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菁懒懒嗯了声，放松了身体，靠在她的怀里：“我家然然可有本事了。”
闻言，林霜然忍不住笑了声。
“我最近手机铃声就没停过，全是她们给我打的电话，问我们怎么回事。”谢菁刷着手机，闲散道：“我要快被烦死了。”
林霜然观察着她的模样：“我感觉你挺开心的。”
“是吗？”谢菁唇角轻勾：“也就多般般的开心吧。”
过了片刻。
谢菁接到谢展明的消息，说是让她换好裙子后出去露个面，见见他的那些老朋友。谢菁回了句好，而后从林霜然的怀里起开，理了理裙摆。
谢菁：“我先过去了。”
林霜然仰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秒钟都不想移开：“穿这么少冷不冷？”
谢菁：“不冷。”
“露的好多，”林霜然起身，把她肩膀上的布料往上提了提，又觉得不够，拿了件西装外套给她：“穿上这个再去吧。”
没等谢菁吭声。
林霜然垂下手，抿唇道：“算了。”
谢菁：“……？”
林霜然转而又笑开：“我老婆穿的这么美。”
“……”
“是应该让所有人都看见。”
出去时，谢菁拿过那件外套搭在手臂上。
大厅上已经聚满了不少人，谢菁粗略扫了下，大部分人她都有见过。一些是在电视上见过的明星，另外一些是她在杂志社工作浏览社会财经新闻时，经常见到过的人物。
大厅宽敞，人来来往往，仍显得嘈杂。大部分人都在勾搭聊着天，想着能够趁此结识些人脉。
谢菁找到谢展明的位置，走了过去，“爸。”
谢展明手里端着酒杯，见到她过来，对身边人轻声说了句“失陪”，而后带着谢菁，走到一个男人面前。
男人五六十岁，西装笔挺，眉眼间有股商人的锋利气。
谢展明：“这是你郑叔叔。”
谢菁：“郑叔叔好。”
“老郑，这是我女儿，谢菁。”谢展明笑起来：“今天也带她来看看。”
姓郑的男人就是今天慈善宴会的策划人。
“去年的宴会你没来，没想到一晃眼都这么大了，出落的这么漂亮了。”郑总打量着她，眼角浮现出笑纹：“成家了吗？”
谢展明：“成了。”
谢菁也笑眯眯地：“对。”
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绯闻八卦的郑总：“是吗？”
在场所有人目光不自知移向他们。
郑总是宴会上的巨头，和他能结识交谈的自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谢氏集团在商业界上也算几大巨鳄之一，也有不少人认识谢展明。
只是在她们旁边的女人，倒是没多少人眼熟：“她谁啊？”
-“长这模样，也是娱乐圈的人吧。”
-“不知道啊，叫什么名字啊？”
-“会不会是谢展明包养的小三？你看他笑得。”
-“那他老婆能忍？！”
有人观察着谢菁和谢展明的模样，说出了正确答案。
“是他女儿吧。”
谢菁落座后，仍感到有不少人目光偷偷打量着自己。
她没感到不适应，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下来后环顾了圈大厅，没看到林霜然的身影。
林霜然在手机上回复她：【就快了】
没过多久，林霜然也来到大厅里。
她穿着件修身纱裙，露出一截细瘦的脚踝，浅色高跟鞋。林霜然一眼看到了谢菁，唇角弯起，走在她身边。
谢菁拍了拍旁边的位子：“坐这儿。”
谢菁：“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霜然摇头：“不饿。”
“我也不是很饿，”谢菁拉过她的手，随意把玩着：“等我们回家了，做饭给你吃。”
注意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林霜然耳尖微烫，小声道：“好多人看着呢。”
谢菁抬头，视线一一看过去，对上眼神后偷看的人全都垂下眼。她笑了下，凑到林霜然跟前：“看就看嘛，她们喜欢看，我也没办法。”
“而且——”
谢菁眼眸上扬，猝不及防地亲了口她的脸颊。
“——我早就不想藏着了。”
…
宴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保安把控相当严格，没有官方的邀请函，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内场里只有一些明星与公众人物，媒体与粉丝齐齐蹲候在外面，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她们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这么一张图。
图片显示几分钟前发布。
上面的人再熟悉不过，是林霜然和另一个女人。
女人眉眼张扬艳丽，穿着黑色的低胸礼裙，锁骨是非常标准的一字型，皮肤白如雪。她唇角微勾，靠着林霜然的肩膀，姿态格外慵懒。林霜然穿着浅色纱裙，眼眸里含着笑。
两人坐在一起，被灯光映照。
风格截然不同，看着却莫名配对。
这张图被人发现后，迅速引起了大范围的讨论。
登顶了热搜。
郑总无言道：“老谢，菁菁她…喜欢的是女的啊？”
谢展明：“对。”
“这不是胡闹吗？！你个当家长的怎么还纵容她，”郑总道：“成家没个男人怎么行，两个女人在一块能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她喜欢啊，改变不了的。”谢展明望着两人的方向，轻晃着酒杯，眼里藏着温柔：“没有好结果的话，我就努力给她们创造出一个。”
“……”
谢展明仰头将酒喝下：“反正，我要我女儿开心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宴会结束后。
注意到外面大片等候的媒体，林霜然看向谢菁，说：“你先从后门走吧，我回答几个问题后，就去追你。”
谢菁皱眉：“咱们一块回答不行吗？”
“外面人太多，会有风险。”林霜然捏了下她的指尖，轻声说：“我怕顾不上来你，再跟你走散了。”
谢菁想了想，点头：“行。”
从后门出去后，谢菁坐在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
不多时，有个电话进来。
她接起：“喂。”
“姐！你今天真的美爆了！”苏田田声音很激动：“我在热搜上看见那张图了，好美好美啊！”
谢菁弯唇：“谢谢。”
苏田田：“不用客气，你现在在哪里，我有点想见你一面。”
谢菁：“怎么了？”
“我想…吸吸欧气，”苏田田说：“成功牵手偶像明星的欧气！”
“……”
另一边。
注意着时间，各个平台的媒体开始调试手里的设备，她们在酒店门口站成两排，混杂着粉丝，看起来颇有阵势。有人从正门出来后，媒体们赶忙围了上去，原本的井然有序瞬间垮掉，围的水泄不通。
林霜然出来后，立马有无数只话筒对准了她。
媒体们格外亢奋，不住地想往前挤，渴望成为第一个被“宠幸”的人。安嘉在一旁面无表情，隔开出一条安全距离。
林霜然说：“大家安静些，有问题一个一个地来。”
有个男记者挤上前来，激动万分道：“请问，和你结婚的真的是个女人吗？！”
林霜然：“是。”
男记者：“那你是承认了同性恋的身份？”
林霜然：“是。”
见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都有问必答，其他记者也开始努力表现。
-“这个身份很特殊，为什么会想要公开呢，而且是挑在获奖没多久的时间。”
-“因为也想让你们知道，我有爱人了。”
-“您是目前不多数公开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会不会担心影响后续资源？”
-“会有一点点。”
-“那为什么要公开呢？我觉得您保持之前隐婚的操作比较好。”
-“因为想大大方方一点，也想让她安心。”
-“如果你们分手或者离婚了，会不会后悔自己公开的做法？”
-“不会分开。”
记者：“假设有这个可能呢，假设你们最后真的分开了呢？”
林霜然：“分开会痛苦。”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情绪很淡，声音也轻。
“那个滋味，没人会想要尝过第二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