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我苏漠说过,若是你保护不了她,就由我来。”看着那病床上惨白的小脸,整个身子单薄地如同一张纸,被风轻轻一吹就好似要刮倒一般,苏漠心中好似有万把刀子在撕割。
“她叶晓岚是我楚雲的女人,你休想。”说着,楚雲伸起胳膊,欲要朝苏漠的衣领处而去。
叶晓岚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瞧瞧这个,看看那个,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越加浓厚,急忙制止道:“你们两个如果想要打架,就出去打。不要打扰我休息。”
看到叶晓岚眸子中皆是愤怒,那此起彼伏的胸廓,让整个人越发的清瘦,不由得撤回胳膊,转过身,坐在她的身旁,面露歉意,说道:“对不起,老婆,我不该惹你生气。”
“晓岚……对不起。”苏漠微微欠了欠身子,抱歉说道。
“楚雲,你先出去吧,我和苏漠有话要说。”看着他那整张脸堆砌出来的歉意,似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叶晓岚忍着心中的悲伤,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和他?”那抹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在剑眉下的双眸之中,楚雲“噌”地站起身来,看没看他,伸出手,朝苏漠的方向指了指,“叶晓岚,我是你的丈夫,你现在竟然让我出去,和一个陌生人单独说话。”
“楚先生,请你放尊重一些,他,苏漠,是我叶晓岚的哥哥,今生都不会变,所以说他不是陌生人。”看到气急败坏的楚雲,叶晓岚那青黛眉微微拧着,她不明白,自己的丈夫哪里来的这么多无名火。
“好,很好。”楚雲咬牙切齿地说道,愤恨的瞥了一眼苏漠,头也不回得离开。
看着楚雲那决绝的身影,叶晓岚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只能如此,否则,这二人非得在她面前打起来不可。
“对不起,苏漠哥哥。我替楚雲给你道歉。”叶晓岚强撑着身子,想要坐直欠身,却还未坐起,就被苏漠架起。
“晓岚,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内疚,更用不着你来道歉。”面露难色,苏漠急忙解释道。
“可是……”
看到苏漠那坚定的眼神,叶晓岚将喉咙中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看到身旁的花,话锋一转,这才说道:“这花,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苏漠看到叶晓岚眼中的躲闪,也不想去提刚才那不快之事,站起身来,将那茉莉花插在花瓶之中,问道,“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家我让苏姨给你做点。”
“谢谢你,苏漠哥哥,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你还是别让苏姨忙活了。”叶晓岚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中无限悲凉。
孩子都没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晓岚,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总是徒增悲伤。祸兮,福之所倚。”苏漠看到她如此悲切的模样,心中甚为怜惜,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么?”右侧的眉角微微抬起,叶晓岚疑惑问道,眼睛却空洞地瞧着地板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恩,相信你苏漠哥哥,我是不会骗你的。”苏漠抬起她的肩膀,硬生生将她的双眸视线从远处收回,瞧着自己,一字一句顿道。
看到苏漠眸色真诚,连同双眉都无比郑重其事,不由得点点头:“谢谢。”
至少,他是为数不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晓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苏家,永远是你的港湾,它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苏漠望着那清澈的双眸,如同泉水一般单纯,此时却被悲伤掩盖,胸中如同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一般,无比沉重。
我,苏漠,亦然。可是这话,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叶晓岚唇角上扬,无声地点点头:此时此刻,她不想说感谢的话,因为雪中送炭,是无法用言语来感谢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苏漠站起身来,将她身子放平,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去。
楚雲走出房门,手掌“砰”的一声击在白墙之上,那白墙好似立刻凹进去一些,顾不及那伤口传来的疼痛,眸色全部被愤怒和醋意充斥掉:他恨这样的自己,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吃醋。
可是,看到苏漠那关切的模样,他就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顾及叶晓岚的面子,他楚雲非得将苏漠从病房拎出来。
“呲呀”一声,那门应声而开。
看到苏漠从门中走出来,楚雲立刻上前,身子前倾,喝斥道:“苏漠,我警告你,以后希望你和她保持距离,她是我楚雲的女人,今生今世都会。”
“如此,甚好。”看到他那双眸中燃起的熊熊烈火,苏漠淡淡笑笑,“希望你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受伤。”
否则,我苏漠,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会将她叶晓岚带走。
“这个自然不劳你苏大少爷费心。”楚雲眸色坚定,冷冷得说道。
“很好。那我先走了。”苏漠轻轻拍了拍楚雲的肩膀,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冲着他淡淡笑笑,离开。
看着苏漠离去的身影,楚雲不禁好奇,他对叶晓岚到底说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父爱如山
嫉妒之火,犹如一条猛蛇,钻进他的大脑,让他失去了理智和冷静,待到心中的醋意慢慢散去,楚雲这才恢复了如常冷厉的神色,拿起电话,拨通靳言的电话号码,径直问道:“他,招了吗?”
“没有,他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彼特,是美籍华裔。”靳言面露难色,只好实话实说道,虽然他知道,这些并不是楚雲想听的,可是这个彼特的嘴不是一般的硬。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一般。
“那,靳言,只得辛苦你一趟,亲自去下美国,彻底调查一下他。”剑眉深锁,眸色深邃,楚雲说道。
“放心吧,我这就收拾行李准备动身。”说完,靳言挂断电话,开始整理箱子。
彼特?
到底是谁?
非要至叶晓岚于死地!
室内,温暖如春,那茉莉花开得正旺。
可叶晓岚却觉得全身上下,都如同置身于冰窟一般冷冽,连同骨头都冻酥了,紧紧地裹着被子,双手禁不住哆嗦起来。
可牙却紧紧咬着:这些比起那个孩子的离开,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中,绝望的喊她妈妈,呼喊着,求救着,可是她叶晓岚呢,却让她就这般无辜的夭折了。
是怨苏婉婉?
还是楚雲?
还是那个可恨的绑匪?
还是遇到事情不知道冷静的自己,倘若以前和楚雲怄气,没有那般负气离开,没有在那冰天雪地中奋力前行,是不是身体就会强壮一些。
为什么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
她,叶晓岚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确切的说,她没有资格做母亲。
“晓岚小姐。”苏姨放下手里的燕窝粥,蹑手蹑脚走到床前,轻轻拍了拍床上人的肩膀,说道,“老爷和夫人来看你了。”
望着床上那瑟瑟发抖的人,苏夫人嘴角滑过一丝得意的笑,待到叶晓岚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迅速掩盖去,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双眸好似还有浅浅的湿润:“孩子,你好点儿了吗?”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和你爸爸都听说了。你这苦命的孩子,怎么遭受了这么大的罪啊。”
“那绑匪到底找到没有啊!这人,就应该挨千刀万剐。”
叶晓岚唇角冷笑一声,若是她没看到苏夫人开始那抹幸灾乐祸,看到她此时声形俱泪的模样,她真的以为,这苏夫人是真的关心自己。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免得孩子伤心。”看到自己的孩子瘦削的模样,短短几天没见,如同变了个人一般,苏昌盛心中难受,可声音却极力地控制着。
“瞧我,是太伤心了。”苏夫人一边佯装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偷偷瞧着叶晓岚的每个细微表情,见她仍旧面无表情,这才继续道,“晓岚啊,我特意让苏姨给你炖了一锅燕窝粥,给你补补身子。”
“这可是上等的血燕,我连婉婉都没有舍得给呢。”
“不过,你和婉婉可都是苦命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受伤,肯定是我们苏家这段时间风水不好,找个合适的时机,我定要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