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霜点点头,“我怎么敢对你说教。你李意容是什么人,我也不敢对你说教。你说杀就杀了。非常好。非常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杀他满门,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李意容!”柳时霜伸手抓住她,“这只是个意外!王句子根本没想到里面有人,他罪不至死,再说该怎么判,郡丞会处理,要你私自用刑!”
李意容冷笑道,“史君真是天真。王句子放火之前,怎么会没想到里面没人。里面也许有邻居家的小孩呢?他既想放火,就是算好了里面有人。这不过是他的托词!”
“史君是相信人性本善,原谅他。我可不,我相信人性本恶。王句子阴险狡诈,想为自己减轻罪罚,这才编出个理由。王句子杀福伯,不走官府,我李意容为什么要走官府?”
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柳时霜急火攻心,又爱又恨,知道她说的在理,又偏偏想不出任何理由来堵住她。抓起她,把她翻过身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李意容皱眉喝道,“柳时霜,你做什么!”
“我说不过你。打你一顿也是好的。”
说着掀起她的裙摆,对着她的臀部,开始啪啪打起来。
李意容刚开始觉得还好,后面就有点疼了。
哪有人这样教训人的。
她刚开始哼都不哼一声,后来越打越痛,咬住柳时霜的手臂,死死不松口。
柳时霜吃痛,仍继续打着。他觉得现在的李意容就是个孩子,行为处事全部任性妄为,只能用孩子的方式来教训之。“下次还敢不敢罔顾礼法!”
“敢!”李意容倔强道。
“敢不敢!”
“敢!”
柳时霜越打越狠,虽然隔着中衣,但几百下打下来,还是有够人受的。
李意容先是宁死不屈,强忍着,恶狠狠地盯着柳时霜,到了后面实在受不了,也没见柳时霜有停下来的迹象,这才好汉不吃眼前亏,开口求饶道歉。
柳时霜把李意容抱到床上,想给她上药。
“你走开。”她举起手,“我让春喜来帮我上药。”
柳时霜怒道,“然后让春喜知道我打了你一顿吗?我来……”他也舍不得啊。
李意容身弱,他下手又颇重,皮肤红通通地惨不忍睹。
柳时霜道,“是你不乖。”
李意容道,“你给我记着。”
“什么?”柳时霜沉下脸。
李意容气鼓鼓道,“没什么。”
虽然不光荣,这倒是李意容少有的几次认栽之一。
因为王句子事件,两人在扬州又拖了四五天,到了第六天,安葬完福伯,才又缓缓向昭安而去。
到了嘉永城门口。
左良奔跑着过来,身边还跟着王柔嘉,大喊道,“史君,史君……”跪倒在柳时霜面前,“史君留步。我左良是来投奔你的。”
王柔嘉见到李意容还十分不自然,转身不去看他们。
李意容道,“还投靠。怎么,没中毒了?”
说起这个,左良就生气,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真的中毒了,乖乖地跟王柔嘉回到家。然后去找李意容拿解药才知道不过是石灰,“你你你……”
李意容微微一笑,“史君,收下他们吧。这左公子武功不错,实在是可造之材,连尊夫人也是。”
王柔嘉冷哼了一声。
柳时霜点点头,这左良人不怎样,武功倒的确很好。
回昭安的路上,一下子多了三个人。这次李意容和柳时霜没有独自前行,而是和部队一起。
除了李意容坐安车,其余人全部骑马。
墨染之前和春喜交手了一次,恭维道,“春喜姑娘,你小小年纪,武功也太好了,你师从哪里啊?”
春喜被人夸赞,摸摸头,傻兮兮地笑着。
左良听到墨染夸赞春喜,心想道,好,好个屁。
安歌在边上悄悄对墨染道,“这春喜姑娘,不会讲话。”
墨染啊了一声,带着同情地眼光看向春喜,“真可惜。”
这一日到了扬州和琴州的交界处,小部队下马在亭边休息。
王柔嘉自从上次被李意容点出自己的私心,心里一直觉得不安,见柳时霜坐在亭边,就走到他身边想与他搭话,越是随意,越是证明自己没有私心。
“史君,水。”她递给柳时霜一碗清水。
柳时霜道,“左夫人自己喝吧。”
王柔嘉看向独自坐在安车里的李意容,又看向那边吵吵闹闹的夫君和墨染他们,“史君,李意容到底有什么好,您为什么这样护着他。”
第一百八十三章 做的漂亮
柳时霜知道她想说什么,回道,
“王姑娘,令尊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廷尉府要判也会是死刑。你父亲自以为天衣无缝,但破绽百出。李氏祖宅说虽说长年无人,可是的确,若是个邻家小孩在里面怎么办?你父亲枉顾人命,该当处死。”
“我知道,可是。李意容擅作主张……”
“不是她杀的。她是派人告诫你父亲。你父亲害怕她,他才自杀。”他情不自禁为李意容辩解道。
王柔嘉本以为柳时霜会帮她说话,没想到他句句都在维护李意容,不禁心生厌恶,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正在这时,凉风一过,天忽然黑了,不多时就下起急雨来。
众人匆匆避雨,都集在亭子间。李意容却宁愿在安车里,也不愿意出去。
过一会儿更是狂风大作,眨眼就把车盖也掀开了,柳时霜面色一变,冲上前,春喜也已经先行一步,李意容被春喜护着到了亭子里。
等到雨一停,众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江康。过了江康,下一站就是昭安了。
到了江康客栈,李意容因为淋了雨受了寒,前几日被柳时霜打的伤口一恶化,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请了江康的官医,只是说无碍。
柳时霜想起李意容有痛也从来不说,是个讳疾忌医的人。上次是这样,这次如今心中有气,更是雪上加霜。
两人已经赌气了好几天,柳时霜一时情急,走入屋内,李意容正在喝药,柳时霜接过春喜的药碗。
李意容重新躺下,背对着他。
柳时霜放下药碗道,“你生气归生气,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没有。它自己生病了而已。”
“是吗?”柳时霜道。“我错了,行不行,你快起来喝药吧。”
李意容还是岿然不动。
“我错了。我错了,求夫人原谅。”
李意容转过身,满脸怒容,“谁是你夫人?”
柳时霜微笑道,“你,我心中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夫人,无论是未来,现在,还是将来。”
李意容脸一红,他可是很少说这些话的,她起身带点正经道,“把药拿过来吧。”
柳时霜喜道,“是是是。”端起药碗,一口口喂她,又足足照顾了她一整夜。
事情一传出,左良问安歌道,“史君对你们家夫人真好。”
“夫人?”安歌摇摇头,“什么夫人啊。她根本不是夫人。”
左良惊讶道,“难道也是妾室?”
安歌再次摇摇头,一言难尽,跟他们说不明白的。
到了第二天,李意容大好,有柳时霜这样衣不解带地照顾,再这么都会好了。
李意容的心思是,他教训自己,自己心中自然有气。她心高气傲,做任何事情都不肯服输,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可是他真心对自己,自己虽不能以真心付之,但却还是被稍稍感动了。
靠在她床边的柳时霜像个孩子,他身负重担,却异常的成熟稳重,还要面对这样的一个她。
她喃喃自语轻声道,“柳时霜,忘了我吧。”
众人一回到昭安,就分道扬镳。
柳时霜宋李意容回到山间院
子。刚到,赵长舒就把李意容迎了过来,从头看到尾。
柳时霜把人送到,就想离开。
李意容问道,“不留下吃饭吗?”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应该说,十分好。
因为这是李意容第一次请求他留下吃饭。
难道是自己的真心感动了她?让她开始真的喜欢上她?
但他真的有事,因为带她出去散心,昭安很多事情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