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你休要碰我/试婚格格上位记(42)

作者:何灼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对对对,咱们今儿,赴的可不是庆功宴。”

“你们说这好好的驸马不当,何必脂油蒙了心窍,去得罪王皇后的人。”

“可不是不开眼嘛,那钱县令没隔多久就给放了出来,如今就在京城为官,听说最近还高升了。”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但距离不远,车里可是能听得一清二楚,梁千翊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文武张口结舌,想要出去辩解一番,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车外的人并不知道这车里人的身份,继续交头接耳。

“你们知道这位驸马爷的身份吗?他当年的生母可是先前田丞相之女,可惜了,田丞相清廉终生,他的独女倒是不得善终。”

“不是说在宫中郁郁而死吗,宫里清寂,冷宫里更是格外煎熬,得了痨病,死个把人,也不足为奇。”

“咳,你们有所不知啊,若是得了病,倒也不算什么,后宫里的老嬷嬷知道这事的没几个活口了,那梁田氏出殡的时候,脖子上一道黑紫淤痕,你们说说,这死的蹊跷不蹊跷?”

“休得胡扯,这宫里的传言那么多,哪里就都是真的了。”

话说到梁千翊的母亲头上了,文武气愤填膺,抓耳挠腮,车内不甚亮堂的光线中,梁千翊眉头微微一动,他眼皮一抬,看不出那双深沉眸子里有丝毫情绪波动。

“文武,下去看看,前面还有多少车马,何时才能入这宫门?”梁千翊的声音似寒冰,无端地让人发冷。

文武应了一声,忙独自跳下车去,他一下车,车外立马有人认出他就是梁千翊身边的贴身随从。

“快闭嘴吧,正主儿就在跟前呢。”

“对对对,闲话少说,别多嘴。”

车外刚才的人声鼎沸瞬间变得消沉了下来,众人鸦雀无声,都惴惴不安地沉默着。

文武冲着刚才那群多嘴多舌的大臣们翻了一个不耐的白眼,狠狠一挥衣袖,转身向宫门口守卫的侍卫走去。

因为怕误了时辰,正阳门的宫墙下,又增开了几扇宫门,大臣们入宫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还未到酉时,所有臣子便都已一一由着公公领路,入了裕华殿内落座。殿内香烛尽燃,灯火通明。

宫中设宴规矩繁琐,皇上跟前当红的济公公在殿前主持,先是敬天致辞,后续一套繁文缛节流程走下来,臣子面前席上摆放的各色珍馐佳肴都快要凉了。

半炷香的时间快要过去,济公公宣布礼毕,只听殿后一阵嘈杂,一众宫女执着羽扇列队走了出来。

“皇——上——驾——到——。”

☆、迁陵

裕华殿内众大臣一起起身叩首,口中直呼万岁。

梁千翊的席位排列在众大臣之首,他亦随着众人俯身单膝跪下,向殿上那人叩首。恍惚之间,多年前梁母田臻的声音似在梁千翊耳边响起。

“翊儿,今日之后,娘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生听你爹爹的话,离开京城方是上策,等你长大以后你便会明白,皇权在上,是我等臣子民无力抗争的,以后你长大了,宁愿做一个闲散百姓,也不要轻易与皇室沾染上半分干系。”

当日田臻不告而别,离开梁府,独自入宫,在临行前,抱着年幼的梁千翊留下这些话,当时的小孩儿不知道,那竟是母子俩人的最后一面。

“吾皇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朝拜声中,梁千翊缓缓抬起头来,殿上金銮龙椅上面的那个人,他高高在上,身旁坐着他容颜娇美的王皇后,梁千翊心中波澜潮涌,杀母仇人近在咫尺,自己母亲惨死,父亲被逼远走他乡,始作俑者,却坐拥无上的权利,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自己却要跪在那人面前,直呼万岁。

“娘,翊儿惭愧,当年答应你的事,如今——,怕是做不到了。”

裕华殿的龙椅上,蕲朝当今皇上齐寅稳稳坐在龙椅上,他俯瞰着他的一众臣子们,一时之间心中喟叹万千,蕲朝立朝至今,已到三代,当年先帝本是属意皇长子齐祐继承皇位,齐祐性情温良宽厚,为人清正稳重,最得先帝看重,二皇子齐寅阴郁深沉,在先帝面前,最不得看好。哪料一朝天地突变,已被立为太子的皇长子突然得病暴毙,先帝得此噩耗,一蹶不振,不久便撒手人寰,临终前的遗诏被公开,竟是传位于二皇子,一时之间,满朝文武,一片哗然,在朝廷动荡的情势下,齐寅如愿登基,清除异党,手段残酷。

齐寅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争储之路,一路走来,凶险万千,他本是先帝最不喜欢的儿子,他偷偷相中的姑娘,自己却无力去争取,只能眼看她被先帝赐婚,田臻大婚之日,齐寅在自己宫中酩酊大醉,他在一堆酒坛之中,指天发誓,他齐寅,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一改自己任人摆布的命运。

如今,他当日愿望早已实现,但当年钟爱的女子,却在自己面前惨死,此时,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儿子,就跪在自己的裕华殿下。

殿下的梁千翊缓缓起身,身姿挺拔,在一众文武百官众中甚是显眼,他抬起头来,剑眉星目,仪表非凡,宛如年轻时候的良王一样,只是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下,却似乎暗藏着遮掩不住的霸道和狠戾,齐寅高高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距离梁千翊数丈之远,却隐约能感受到殿下这小子身上的王霸之气。

齐寅倒吸一口凉气,当初拗不过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小性子,把她嫁给这小子,或许是不是走错了这一步。

见圣上似乎有些失神,还是王皇后开了口解围,“众爱卿平身。”

这才方把齐寅从回忆中拉扯醒来,王皇后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赫月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容许她受半点委屈。

皇上齐寅会意,他的女儿跟梁千翊之间,毕竟是君臣有别,梁千翊如此大胆,冷落他的五公主,他现在是万人之上的天子,绝不允许这种触犯皇家威严的事发生在他眼皮之下。

“众爱卿今日入宫,想必也知道朕的用意,一来近日边疆安定,风调雨顺,可谓是国富民足,我蕲朝列祖列宗佑我大蕲,实乃我大蕲万幸也,故今日设宴庆贺,二来都尉梁千翊,此次亲赴南房县,拿下我南房县多年毒瘤,除掉匪首南燕三,功劳苦大,今日亦是为了梁都尉庆功,不愧是我大蕲的男儿。”齐寅俯瞰着一众朝臣,话里话外都是对梁千翊的赞许。

“启禀皇上,都尉梁大人一乃国之栋梁,二乃皇上乘龙快婿,于外于内,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千里马易得,而伯乐难求,皇上慧眼识珠,爱才如渴,实乃我蕲朝之幸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太尉李宏安起身拱手作揖道,他这一番吹捧,引得下首的众臣争相附和,无不点头称赞。

梁千翊稳稳坐在席首,他眼眸一动未动,气宇轩昂,在列席的那一班阿谀奉承的臣子中,显得出尘脱俗。

殿下情形,齐寅洞若观火,他话锋一转道:“都尉梁千翊,朕记得当年将驻守西疆的重任交到你父亲良王手中,十多年光阴倏忽而逝,如今西疆太平多年,狼子野心的匈奴亦不敢来犯,这么多年来,你父王的赫赫之功朕都看在眼里。”

梁千翊起身,他身形高大,挺拔的身姿气度逼人,他微微一颔首拱手道:“皇上过誉了,能为大蕲护卫边疆,保我大蕲一方平安,实乃我梁氏一族的荣光,不敢居功自傲。”

一席话,不卑不亢。

“梁都尉不必过谦了,朕念在良王年事已高,戍边生活艰苦,西疆虽然物产丰美,但始终不及京城便当宜居,上次你父王进京,已是垂垂老矣,不如日下启程返京,朕给他赏一座宽大点的府邸,颐养天年,何乐不为。”齐寅手扶着龙椅精雕细刻的扶手,眼神中一丝深谙谋略的精光闪过。

名为关怀体下,实际上却是为了削弱良王手里的兵权。

良王多年戍守边关,西疆向来不太平,匈奴屡次来犯,都是良王带着手下并不精良的兵卒,在战壕里搏命厮杀才守住大蕲的江山,如今圣上说翻脸即翻脸,召良王回京,却丝毫不提恩封之事,只用一个府邸打发,对待良王,犹如弃子一般。

皇上的用意如何,殿下席间的各位臣子心知肚明,互相交换了眼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梁千翊身姿纹丝未动,他心如明镜,却神色自若,坦然谢恩:“臣替父王谢圣上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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