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昨夜有人拿下云惆画舫魁首,却拒绝面见云渺阁主之事吧?”苏子起道“就是这事儿。”薛兆点头,“但你们可晓得那人的身份?”
苏子起:“你知道?”
薛兆道:“我听说呐,那人是殷大人的师父,我早闻这殷大人的师父是个不出世的高人,可没想到啊,竟还生了副惊为天人的好相貌。”
“什么意思?”孟成儒问。
薛兆将家里下人从市井带回来的那起子八卦同二人说了一番,说的那叫一个精彩激动去,整得苏子起二人都恨不能也立马去人家府上拜访一番了。
“你们刚刚说谁?”殷弘玉突然一把抓住薛兆的胳膊问道。
薛兆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看清来人立时大惊:“宁,宁王!”
殷弘玉全然不顾三人看见自己的惊讶,又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薛兆道:“禀王爷,下官说的是枢密使殷大人。”
殷弘玉道:“你说他的师父,怎么了?”
他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薛兆摸不准他的意思,心里一时有些没地,但想着这些事情就算自己不说,对方也能查到,也就斟酌着措辞坦白了。
殷弘玉顿了会儿,渐渐松开了手,然后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
“宁王这是怎么了?”待他远去后,孟成儒有些疑惑的问道。
薛兆道:“我刚刚不会说了不该说的吧?”
苏子起摇了摇头:“你没说什么对殷大人不利的话,应该没问题,我看宁王那样子,似是喝了不少,兴许只是醉了。”
殷弘玉一路不停的告诉自己,那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了,可满心的疑惑,还是驱使着他,来到了那座宅子。
其实早在两年之前,他就知道了温崇洲就是温决,温诀新婚那天的那个夜晚,其实他中途醒过来了,他听到了温诀与殷无咎之间的那些话,甚至看到了在那个少年自杀之后,温决无措而痛苦的模样。
他知道温崇洲就是殷无咎的师父,可是那个男人的脸,不是早在十多年前就毁了吗,又如何会有好看一说。
怀着满心的好奇,殷弘玉纵身跃上墙头,悄无声息的潜了温决他们的那所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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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他本是要往温决所住的屋子去的,但在路过中院时,看到院中有人,就停了下来。
今夜月亮虽圆不及中秋,但也十分明亮,殷弘玉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那院中舞剑之人的身份——是殷无咎,这两年来在朝中直上青云,甚至蚕食掉护国将军手中许多势力的政坛新秀。
也不一定是蚕食,毕竟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这一切都是那个人为这小子铺的路而已。
少年身法迅捷,轻如雨燕,手中三尺青峰快的只隐约可见一道白色的光影,起落回旋间带起漫天的落花,恍若临风踏月而来的神祗。
殷弘玉坐在檐角隐蔽处,举起酒壶灌了一口,幽幽问道:“与他相比,你有几分胜算?”
“五成。”檐上不见多余人影,但半晌,却有人回道。
听这声音,不正是先前与殷弘玉比试的莫飞星吗!
殷弘玉想到自己他这护卫手底下走过几招便败下阵来的经历,心中顿时有些郁闷。
这小子能与莫飞星打成平手,那自己在他面前,岂非不堪一击!
正愣神间,殷弘玉突然看见一人从树下走了出来,这树生的高大茂密,他方才竟一直未曾注意到。
那人穿一身玄色衣袍,虽长发半簪挡住了脸,又是侧身对着自己,但高挑的身形却极有辨识度,除了温崇洲,殷弘玉不做二人想。
殷弘玉这不是第一次夜探此宅,但绝对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没有穿那身斗篷,莫非当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他的脸已经……
殷弘玉这么想着,一颗心顿时乱了起来。
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可能,那样厉害的伤,怎么可能治得好?
他心中不信,可一双眼睛却粘在对方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然后,他便看到那男人缓缓蹲下身子,随手从地上拾了根树枝,朝着正在练剑的殷无咎刺去。
少年似乎练的极为认真,在男人袭过来时,出于本能便出剑回挡而去,然后,让殷弘玉意外的一幕发生了——男人持在手中的树枝直接断成了两截,长剑带出的剑气扫过他的身体,将他腰间的束带连着两层衣服都给划穿了,他胸前的襟袍顿时散开,露出了里面大片的肌肤。
整个过程几乎只在一瞬之间,甚至连树枝衣料断裂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殷弘玉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他认识那人那么多年,对方的身手什么样他很清楚,就是莫飞星这样的高手在他手底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那小子刚刚那一下,他怎么可能避不开呢?
殷弘玉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殷无咎还手那一下,完全是出于一个武者的本能,却不想竟险些一剑砍到了自己师父,反应过来后,他丢下手中的剑匆忙跑到了温诀身边。
温决心中一慌,飞快掩住了自己的衣裳。
——两年前那回他在将军府受伤,胸前留了很明显的伤疤,温诀真怕殷无咎看见了,然后想起点什么,但殷无咎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自己刚才那一下将温诀伤的很重,心中愈发焦急担心起来,几乎是上手去扯温诀衣裳了,“师父您让我看看!”
温诀握着殷无咎手腕,道:“我没伤着。”
他越是这样说,殷无咎就越不放心,他现在是不亲眼看见便不能罢休了。
温诀突然往前一步,身子贴住对方身子,一只手揽过少年纤劲的腰肢,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落在了自己腰间上。
然后顺着自己的腰部,从左往右,轻轻划过了一遍。
手下传来的温度与那肌理分明的触觉,叫殷无咎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面红心跳的呆愣,然后他就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轻轻道:“你刚刚挑断了为师的腰带,可是这个位置,怎么样,有伤吗?”
殷无咎没说话,不是他不想说,只是脑子已成了一片浆糊,不知道说什么了。
温决没等到他的回答,又问道:“要不要再摸一遍?”
唰的一下,殷无咎面红成了个虾头。
他在温诀怀中一动也不敢动,纠结了半晌,磕磕巴巴道:“不,不用了!”
师父刚才带着他的手在腰腹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伤……不,不对,他刚刚似乎感觉到了一点湿意,那应该是被剑气划破肌肤流出的血。
殷无咎落在温决腹部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温诀从他的这个小动作中猜到了对方的心思,道:“没事,擦破点皮而已。”
确实只是擦破了点皮,可对殷无咎而言,他的师父就是受一丁点的伤,他都不想看到,更何况,这伤还是自己造成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要掀温诀衣服。
温诀简直防不胜防,一边躲一边道:“无咎,你这样,师父会受不了的!”
殷无咎手上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来,略显不安的问:“师父您生气了?”
“没有。”温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微不可查的后悔,“但师父毕竟是个男人,你这样动手动脚,岂不是在考验我?”
温诀确实是有点后悔了,他知道殷无咎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容易害羞,所以刚刚故意那样,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道摸着摸着,竟给他自己撩起了火。
殷无咎隐约意识到了温诀这句话里的意思,顿时变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起来,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固执的要去看温诀的伤。
很显然在少年心中,对于师父的关心已大过了一切。
温诀终是拗不过他,只得不动声色捂了上半身,单露出个小腹给他看。
殷无咎看到他肌肉紧致的小腹上,有一道细细的血口,忙从身上翻出帕子替他将那血丝细细的抹去了,而后叮嘱道:“师父您别乱动,我去拿些药来。”
温诀握住他的手:“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
温诀见他满脸的认真,笑道:“这么点儿小伤,等你药拿过来都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