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宇真是没想到田蕊妈妈会突然这么说,于是说道:“阿姨,您也好看。”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人老了,你看双眼皮都要垮没了。”田蕊妈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脸都快笑烂了。
这时田蕊凑过来,“我看你双眼皮还好好的呀。”
“没以前那么双了,还是得服老,你看你的多双,得好好保养哦~”田蕊妈妈突然操起心来。
“哎呀,毕竟快六十的人了,你这还是不错了,天山童姥。”田蕊酸道。
“那是~你快三十的人了,也得注意啊,不然小心哪天你的小男朋友就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把你给踹了!”田蕊妈妈当然也不服输。
“咳咳咳咳咳……”胜宇一听,这玩笑开得太猛了,“阿姨,不会的。”
“男人,爱你的时候说什么都好听。”田蕊妈妈调侃道。
田蕊附和,“就是~说得对!”
田蕊和妈妈两人,让胜宇完全猜不透,一会儿互唱反调,一会儿又伙在一起帮腔,最后胜宇选择闭上嘴巴,默默做事。
“宝贝儿。”胜宇在切案板上的菜,突然叫在自己身边当监工的田蕊。
“怎么了?”
“我手机在震动,应该是Carol,跟她说我晚点回过去。”
田蕊一边掏手机,一边说:“你让我来嘛,你去接电话。”
“不着急,你跟她说吧。”
于是田蕊拿起电话走到外面去接。
“哎哟哟,宝贝儿。”田蕊妈妈开始学胜宇刚刚叫田蕊的语气。
“阿姨,那个……”胜宇被田蕊妈妈说得脸都红了,“不是……就下意识……”
“没什么,我就说说,也巴着叫叫。”田蕊妈妈准备好了辅料,看着还在切各种菜的胜宇,“哎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阿姨最怕用刀了。”
“没事阿姨,不辛苦。”
“刀工还不错,小伙子,平时都是你在家做饭吗?”
“嗯,有时候我做,忙的话就阿姨做。”
“小蕊做饭不行吗?”
“还行吧……”
田蕊正巧走进厨房,“哼,我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的美。”说着把手机放进胜宇衣兜里,“Carol说……哎呀,反正等会儿跟她回电话就是了。”
“她说什么了?”田蕊话说到一半,胜宇还挺好奇。
“没说工作,就问了问我带你回家的情况,这位姐姐比较操心你。”
胜宇看着田蕊笑了笑,把最后的菜切完。
“好了好了,你们出去等着吧。”田蕊妈妈看胜宇把菜全部切完,赶紧赶走两人。
“你是周扒皮吗?”田蕊边走出去边问。
“扒你几层皮了?”田蕊妈妈反问。
这样的气氛真好,无论是田蕊爸爸家还是妈妈家,都是胜宇从未感受过的,发自真心的亲情和爱意,没有夹带别的情绪,别的思想,别的目的,不是逢场作戏也不是源于愧疚的爱。让人感觉到轻松,让胜宇想要融入进去。
饭菜的香味不断从厨房飘散出来,是家的味道。
“我也没钱”
胜宇在阳台打完电话坐回田蕊身边。
“妈~”田蕊在客厅喊道,“鱼煎好了吗?”
“好了,来吧。”
田蕊起身跨过旁边的胜宇。
“你去干嘛?”胜宇疑惑地问。
“做菜呀。”
“你还做菜呢?”
“姐姐给你露一手。”
“你那一手见识过了。”
田蕊摇摇头,“看来你对姐姐还不够了解。”
说着田蕊往厨房走去,胜宇也跟着她一路。
“到底做什么嘛?”胜宇非常好奇。
田蕊妈妈给出了解答,“酸菜鲫鱼。”
“酸菜还是我从奶奶家拿的。”田蕊非常骄傲地说。
胜宇回想起田蕊几乎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于是问:“你什么时候去过奶奶家了?”
“早上来接你之前去的。”
“这么早,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想你多睡一会儿嘛。”
“啧啧啧啧啧,你还会关心人哦。”田蕊妈妈又开始了酸言酸语。
“那可不。”田蕊说着把切好的酸菜倒进锅里焙干水分。
田蕊看胜宇一直站在自己身边问道:“你又杵在这儿干嘛?”
“学一下,回去给你做。”
“做不了。”
“为什么?”
“要学得从泡酸菜开始了,你看我在家不就没做过?”
“在家?哪儿让你在家下过厨哦。”胜宇惊呼,“连水都没让你碰过。”
“怎么了,现在是在我妈面前检举我的罪行了?”
“没有没有,就顺口说说。”
“那你问问我妈,我在家也不让我干活儿啊。”田蕊小心翼翼地把鱼扔进锅里。
“就是,连碗都没让她端过,你看看水果都是削好了放面前。”田蕊妈妈又开始一唱一和,“不过我们小蕊还是乖,不说也知道主动去做。”
“没办法,跟你一样,操心的命。”田蕊摇摇头叹息道。
“阿姨,你们母女特别适合组个CP说相声。”
“你是觉得我跟我妈在搞笑吗?”田蕊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锅里的鱼,突然想到刚刚胜宇去打的电话,“诶,Carol找你什么事?”
“新品发布会的事。”
“到底是什么新品,这么机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俩慢慢说,我出去歇会儿。”田蕊妈妈见两人在说工作,找了个借口走出了厨房。
“宝贝儿,但是我可能明后天得出差。”
“啊?去哪儿?”
“巴黎。”
“这次不去意大利了?”
“嗯,不知道,看情况,主要是另一条产品线的事情,还有秋冬系列的东西。”
“那得走多久啊……”田蕊盘算了一下胜宇这次出差要做的事情,有些失落,“那你去吧。”
“叔叔阿姨这边……”
“反正也见过了,你回去小心一点,我放完假自己回来,不用担心。”
“好。”胜宇摸摸田蕊的头,“本来想这几天能陪陪你和你的家人。”
“没事啦,来日方长,工作重要。”
田蕊的鱼做好了,准备起锅。
“我来吧。”胜宇接过铲子,把鱼放进盘子里,“这个卖相……”
“我跟你讲!卖相不重要,关键是味道!”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三人坐在餐桌前,四菜一汤。
“哇,太丰盛了!”田蕊看到三荤一素一汤,“我简直是沾了您的光呢~”田蕊拍拍胜宇。
胜宇在田蕊妈妈面前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说什么呢~”
“对呀,就是因为你小男朋友来,才这么丰盛的,你都是巴着他吃的。”田蕊妈妈非常配合。
“谢谢您。”田蕊对着胜宇说。
臊子脑花、乌鱼片、酸菜鲫鱼、炝娃娃菜、皮蛋黄瓜汤,都是田蕊喜欢吃的。
“宝贝儿你是真爱吃鱼。”胜宇夹了一条鲫鱼在自己碗里。
“那是,所以我聪明,我家里人都爱吃。”
“做的好吃诶!没想到~”胜宇夸奖道,这是胜宇第一次夸田蕊做菜的手艺。
“那可不,这是我专门在我奶奶那偷师来的,家里人就我传承了奶奶的手艺,为了让你吃最正宗的,我还专门去拿了奶奶自己泡的酸菜。”
“好好好,你最好啦~”胜宇说着把剥得只剩肚子那块肉的鲫鱼夹到了田蕊碗里,他自己把尾巴和背都吃了,“鱼头吃吗?”
“嗯……吃吧。”
于是胜宇把鱼头也给了田蕊。
田蕊妈妈全看在眼里,“小时候小蕊就喜欢吃她奶奶做的鲫鱼,他爸爸就这样给我俩剥鱼吃,他爸一边剥一边说看你以后在外面谁给你剥。”
“她怎么说?”胜宇问。
“她说她不吃了。”
“哈哈哈,是她的风格。”
“接着她说,她要找一个像他爸爸一样给她剥鱼的人。”
“哎呀,你别把老底都掀了嘛!”田蕊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确实,从小到大,爸爸妈妈对自己都太好了,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这也导致田蕊很少因为别人的示好而感动。和江一然分手后,田蕊更加发现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好,于是也更难去接受其他人,很长一段时间,田蕊希望能够一辈子陪在父母身边,不再考虑个人问题。
胜宇笑着故意问:“那你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