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何飘率先否决,他们怎么可能遇见了地煞还没认出来,一群人无动于衷。
王卓困惑些许,把他们从进城后的事仔细地想了一下,诧异道:“白霜姑娘难道就是白露?”
江月寒点头,默认了王卓的答案。
王卓倒吸一口凉气,他再一次仔细地想了想,发现这一路上,白露还真没少给他们提示,可是都被他们忽略了。就连那天在他们家,白露的娘亲提起她爹好赌一事,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师叔是从谢霄贤说的事情里知道白露姑娘的身份吗?”王卓问道。
江月寒摇头:“我并没有认出来,我去找她本来是想问点事,但……”
江月寒想到陷入幻境中,神魂撕裂的痛楚,脸色有些难看。她当时没有办法思考,以为是白露要对她下手。现在回过神来,她隐约觉得自己和谢君卓当时可能弄错了。
幻境中是孩子的哭喊声,和大人的吵闹,砸东西的声音。白露应该是想给江月寒看点东西,但因为江月寒神魂不全,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的冲击。
“我好像错过了一个机会。”江月寒反应过来,心里有些懊恼。她的神魂不全是个很大的麻烦,虽然现在能够勉强压制痛意,但随着修为增长,隐患爆发的几率也逐渐增大。若是遇上神魂攻击,很难抵挡。
王卓和何飘面面相觑,他们见江月寒脸色难看,还以为她是为这种事自责。何飘握着江月寒的手,安慰道:“师叔,这不怪你,你也是因为不知情。既然白露当时和你在一起,那伤我师父的人是谁?这寮城还有第二个地煞吗?”
“何飘你这话就不对了,寮城会伤人的又不是只有地煞。”略带不满的声音从房梁上飘下来,一袭黑衣的谢君卓落到地面上,肩膀上踩着一个小纸人。
她摸着小纸人的头对江月寒笑了笑,道:“我和师尊去找你们之前,的确是和白姐姐在一起,但她并没有给我们问话的机会就把我们赶走了。以白姐姐的性格,绝对不会干这种背后偷袭的卑劣之事。”
“她是你姐姐,你当然帮着她说话。”何飘没好气地瞪了谢君卓一眼,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她师尊,谢君卓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君卓微微皱眉,她并非公私不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何飘莫名其妙冲她怼了一句,还真是让人很不爽。不过看在她也是担心邹不闻的份上,谢君卓就不和她计较。
王卓拉了拉何飘,示意她这个时候不要耍性子:“谢师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些人好像等不及要下手了。”谢君卓面色凝重,她走到床边,江月寒给她让出一个位置。
人间诡秘之术谢君卓前世身为魔君时接触过不少,比起江月寒他们这些正统道修,她倒是更擅长处理这些事。
江月寒也想到这一点,把位置让出来给她。
谢君卓先是摸摸邹不闻的手,然后又摸摸邹不闻脖颈探寻他的脉搏。邹不闻的气息很弱,谢君卓微微挑眉,手指滑过邹不闻的衣襟,直接拉开他的衣服,露出赤|裸的胸膛。
何飘一惊,连忙捂住眼睛,怪叫道:“谢君卓,你想干什么?”
王卓也是轻咳一声,面色微微泛红。江月寒愣了愣,别过了头。
谢君卓嫌何飘大惊小怪,道:“当然是救人,你以为是什么?难不成我还能趁邹师伯昏迷之际,对他图谋不轨?”
“你你你,你还想图谋不轨?”何飘觉得谢君卓说的话真是没耳朵听,她羞红了脸,背过身去,愤恨地跺了跺脚,一时口不择言。
谢君卓被逗笑了,她一边扒邹不闻的衣服,一边道:“等我成功不轨,你岂不是要叫我师娘?”
“你……你无耻。”何飘被哽的哑口无言,咬牙切齿半天也只骂出这样的一句。
王卓眼神微暗,一个劲地咳嗽,提醒谢君卓注意一点形象。谢君卓回头瞧他一眼,见他脸色红的能滴出血来,不由地想起她第一次去进退堂时看见的场景。当时邹不闻睡的迷迷糊糊,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先抱着王卓亲了一口。
这两人好像是道侣来着,谢君卓猛然想起来这件事。她还欲继续往下脱的手顿住,眼尖地发现邹不闻的身上有暧|昧的痕迹。
“额……”谢君卓愣住了,她松开邹不闻的衣服,默默地拉着自己的师父起身,对王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突然想起来男女有别,虽然我是为了救人,但也不好那啥……邹师伯要是醒过来知道我扒他衣服,我肯定小命难保,所以接下来的事还是请师兄代劳为好。”
“你早该这样了。”听见谢君卓终于说了句人话,何飘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师尊保住了清白。
王卓知道谢君卓是发现了异样,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谢君卓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立刻拉着江月寒退开,在王卓耳边道:“全脱。”
何飘抖了抖,哪怕背对着床什么也看不见,谢君卓那钻入耳朵的全脱两个字还是有一种魔力,让她心烦意乱,像是被人丢进蒸笼,成了一只蒸熟的虾子。何飘拍了拍发烫的脸,终于站不住,朝着门外跑去。
她刚冲到门口就和准备进来的田蒙撞上,田蒙见她面红耳赤,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何飘气地哼了一声,道:“流|氓。”
“啊?”田蒙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心说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怎么就成流|氓了?他奇怪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屋。
谢君卓拉着江月寒背对着床榻,田蒙见状快步走过来,他和谢君卓打了声招呼,嘴上询问邹不闻的情况,顺势看了一眼床榻。
王卓正好把邹不闻扒了个精光,田蒙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连忙避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谢君卓啧了一声,道:“田师兄,你一个大男人也纠结这事?”
谢君卓话音刚落,被她拉着手的江月寒直接甩开她的手,用眼神谴责道:“何飘说你是流|氓你还真想流|氓到底不成?”
江月寒面带绯色,这种事情若非是谢君卓开了头,她肯定当场就走,才不会留下来在这里等结果。
刚才谢君卓逗弄何飘上头,还说自己想给她当师娘。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江月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谢君卓不是小孩子,她尝过情事的滋味,知晓人伦,又怎么会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江月寒心里生气,这会儿便也没藏着掖着。
谢君卓见状,知道自己玩的太过火,连忙赔笑道:“师尊说的事,是我错了,师尊不要生气。”
田蒙啧了一声,觉得面前这幅场景颇有一物降一物的风采。
王卓脱完了邹不闻的衣服,检查他的身体,他全身上下一个伤口也没有,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谢师妹,你到底想做什么?”王卓有些不解地问道,他都忍不住怀疑谢君卓就是想气一气何飘才这样做。
谢君卓本想转身,但是又觉得不妥,她转头看向江月寒征求她的意见。
江月寒一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愣了片刻道:“既然是救人,那就顾不得那么多。”
谢君卓嘴角微扬,道:“多谢师尊理解。”
江月寒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觉得难为情,道:“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不等谢君卓反应,她便快步离开。田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场面好像也不是很适合他在这里,他对谢君卓点了点头,跟着江月寒离开了。
旁人都已经退下,屋子里就只剩下谢君卓和王卓。
谢君卓闭上眼睛在眉间一点,暂时以心目代替双眼。她的确是不介意看见邹不闻的身体,但看样子江月寒有点介意。更何况王卓和邹不闻是道侣,在王卓面前她睁着眼睛对邹不闻上下其手好像也不太合适。
就算王卓不说什么,等邹不闻醒来,以他的烂脾气,肯定少不了麻烦。
为了之后的日子顺顺当当,谢君卓就不挑战邹不闻的忍耐底线了。
王卓看见谢君卓闭上双眼,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下面对谢君卓。
心目窥体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谢君卓并指为剑从邹不闻的眉心开始游|走,她的灵力浮于邹不闻的身体表面,顺着指尖流逝。王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感觉她好像在邹不闻的身体上比划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