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几天不联系,其实就跟默认分手差不多了。
不过想的轻巧,但心里其实还是没那么容易放下的,幸好三天后就进剧组了,总算有点事情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太好,间接导致了她身体抵抗力都变差了,进剧组第二天拍了一场入水戏,就把自己给弄感冒了。
因为这部戏太重要了,演员顶着病拍戏也不是没有的事,鹿呦没把这病当一回事,第三天还是顶着高烧拍戏,最后还是导演觉得她状态实在不行,让她留在酒店等病好了再开工,她才肯好好歇息。
病恹恹的,也没有精力到处乱走,鹿呦待在房里休息,只偶尔有同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过来问候一二。
是不是每次失恋都会经历一场大病,原本还一直强装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此刻身体无力,身体发烫,脑袋晕乎,呼吸堵塞,真觉得到了自己脆弱的临界点。
一整天只吃了两碗白粥。
她不觉得这白粥难吃,反正她也没胃口吃别的,就是舀着白粥,看到连小紫都消失在房间以后,她觉得独坐在房间的自己,有点凄凉。
人在脆弱的时候好像更能知道和承认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特么的,她好想程泽允啊。
那个混蛋,就这么小气吗?就算她错了,他就不能男人点主动哄她一下吗?
病痛的感觉一上来,也不管什么青红皂白,不管什么是非曲直,不管谁对谁错,就是觉得委屈。
甚至双眼还沁出了泪光来。
她又睡了一个下午,六点左右,房门被扭开,接着是她熟悉的晚餐被放下的声音。
鹿呦眼睛都没睁,躺在床上恹恹无力地说:“好像有点胃口了,给我再买个汤过来吧。”
对方答:“有的。”
“哦,那我等会吃。”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
小紫的声音怎么变清朗了,有点故意压抑着的底哑,像个男人。
还像……程泽允的声音。
她眼睛还未睁开,有了这想法以后,又觉得自己怕不是还在睡梦中,白天想起他,梦里还要梦见他的声音。
哎,可是好几天没跟他联系过了,就这么梦见,竟叫她有点不舍。
做梦真好,让她继续做下去吧。
程泽允站在床侧看着这个眼珠子一直在眼皮底下咕噜转,但就是不睁开眼睛的病人,也是没了办法,她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可是无论她醒没醒,都到了要醒的时候了。
他看了看饭菜旁边自己刚刚顺便拿进来的药,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起床吃饭吃药了。”
闭着眼的鹿呦:这声音怎么越来越真实了呢。
不对啊……!
她猛地睁开了眼,看到真实的程泽允真的就站在她身侧后,第一反应就是重新闭上眼睛。
妈啊,太吓人了,她不仅听到声音,还能看到他的人,幻听加幻觉,自己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见她竟然醒了又装睡,程泽允无奈,推了推她:“是不是不想见到我,那我走,药你记得吃。”
说完竟然真的往房门走去。
“别!”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鹿呦想的很简单,就算是假的也好,有他在就够了,不能让他走。
程泽允回身,见鹿呦真的乖乖坐了起来,才把饭菜和药都拿了起来,朝她走去。
在床上架起小紫早上带过来放在床侧的小桌板,把饭菜拆开一样一样往上放,有粥有汤,还有几样下胃小菜,看起来挺丰盛。
“吃吧。”他说。
鹿呦头发有点刚起床的乱,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珠子圆溜溜地转了又转,看起来真是万分乖巧。
她听话地拿起勺子,先舀了汤喝。
程泽允见她吃东西了,四处看了下,确定水壶的位置后,便转身想去烧壶热水等会吃药用。
他才刚走了一步,就被鹿呦叫住。
回头,她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因为生病有点泛红,像只祈求主人的小兔子。
程泽允看了看被她扯住的衣角,笑,桀骜不羁的感觉。
鹿呦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
他说:“怎么?舍不得我?”
鹿呦:梦里的程泽允有点凶。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程泽允原来带着嘲讽的嘴角就再也高冷不起来。
她就是算准了他,知道只要她撒个娇软一下,他在她面前就能溃不成军。
他敛目:“我去烧壶水,等会就来。”
鹿呦这才松开他的衣角。
烧完水回来后,他又随她的意思,压着床边坐下来安静地看她小口小口的喝粥吃菜。
吃着吃着鹿呦眼角就泛起了泪花,一口一口的饭菜下肚,真实的饱腹感还有刚刚程泽允去烧水时她偷偷捏自己大腿的疼痛感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又惊讶,又感动,又委屈,种种情绪最后都融为了泪花,从眼角肆无忌惮地流出。
“怎么还哭了呢。”见鹿呦吃着吃着突然就哭了起来,程泽允有些无措,从床边抽了纸巾给她。
鹿呦擦了擦眼泪,还是哭,边哭还不忘往自己嘴巴里塞吃的,边嚼边哭,样子很是狼狈。
程泽允是彻底没了办法。
“别哭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嘴巴这么笨,除了这三个字就再想不出别的话来。
鹿呦嘴巴还含着菜,哭声不止,含糊着哭诉:“你不是要跟我分手了吗?”
她发音混沌不清,但程泽允是听明白了,好笑又好气:“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
鹿呦这下东西也不吃了,放下碗筷,直接对着他抽噎着说:“可你不理我。”
到底是谁不理谁。
她那天丢下他一个人后,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其实她并没怎么把他的想法心情放在心上了。
而且这几天他确实有事,拍摄很忙,分不开身,有时候还没信号,只能在晚上回酒店时看一看手机。
他承认,他也有点跟她犟着来的想法,他也有自尊心。
但他还是输了,这几天虽然不联系但还是忍不住一直偷偷向小紫打听她的消息,听到她生病了马上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程泽允叹了口气,把她抱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颅顶,说:“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得到程泽允的拥抱,鹿呦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塌了,崩溃了,她抬手紧紧抱上她的身体,手指抓着他的衣服,又伤心又委屈:“我以为你放弃我了,不要我了。”
程泽允拍了拍她的背作安抚状:“我才两天没理你你就这样的心情,之前我经常找不到你人,你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吗?”
鹿呦从他怀里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眼睛湿漉漉,水润润的,看了还哪能跟她置气下去。
程泽允低头,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然后是眼窝,眉心……
第44章 睡觉
吻落在脸上各处, 轻轻的柔柔的,像羽毛拂过, 卷走她脸上的湿意。
鹿呦本就使不上力气,这下被他这么亲,更觉身子发软,整个人快要化成一摊水。
他的吻只在上半边脸来回,迟迟没有向下探的意思, 最后, 但是鹿呦先耐不住了,手缠上他的脖子, 嘴唇往上送,睡衣摩擦间碰撞出了暧昧的声响。
察觉她的动作, 程泽允身体一僵,某个地方亮起了危险的红灯。
艹!
他眼神变得炽热起来, 鼻息愈发粗重,手愈加紧地搂住眼前这个软绵无力的女人, 心在来回拉扯挣扎。
最后,还是忍住想要更进一步的欲望, 把她的头按入自己怀里。
鹿呦脑袋在他胸膛上动了动,又勾得他一阵心痒。
“别动。”比刚进门时故意压抑着的声音还要沙哑。
哦。
病中的鹿呦,刚得到原谅的鹿呦, 总归是要乖乖的, 既然挣脱不出来, 那她就继续埋在他怀里好了。
现在的她鼻子不太好使, 但还是能弱弱地闻到程泽允身上的熟悉味道,丝丝缕缕沁入鼻尖,让她安心。
带着病的人总是很容易倦,加上趴在一个舒适的怀抱里,才没多久,鹿呦就觉得自己又要睡着。
程泽允见怀里的小兔子没了声响,甚至呼吸也越来越规律绵长,脸上露出无奈的笑,还是这样,点完火还能心安理得地快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