,万物复苏,薄雾朦胧,细雨如丝。射姑山某个无名山峰上,一根藤蔓攀附着紧闭的石门,开出粉色的小花,像是雕刻在门上的艺术,娇媚又可爱。
细雨垂落,花瓣上凝聚了晶莹的水珠,微光闪烁,折射这个绿意盎然的世界。
在藤蔓之后,落满灰尘的石门晃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门后苏醒。摇晃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很快那股力量又如潮水般褪|去,被人收敛的干干净净。
石室之内,江月寒怀抱太极,盘膝而坐。她的神魂已经修复,自身的力量也提了一个大境界,距离前世的巅|峰只差临门一脚。
在神魂修复的那一瞬间,一些因为神魂残缺而遗忘的记忆也逐渐复苏,她陷入一个奇妙的境界,神魂穿越过了走马灯的记忆,回到了过去,最后停在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
四周人声鼎沸,叫骂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江月寒站在街道上,身着蓝色的衣裙,手上握着七杀。她环顾四周,记忆在不断清晰。这是她接了一个山门任务回程的路上,准备去找一间客栈歇脚。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这个臭丫头,不交钱还敢在我的地盘上行乞,真以为我刘三爷是大善人?”粗鲁暴躁的声音飘入江月寒的耳朵,人群纷纷往一旁退去,把中间的战场让出来。
自称刘三爷的男人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绸缎,手上拿着鼻烟壶,他时不时地吸一口,露出销魂的神情。
行人们见怪不怪,有两个妇人在江月寒旁边轻声议论,一个道:“这都是第几次了?那臭丫头怎么还不离开我们镇子?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见她都犯恶心,就怕她有什么怪病传染给我。”
“小小年纪不学好,混在乞丐堆里,说不定有脏病呢!”
妇人们一脸嫌恶,摆出高傲又纯洁的姿态,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别人。
江月寒眉心直跳,她隐隐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她心底一阵窒息般的疼,她想走过去,可是身体却没有反应。她落入这个记忆构成的世界,却不能掌控任何东西。
另一边刘三爷还在指挥自己的手下围堵逃窜的少女,有路人觉得有趣,伸脚把少女绊倒,刘三爷的手下立刻一拥而上,对人拳打脚踢。
“打的好,我早就看这群乞丐不顺眼了,打死了让他们早日投胎,说不定还是功德一件。”
有人拍手叫好,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张口闭口间,要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作为旁观者,没有同情心,冷血到了极致。在他们的眼中,乞丐如同蝼蚁,不可和人命相提并论。
倒地的少女蜷缩起身体,把乞讨的碗护在身下,里面装了两个白净的馒头。她咬牙承受着这一切,一声不吭,好似那些伤痕无关痛痒。
没有惨叫声的折磨让刘三爷有些不爽,他抬手制止了手下的动作,迈着外八字走到少女面前,他嫌弃地掏出一张手帕捂住鼻子,用脚去拨弄少女的脸。有鲜血从少女的发间落下来,顺着额头滑过脸颊。
她清亮的眸子像闪耀的星辰,漂亮又迷|人。
刘三爷用挑选货物的眼光打量少女,道:“仔细看你还生了副好皮囊,不如我送你到窑子里,不需要风吹日晒,躺着就有吃的,岂不是更好?”
这话充满了侮辱性,少女咧嘴笑了起来,眼神怜悯地看着刘三爷,道:“这种躺着赚钱的好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不定就有人好你这口,上赶着给你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