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刚毕业的小姑娘脸皮薄,再加上程青然是队长,小贾和她接触多是在指挥处或者例会,难免觉得她太过严肃,以至于催也不敢催,想想回去又不知道怎么交代,自个儿先把自个儿给弄委屈了。
江觅看出小贾的为难,主动问她,“正式演出是在大后天?”
小贾垂头丧气地说:“是啊,之前韩处不让我催,怕影响你们训练,现在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江觅笑笑,安慰她,“没事,来得及,我和程队今晚商量下节目内容,明天报给你,后天参与彩排,大后天上台,不会耽误你的事。”
“太好了。”小贾喜不自胜,“那我明天再过来找你们。”
江觅,“嗯。”
“好的,辛苦。”小贾连忙抱着她的小本本走人,生怕晚一步就会被一直没说话,但也没有表情程青然叫回去,凉凉地丢给她一句,“节目取消。”
小贾一走,程青然也不装严肃了,斜斜倚在门边,望着江觅光笑不说话。
江觅摸摸脸,不确定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程青然朝她勾勾手,懒声道:“过来。”
江觅看了眼四周,其他人早已经走了,偌大的停机库现在只剩下她俩,程青然站的位置还是监控死角,拍不到。
江觅放心地往过走,人还没站稳,忽然被程青然拉过去,转个方向压在墙上,直接亲了上去。
好几天没见,两人默契地忽略掉浅尝辄耻的暧昧,唇一碰到立刻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最简单热烈的吮吸、搅弄,最容易激起彼此身体里原始的冲动。
没一会儿,江觅就受不了地往后躲。
程青然一手勒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后颈不让退,同时将压在她唇上的嘴张开,再一次加深这个让她日夜惦念的深吻。
江觅头发晕,呼吸越来越重。
很久,程青然放开她,翻涌目光紧盯着她泛红充血的嘴唇,哑着声说:“这几天做梦都想这么亲你。”
话落,程青然突然快速放开江觅,低声道:“把衣服穿好。”然后转身挡住她,和平时训练一样,略沉着声说:“明天索降训练,把装备检查好,不能出一点差错。”
赵安南,“是!”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江觅吓得心差点跳出来,低头看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想索性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都回忆不起来,衣服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程青然撩开的。
打发走赵安南,程青然回头,江觅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就是红艳艳的嘴唇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刚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口红?”程青然问。
江觅下意识蹭了下还发麻的嘴唇,点头,“在宿舍。”
“一会儿回去涂点。”
“很明显?”
程青然笑得恶劣,“就,就挺像刚被‘蹂.躏’过的,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程青然接住江觅软绵绵的拳头说,“我还有点事,晚上七点礼堂见,说说节目的事,知道怎么走?”
江觅,“知道。”
“行,那你先去吃饭。”程青然说。
江觅点头答应,刚准备走,程青然忽又把她拉回来,压着声说:“晚上里面少穿点,省的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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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江觅按照约定时间去了礼堂,旁边有排练室,北一飞大大小小的活动都在这里进行排演。
她到的时候程青然已经提前来了。
见江觅进来,程青然懒洋洋地靠在一侧镜子上问:“江老师,节目内容想好了吗?”
江觅往她身边走,“干嘛这么叫我,怪怪的。”
程青然挑眉,“老韩可说了,排节目的时候我得听你的话,不叫声老师,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和手。”
江觅被她说的耳朵发热,下意识拉了下宽松的外套,脸上还要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唱歌最简单,就选合唱吧。”
“行。”程青然直起身体往摆放乐器的角落走去,“不过不是合唱,是弹唱,我弹,你唱。”
江觅一愣,很快笑了出来,“唱什么歌?”
程青然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对着无声的话筒说:“还用想?”
下一秒,两人同时开口,“《光阴的故事》。”
江觅小时候常年被欺负的经历决定她不喜欢接触外面世界,程青然说:“没关系,你不愿意去外面,那我就把外面的世界带进来,说太枯燥了,我把它唱给你听吧。”
学吉他是年少爱玩,永远坐不住的程青然第一次尝试着为喜欢的人认真做一件事。
她每天会花至少两个小时去练习,手指磨出泡也不在意,嗓子唱哑了就趴在江觅耳朵边说话。
她的性格很洒脱,总爱模仿那些经典的民谣老炮儿,一把琴,一首歌就是一段操场夕阳下的‘江湖’,一段由她诠释给江觅的‘世界’。
《光阴的故事》是她正经学得第一首曲子,弹给江觅听的那天,她红着脸说:“程程,我好像能想象出来你说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很热情,我想自己走进去看看,你会一直陪我吗?”
程青然毫不犹豫,“会!”
那之后程青然只负责弹,江觅试着去看,然后把看到的唱出来。
程青然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把那个不合群的江觅拉入自己的世界,带着她在她的世界里肆意奔跑,单纯且热烈。
《光阴的故事》是一段美好开端,但不是结束。
“直接试一遍?”程青然调好音,问江觅。
江觅,“好。”
吉他音一起,江觅眼前立刻有了往日那段青春的影像。
她熟练地跟着程青然给的调,不需要任何磨合,那种默契像生在骨子里,一拨弦,一张嘴就知道接下来会在哪里。
她要做的只是沉浸在歌里,从歌词里寻找昔日的旧梦。
哭过的,笑过的,炙热的,纯粹的,每一幅被时光封存的泛黄画卷里都有程青然的存在。
她,占据了她的整个青春。
“同桌,你要唱得大声一点,这么好听的声音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不对,你还是继续嗡嗡吧,给其他人听到我就亏了。”
“不要唱得这么悲情,就算以后会毕业、长大、各奔东西,我也会一直在跟你身边的。”
“有我在,你的青春就不会结束,别瞎悲伤。”
“同桌,你脸红什么?”
“听见我要跟你走一辈子害羞的?”
“哈哈哈,咱们的日子呀,还长着呢。”
“……”
江觅被歌词带进回忆里,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连程青然的吉他声慢慢消失都没有察觉,兀自哼着歌,浸着笑,享受忙碌生活里难得的宁静。
在她无暇顾及的那侧,程青然静静地看着她,想让一切美好就此定格。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江觅默了几秒,转过头问程青然,“好久没唱了,还可以吗?”
程青然拨了下琴弦,不紧不慢地说:“嗯……以我们单位的晚会标准,拿个前三没问题。”
“标准这么低?”江觅笑,“你现在的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弹琴?听着很熟练。”
程青然随手一拨就是早年最喜的音调,“没了,你走之后再没碰过,熟可能是因为第一首学得最久,想在你面前表现,其实第一段有弹错好几个音,你没听出来而已。”
江觅的笑淡去,鼻尖酸涩突然而至。
她站起来,走到程青然旁边,内疚地说:“对……”
“对我再好点。”程青然将江觅拉到自己身前,笑容如常地说,“我这几天可能尝到了谈恋爱的甜头,一闲下来就控制不住想你,你必须对我再好点,不然安抚不了我这颗受尽煎熬的心。”
程青然一番话说得轻快搞笑,江觅心里却不怎么好受,她忍着不适,笑问:“怎么好?”
“别问我,我说的你不敢。”程青然把吉他放在一边,拉过江觅,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
距离一下子拉近,江觅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门没锁。”
“说的是。”程青然拍拍江觅,让她起来,自己快步过去锁上门,回来后依旧是面对面的坐姿。
“想好了?”程青然问。
江觅摇头,“你喜欢什么?”
程青然不假思索,“喜欢你。”
江觅眉开眼笑,“除了我呢?”
“没了,我成天在北一飞窝着,什么爱好都没有,想喜欢也没机会,不过,不喜欢的最近越来越多了。”程青然表情一变,凉飕飕地说,“你和那个韩艺轩关系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