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时机不是来了吗?
李意容点点头,“我认同。这就是报应。”
刘尔晴自从失去母亲,日子别提多难过了,后来听到风声说是李意容搞的鬼,一直以来都想跟她使绊子。但这李意容一不见客,二不出门,她也不好下手。
这次逮到机会嘲讽道,“哦,你说是报应。那我小娘的也是报应吗?”这是当面质问了。
李意容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猜到她是有备而来,坦白道,“是。你小娘就是报应。不过,这报应是我给的。”
这人,她到底凭什么那么横!
刘尔晴哼道,“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妖。我已经查到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刘初的远房侄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我家中?哦。我知道了,你喜欢梅哥哥,对不对?”
梅谨言自从李意容来了,的确是到刘家多了。
刘尔凝心中一急,拉着姐姐,“姐姐,别说了。李亦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李意容笑道,她从桌边走出来,“我是为了你的梅哥哥。”
这刘尔晴跟她母亲一样,最是势利,听说最近梅家得势,就起了巴结之心。本来,这梅谨言就是世袭侯爷,怎么着也比她这个庶女好。她若是能嫁给侯爷,怎么着也是赚到了。
刘仲方听完,心中一凉,怪不得她会拒绝自己。自己被拒,也没跟梅谨言说。听刘尔晴这样一说,也狐疑地看向梅谨言,这家伙不会真的喜欢李亦吧。
他不是天天说这李亦的行为处事他都极为不喜吗。
梅谨言被众人看着,脸蹭的红了,这叫做心中有鬼。
刘尔晴更怒了,“你个贱人,你勾引梅哥哥!”
李意容道,“梅兄,我喜欢你,你就不能保护一下我吗?”
梅谨言眼看着刘尔晴就要上前打人,拦住面前道,“尔晴,凡事好好说,别动手。”
刘尔晴也不是好惹的,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梅谨言,上前就要给李意容一个耳光。李意容这几日,吃的少,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能躲过,硬生生地接了一巴掌。
“啪”,声音极响,李意容雪白的脸上登时起了一个红印子。
正在这时,以刘敬为首的官员听说首辅大人李意容正住在刘府,巴巴地集体赶来拜见。
刘敬一到门口,就看见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女儿扇了李意容一巴掌,他的脑中闪过沈兴全族被杀的场景,心中一激动,心想完了,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他身后的官员不明就里,赶着进去,跪倒在地。
“首辅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也许是刚处理了沈兴,李意容势头正猛,这些人生怕她下一个对付的人就是自己,这声首辅大人也喊得十分卖力,声音响的震动了屋顶的瓦片。
什么?首辅大人?
李意容手扶着桌案,叹了一口气,问刘初道,“刘初,怎么回事?”她不是说不要声张吗?
为首的刘初无奈道,“大人息怒,臣真的用心去保密的。”可是还是被人知道了。
李意容见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微微一笑,“李某为科考案特地住在刘府几日,多有打扰,多多见谅。”
这时,赵长舒走了进来。他一进屋,整个屋子都发亮了。他迎上前,搂住李意容的手臂道,“大人,我来接你回府。”
李意容点点头,对刘尔凝道,“以后的路。该你自己走的,还是你自己走。各位告辞。”
刘尔凝喊住李意容道,“所以,你不是李亦,而是…你为什么不对我们说实话?”
李意容道,“我为什么要实话?”她微笑地转过身,“你不是也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吗?你说你喜欢史君,我看,这个人恐怕是梅公子吧。再说了,我本无恶意,那瞒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至于刘初后来醒来是多么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杖责刘尔晴,痛骂刘仲方,教训刘尔凝,就不必多说了。
回去的路上,赵长舒问道,“那苏昭臣那里,大人还去吗?”
事情闹成今天这样子,真的不太好看。李意容虽没在科考案里对付苏昭臣,但是一转过来就砍掉了他的一只臂膀。
“不去了。他失去沈兴,心情不会好,也不能逼急了。”
沈兴一死,李意容理所当然地安插了自己的人,重开恩科,虽然还是有猫腻,但情况却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李意容突然想起什么,对赵长舒道,“你那什么马球比赛,以后不准再办。”
赵长舒道,“啊。为什么啊?”
李意容挑眉,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道,“因为本辅不喜打马球。”
三月里的日子,是前昭安第一美女廉青萝再次嫁人的日子。廉青萝请了一些老友,其中还有李意容。
今年三十的廉青萝仍旧是美极了,一袭大红袍,肌肤赛雪,身形苗条。见到李意容来,她高兴地拉着她的手,“首辅大人,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李意容望了一圈,该来的都来了。她被拉着坐在李木容边上。这一些人,都曾是她最亲密的人。
刚想说话,李木容就放下筷子,道,“我吃不下,先走了。”
李意容道,“慢着。”她站起身,“我走。”她又回看了大家一眼。她刚对付完沈兴,手中沾了一个族的血。
没有人见到她不害怕。
柳时霜放下筷子,微笑道,“我去劝她。你们先吃吧。”
李意容一走,气氛的确轻松多了。
她立在院前,俯身看着梅花,“你来干什么?”
“又生气了,见到妹妹,就生气。”
李意容微带着点委屈道,“我当政,不得不杀人。”
“我没说你杀的不好。”柳时霜道,“她只看到表面,你一向知道,跟她置什么气?”
“史君,我永远不会生她的气。我只是…”李意容叹了一口气,“这次的科考案,牵涉的人太多。我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杀鸡儆猴,唯有如此,下次才不会有人再犯。”
“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柳时霜走上前,抚摸着她消瘦的脸庞,她太累了。这次案子太大。如果是他来办,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一定是一致的。
她的能力,他不能否定。但男女的差异在于。他正是壮年,不会感到疲惫,可她却有诸多桎梏。
“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他又问了一遍。
李意容疲惫至极,“半个多月吧。”
在刘府的这半个月,一来是为了躲开纷争,免得他们天天上门,二来也是为了好好想一下。但吃饭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他拉住她的手,微一用力,横抱起她。
廉青萝追了出来,“史君,你…”
柳时霜道,“我带她去吃饭。你们尽管开席吧。”
廉青萝点点头,仪式已过,吃不吃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别院中,他吩咐厨子上了几道小菜,亲自喂着她。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李意容挡住喂着自己的手,“柳时霜,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她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杀了沈兴,恨她的人又多了一些,科考的士子也不会因此感激她。因为他们只知道,这是报应,却不知道这是她李意容的阴谋诡计。
柳时霜放下勺子,不回答她。
“柳时霜,你说话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好吃饭
柳时霜皱眉道,“你说呢。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为什么?”
李意容突然想起那日刘尔凝说的话。和柳时霜在一起,她一开始是纯粹是觉得孤单,想要他这个唯一懂她的朋友,后来有一部分是为了利用,再后来,更多是习惯。
现在呢,她也分不清是什么原因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柳时霜道,“看你不吃饭,我恨不得自己不吃,就是这种心情。”他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颈子。
李意容在他面前突然卸下心防,“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会被因为各种原因被你杀死。”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恨我。”李意容苦笑道,“我这次住在刘家,那些来往的士子对我评价都很不好,对你却不一样。我以前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可是现在,我想,如果我再不顾忌,我一定会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