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驸马爷瞧不起女孩纸,江楚儿有话要说。
江楚儿:等等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一点蒙汗药
就为了公主的授意,费劲心思攀附上他,可是冒着弄丢性命的风险,他都替她不值。
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怎么偏偏就中了公主的蛊,赫月公主到底许了她多少金银财宝,梁千翊皱起了眉头,他掉过身去,对赫月的厌恶,更添了一层。
江楚儿只见他蹙眉,却并不知道是因为何故,只道是刚才自己的回答让梁千翊不满意了,她捏紧手心的绢帕,手指的指节微微发白。
“楚儿学过的兵法,是不是儿戏,也要去了才知,楚儿刚才已经说过,绝不给驸马爷添麻烦,难不成,驸马还怕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同行吗?”江楚儿豁了出去,反唇相讥。
又不会吃了你,最多,一点蒙汗药,也伤不了身。
梁千翊一听此言,眉毛一挑,这话里夹枪带棒,他却不怒反笑,他怕的不是她,那又是为何?不想带她去那枪林弹雨的地方,可自己又从何时变得如此心慈起来。
江楚儿看着他静默的背影,心里有一块地方逐渐沉了下去,他若是不答应,自己又何去何从,眼看着西边的那一轮落日马上就要沉下西山,这片园子里的光线愈来愈暗,梁千翊的身影被那夕阳的光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依旧气度不凡到让人心颤,她的睫毛逐渐低垂,不再去看他。
面前的人依旧背着手,脚步声响起,江楚儿也不抬头,赌气把玩着手里的绢帕,一扯一扯,似要撕碎了那块绣着苏绣的帕子。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男人的气息突然靠近,梁千翊突然靠近过来,他凑到她耳边,江楚儿脖颈上那细腻瓷白的肌肤就在他眼前,莹润白净的耳珠上,戴着一只颤颤巍巍的红玛瑙耳坠子,梁千翊轻呼一口气,声音放低悄悄道:“你若坚持要去,我——,有什么可怕的。”
他呼出的气息扰动着她的脖颈,只觉得很痒,快要痒到她心里去了,江楚儿头微微一侧,只觉浑身被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包围住,顷刻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就是准了她的请求了。
不过,若要准她一起同行,站在原地开了口便罢了,她又没有耳聋听不见,倒也不必靠得如此近。
江楚儿不觉脸上发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梁千翊倒抽身走出几米之外了。
“后日正午,准时出发。”
他的声音笃定又冷漠,仿佛刚才两人近在咫尺的那一瞬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江楚儿抬起头去,眼见着他不带一丝犹豫阔步离开,天色愈发暗了下来,直至梁千翊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江楚儿抬起右手,指尖轻触自己的脸颊的那一瞬,脸热的烫手,不觉有些心惊,心里疑惑,自己脸红的样子,刚才有没有被他看见。
“小姐,驸马答应了,这下好了。”翠缕从身后迎了上来。
江楚儿方回过神来,只觉得脖颈处还有些似有似无的热气,让人好不自在,不过不管如何,他答应了便好。
江楚儿点头,翠缕走前面探路,俩人趁着天还没有黑透,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这后花园,俩人从长计议了一下,必须得在出发之前,先去城南的市场上找到那蔡婆,把药搞到手才能随梁千翊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江楚儿跟翠缕一合计,既然梁千翊已经准了她们随行的请求,那打着出去采买些女儿家出门要用物件的幌子,李管家那里应该也不会不给面子。
俩人结伴来到驸马府大门口,李管家正在门厅里看着伙计们点数行李,昨日门口的那些马车已经去了一半了,大概是装箱清点好了行李的马车,已经先行出发前往南房县了,等后续驸马带兵到南房之后,那边诸事都已经是现成的。
“管家这几日辛苦了,驸马剿匪,府里恐怕且得准备不少随行行李,都得有劳管家操持。”江楚儿对着李管家福了福身。
“驸马剿匪,本是积福存德之事,这点忙乱,算不了什么。”李管家向来喜欢嘴甜之人,他又道:“昨天听闻消息,说驸马准了你们俩人一同随行,你们跟着去也好,驸马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妥帖人,生活起居也就不用只靠着文武这么一个人了。”
江楚儿见他主动说起此事,顺势开口:“能为驸马爷分忧,是我们姐俩的福气,这不,正心里想着,出门采买些我们女儿家惯用的物件,也省得去了南房那边,人生地不熟,毕竟剿匪事关百姓身家性命,我们也不好擅自出门,去了那边,还是以照顾驸马生活为重。”
李管家一听此言,立马爽快吩咐下人给她们雇了一辆车。
道谢出了门,也装模做样去裁缝铺里买了些方便行动的衣裳,还有些女儿家用的梳洗物件,还顺路去了妙香坊里,各色点心都装了一匣子,七七八八买的差不多了,就找个买胭脂水粉的由头,把马车车夫支到一边,车夫也乐的躲清闲,江楚儿便和翠缕抄近路去了城南的市场。
城南的闹市里,多是些贩夫走卒之类,卖些便宜的吃食、布料和胭脂,江楚儿随翠缕走在这不甚宽阔的街道上,她虽一身素淡的家常打扮,连胭脂也未曾涂,可在这南福街上,依然容貌出众,惹来路上行人连连回头。
怕惹出事端,江楚儿买上一尺鸦青色头巾,包起脸来,和翠缕一起找到那蔡婆的家门,翠缕上去拍拍那扇旧的掉了漆的木门,良久才听到里面的脚步声。
“谁呀,今天不出摊。”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蓬着头的婆子伸出头来,睡眼惺忪。
“是我,蔡婆,翠缕。”翠缕忙道。
蔡婆眯缝起眼睛,只拿眼尾细细上下瞅着翠缕,她一身八宝纹宝蓝袄,手上戴着几只不知真假的金手镯子。
“哟,我道是谁呢?竟是我八百年也见不着的干女儿啊,你个没良心的,去了江府伺候上了贵小姐,就忘了当年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好些时日的事了,如今这江府败了,你倒又找上门来了,走走走。”蔡婆一面说,一面要把那木门关上。
“干妈,我不是回来找你要钱的,我有事要打听打听,再说了,您老人家当年时不时来江府找我,我哪回没有好茶好水相待,给您买了不少燕窝人参的,您老人家不记得了啊?”翠缕一边抵着门,一边口中说着,又回头冲江楚儿挤眼睛,两人一起前后脚跟进了蔡婆家的院子里。
一提起当年得的那些实惠,蔡婆又不好意思直接赶她们两人走了,翠缕说明了来这里的原委,只道自己最近遇上了一点麻烦,要买点人牙子手里常用的迷药来用用。
蔡婆鼻子里一哼,怕人知道自己以前干得那些肮脏勾当,只推脱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我这儿哪来什么迷药香药的,不过是开了摊子,卖卖水粉胭脂聊以糊口罢了,再说,当年你是我捡过来的,没曾看到有什么人来买卖过你。”
江楚儿心知这种市井中人,往往是不见银钱不说实话,她从荷包里面掏出一锭银子来,走过来塞进蔡婆手里,低声道:“蔡婆您当年行了善,帮翠缕找了江府这样的人家,必是有福气的人,只是我和翠缕最近遇到些难办的事,寻思着蔡婆妈妈见多识广,消息灵通,若有刚才翠缕所说的那些物件,还望婆婆您行行好,帮我们想想法子,看看哪里能寻着这些东西。”
蔡婆眼见着那银子,脸上笑开了花,拿牙咬了咬那银锭,心满意足道:“还是这位姑娘会说话,容老身想一想,之前也曾把我这后院租给过一个走南闯北跑买卖的药贩子,你随我来,去后院看看。”
翠缕跟着,三人一起去了后院,蔡婆拿来一个木匣子来,一打开,上面一个景泰蓝的瓷瓶子,蔡婆道:“拿去试试,喝上这么一瓶盖,保准一觉人事不知,酣睡五六个时辰,不用解药,人也就恢复了知觉。这个最常用,拿去吧。”
翠缕接过匣子,拿手去握起那瓷瓶,不小心,匣子底部一动,竟还有个暗格,里面两个药包,一个用红线系着,一个用黄线系着。
江楚儿正要拿手去触那药包。
“别动。”蔡婆急喊一声,“底下这个,药性强,粘上一点,纵使是五尺高的汉子,也给撂倒了,解药在那黄线纸包里,劝你们两一句,别轻易使这药,小孩子家家身子骨弱,经受不住的,若是药死了,反而赔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