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夏羞愤,“果然什么?”
果然女卫悦己者容。
傅庭燃隐住笑意,“没什么,快吃吧,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集训的地方有微波炉,凉了也没事。”
漆夏坚持,傅庭燃也没办法。
这一路上两个人就没说几句话,好在从前就是这样,傅庭燃也不爱说话,只不过唯一的变化是漆夏也成了曾经的那个寡言少语的傅庭燃。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外面变得有些昏黄阴沉,似乎要下雨。
约莫过了五分钟,雨水就吧嗒吧嗒大滴落了下来。
雨幕之下,整座城市被水汽笼罩,就连漆夏的瞳孔内都氤氲着雾气。
隔着车窗,她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在雨中追着傅庭燃告白的小丫头。
真是傻。
车子停了下来,回忆也戛然而止,她刚准备解开安全带,忽然一只大掌扣住了她的手。
一瞬间,她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缓缓抬头,对上傅庭燃幽幽的视线,就连呼吸都断了线。
傅庭燃似乎很是紧张,手指有些颤动,可随后似乎又变得十分坚定。
“夏夏,你还喜欢我吗?”
一声落下,不知为何漆夏的脸上多了些湿漉漉的凉意。
她想,或许是当年的那场雨水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车内没有了回答,犹如当年那个少年转身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怀孕了,最近嗜睡得很,我稍微调整一下,这段时间更新可能会不稳定啊,放心,坑是不会坑的。
下一章开始时光大法!就让咱傅哥再憋屈一段日子。
傅庭燃:算你狠。
☆、chapter 16
第十六章
漆夏印象中十八岁的夏天似乎一直都是阴雨连绵。
也就是在那一年她的心里有了一块潮湿不易窥探的角落。
她和傅庭燃的生日只差了一天而已,两家人又交好,所以每次漆夏过生日的时候都一块帮傅庭燃也过着。
一大清早,漆夏就被漆母从美梦中叫醒,她迷迷糊糊吃完了一碗长寿面,好像听见漆母说中午傅庭燃来蹭饭,等晚上下班再带他们去饭店吃饭。
她答应了一下,就又躺回到床上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屋里面咣当一声巨响,吓得她直接坐起身来。
她警惕地瞪大了眼睛,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家里面遭贼了吧?
四处寻觅一番,拿起旁边的扫帚就下了床,往门边挪动着脚步。
外面似乎没有了什么动静,她还是不敢放松,走到门边,手握住门把手,心一横直接开了一条缝。
可谁知道外面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她直接扔掉手上的扫帚,打开门跑了出去。
“傅庭燃!你怎么了?”
漆夏蹲在地上,眼里的傅庭燃脑袋上流了不少血,脸色发白,而一边的桌子角上也带着血迹。
她瞬间慌了,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愣是吓得哭出声,“傅庭燃,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以后就要守活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聒噪的原因还是什么,已经晕过去的傅庭燃微微睁开眼,恰好一滴温热的泪珠滴在他的脸颊,淌入他的心。
他声音发抖,“打……120……”
听到傅庭燃的声音,漆夏眼里立刻有了灵光,手哆哆嗦嗦,嘴巴里念叨着,“救护车……救护车……”
说着,她赶紧起来去找手机打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打120,紧张到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努力让自己发音准确吐字清晰,好不容易才把地址说明白。
随后,她赶紧跑回到傅庭燃身边,伸手想要把他给扶起来,可是她力气太小了,根本就弄不动他。
反倒是需要傅庭燃自己用力,漆夏看到如此狼狈的傅庭燃,忽然之间觉得很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掉。
她怕他消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在他身边待一会儿。
想到这里,她边抽噎着边说道:“傅庭燃,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也不活了。”
那时的漆夏陷入了自己构想出来的生死恋当中,十八岁的承诺说得轻巧,连听了这个话的傅庭燃似乎都觉得那时候的漆夏太傻了。
他怎么可能让她去死呢,所以即便疼痛难忍,他还是告诉自己——
傅庭燃,你要好好活着。
没有多久,救护车就来了,傅庭燃早就疼晕过去了,救护人员把他抬上车的时候,漆夏哭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其中一个护士说,“姑娘,没事的啊,很快就到医院了。”
漆夏哪里听得进去,她眼睛红得像只兔子,眼皮也是肿的,脑子里想的都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傅庭燃知道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如果可以换来傅庭燃的安然无恙,她可以付出所有,包括放弃婚约。
她可以不成为傅太太,她只想傅庭燃好好的。
傅庭燃进手术室没有多久,漆夏才记起来联系家里人。
傅家父母人在外地,知道这件事之后立刻就往回赶,漆父漆母也准备到医院来。
就在漆夏手足无措的时候,漆越出现了。
她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漆越没有说什么,也任由她哭,等她哭累了才开口,“通知他爸妈了吗?”
“嗯。”
漆夏拉着漆越坐下,那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很多,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是不是因为每年的生日他们都一起过,是不是自己是他的灾星,是不是……
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连迷信都成为了一种信仰。
漆夏只当她在心里的祈祷起作用了,傅庭燃醒了过来。
从那天开始她加倍地对他好,能寸步不离就寸步不离,以至于她觉得已经到了让傅庭燃厌烦的地步。
她第一次正式的表白是在七月的最后一天,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房间里的窗户被风刮开,她赶紧起来去关窗。
可刚走到窗户边就看到傅庭燃人在街边,没有打伞,雨水浇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漆夏赶紧带着伞跑出去,好不容易追上他的步伐,想要把伞给傅庭燃。
“你不要淋坏了,感冒了怎么办啊?”
“和你没有关系。”傅庭燃的话比雨水还要冷。
可漆夏没有半点儿委屈,鼓起勇气朝着他的背影喊,“怎么没有关系,我喜欢你,你生病了我会难受的。”
就是这句话让傅庭燃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来,漆黑的瞳孔内是漆夏看不懂的情绪。
旁边有人经过,漆夏视若无睹,眼里只有一个傅庭燃,“其实也不用你特别特别喜欢我,一点点就够了,好不好?”
而傅庭燃给她的答复是漫天的冰雨和决绝的背影。
那时候,漆夏安慰自己,他只是没有开窍,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好,但她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
三年又三年,漆夏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她的思绪回到现实,傅庭燃的手掌还落在她的手背上,她能够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温度,却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为谁而跳的了。
她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一句话落地,傅庭燃的眼里染上了汹涌的澎湃,随后渐渐消弭,“嗯,到地方了,你去吧,这是伞。”
漆夏解开安全带,接过伞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可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想法咽了回去,打开车门离开。
有时候路走得长了你就会发现,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肆无忌惮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无条件宠爱。
以前漆夏仗着脸皮厚,做了不少膈应傅庭燃的事情,现如今哪里还敢去谈喜不喜欢他啊。
漆夏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演员们休息,她找了个没有人的舞蹈室,站在窗户边就着凉风夏雨把肉包子吃完了,豆浆没喝完她重新装回到袋子里。
想着渴了还可以再喝一口。
收拾好垃圾准备离开,回头却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陈汝。
她应该是刚刚运动完,短袖短裤微湿,脑袋上也有汗,在看到漆夏的时候神色忽然凝重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是我练舞的地方?起开!”
陈汝直接上手把漆夏往一边推,可大概是她长得太娇小了,根本就没有推动漆夏。
眼瞅着面前的人岿然不动,陈汝有些恼羞成怒,“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