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龙角上的影像一转，映出溪云的脸，“你年纪尚幼，去辰极学院已是过早，怎么才上几日课，便想着提前参加考核？”
“我……”含绯托着龙角，有些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溪云此时无事，淋着雨耐心等它回答。“神雨”能够治疗她的外伤，她早已习惯自残后顺便做个自疗。
“我想，要光腕。”扭捏再三，含绯还是交代了，小心又委屈地看向溪云。
光腕？
溪云眉头一挑，“用来做什么？”
“联系您。”含绯说完，想起褚茗柔评价念珉的话，赶紧补充一句，“我不会，去星网，做游戏主播！”
这话让丝诺差点一脚油门飚出去，她生怕领主问自己，幼崽在学院里都接触了些什么。
溪云饶有兴致地打量白狼幼崽，见它的眼神不像说谎，或许只是听信从同伴处得来的传闻，怕她误会自己才这样解释，点头答应：“待吾回来，便为你安排考核。”
不等含绯高兴，她也补充一句：“但你若不能让吾满意，便要等学期结束，与其他异能者一同参加考核，通过考核方能植入光腕。”
“我能！”含绯立即坐端正，拍着护心鳞向她保证，“我可以！”
溪云唇角微勾，让它靠近龙角，伸出手指，隔空挠了挠它的下巴，“乖。”
依照她的惯例，结束一场战斗之后须得亲自监督重建，但荒木星海的中央城和城郊都是一片荒芜，已经扎营的族人们至少得等一个月，才能着手重建，溪云便决定先回去一趟。
-
当天晚上，领主寝殿。
含绯戳着灵笺，看完丝诺发给它的考核明细，再去摘抄溪云传承给它的中阶治疗术。
它在的水系异能者班级偏向培养治愈类人才，因此它只要具备足够的治疗能力，就能顺利通过在校的每一次考核。
含绯记得很快，冗长的咒语抄一遍下来，就已经记下大半，再浏览一遍，就能流利地背下来。
但实践中阶治疗术可没初阶治疗术那么容易，含绯研究了大半夜，才勉强凝聚出一簇指甲壳大小的绿芒。
不过它隐隐能感受到，这一小簇绿芒饱含足够愈合伤口的水灵气，大团绿芒用时半个小时才能缝合的伤口，用这簇绿芒最多应该也就十分钟。
收起水灵气，含绯顺势倒在毛绒小窝里，打着哈欠扒拉身旁的龙角装饰。
只是太费灵气和体力了，现在它困得要命。
它困得连灯都忘了关就睡过去，溪云临走前又特意吩咐过，夜里谁也不许接近寝殿，因此谁也没来为它关灯。
于是领主寝殿的灯亮了一夜。
管家丝诺凌晨四点起来巡逻时，走到领主寝殿外，瞥见里头的灯光，惊得脚步一拐，轻手轻脚推门进去。
进门前，她怀疑幼崽熬了个通宵学法术，正想告诉它考核不难，不必这么拼，结果进了寝殿，才看见雪白的大尾巴正垂在小窝外，窝里的白狼幼崽四脚朝天，牙齿还抵着领主给的龙角，像是啃着龙角入梦，睡得正香。
丝诺忍住笑，快步走过去，正要给含绯盖上小被子，谁知一只灵气凝成的手从龙角里伸出来，将大尾巴捞进小窝，又扯过小被子一抖，把整只幼崽盖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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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溪云：抢好感度成功。
丝诺=snow，【玉沙】是雪的别称，管家姐姐一直用的都是代号。
第13章 小天才三
荒木星海距离盘龙星海并不远，路上来回的行程加上作战用时，就如溪云离开前估算的那样，最多五日。
含绯又上了两天学，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它如往常一样来到休息室，推门进去，却发现管家丝诺立在一侧，它心心念念的领主大人正用勺子把酱料和米饭拌匀。
含绯嗷呜一声跳起来，兴奋地扑进溪云怀里，大尾巴不停地在她膝上扫来扫去。
“粘人精。”溪云轻笑一声，捋了幼崽两下，给它喂饭。
今天的拌饭酱里有含绯最喜欢的蟹黄和海苔肉松，但它想吃得斯文些，让领主大人高兴，于是一改平时的狼吞虎咽，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
也不说话，只顾低头吃，要多乖有多乖。
溪云垂眸看它吃饭，看了一阵，忽然问丝诺：“吾不在时，你可有教过含绯用餐礼仪？”
见丝诺摇头，面露茫然之色，溪云揪了揪怀中幼崽的后颈皮，淡淡道：“你年纪尚幼，不必这样拘束，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含绯动作一顿，试探着张大嘴巴，把整个勺子包了进去，仰头看溪云。
“不必在意吾。”溪云朝它点了点头，等它松开勺子，又舀了满满一勺喂过去。
领主大人回来，含绯一高兴，就多吃了几口饭，临近上课，才挺着滚圆的小肚子慢吞吞跑回去。
含绯走后，溪云立即带着丝诺瞬移去了泷谧的办公室，打算商量一下考核时间。
这节课泷谧正好休息，其他老师恰巧都有课，她索性约了女朋友——赤狐族的千柠来办公室。
二人正在沙发上呢喃私语，溪云就悄无声息出现在办公室中央，身后还跟了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女管家。
一见二人拥在一起，溪云立即皱紧眉。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瞬移到办公室外，留下丝诺面带微笑站在原地，稍稍释放出一点气息。
溪云进出时并没有释放气息，泷谧和千柠又是背对她们，压根不知道领主来过。
感应到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千柠背部一绷，忙松开泷谧转过身。
“玉沙首领？！”她愕然看向丝诺，“您怎么……”
“领主大人委托我来，询问考核相关事宜。”丝诺收回气息，依然保持招牌式的微笑。
-
门外，溪云隐去身形倚靠在窗边，看向窗外，神情平静，心里却烦躁难抑。
她倒不是因为目睹学院导师谈恋爱而烦躁，而是因此想起了早已被忘却的一件往事。
直到丝诺推门出来，她的眉头依然紧绷着。
“领主，含绯大人的考核将安排在这周六上午九点。”丝诺走到距离她三步的地方停下，低声告知，“考核通知已经推送给监护人了，您如果同意，需要在今晚八点前确认信息。”
“吾没有意见。”溪云淡淡地应下，打开光腕，确认了考核通知，“走罢，陪吾去一趟军部。”
丝诺点头，“好的，您是去巡视，还是开会？”
溪云揉开紧拧的眉心，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只想去练兵营逛逛，散心。”
“……”
-
水系异能者教室。
含绯全神贯注地听课，时不时往灵笺里记录心得，一点也没开小差。
领主答应过会帮它问考核的事，它就不再惦记，满脑子想的都是抓紧时间多学点，争取能一次就让领主满意。
放学铃刚敲响，含绯立即叼着灵笺飞奔过去，蹲在即将走出教室的老教授前方，请他为自己解惑。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释放出一团水灵气，托着含绯进了休息室，把它放在桌上，坐下来与它视线齐平，耐心听它说话。
含绯哑着嗓音把自己的问题说完，乖乖等他告诉自己答案。
老教授却笑着让它伸出一只爪子，再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含绯同学来对比一下，咱们的前肢有什么区别啊？”
含绯歪着头想了想，“我有，厚实的毛皮？”
“不对噢。”老教授摇了摇头，“妖态和人形的脉络分布存在差异，含绯同学的悟性很高，值得表扬，但这个法术需要以人形的状态施展，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含绯一愣，试探着问：“那我……先学化人的，法术？”
“倒也不用急于求成。”老教授收回手，在它的灵笺上点了点，输入一道白光，“含绯同学年纪还小，先夯实理论基础，等化了人再学中阶法术，就已经足够了。”
含绯收起灵笺，乖乖谢过他，回到教室时，却闷闷不乐地想着他的话。
——含绯同学年纪还小。
——年纪还小。
含绯看向自己的小爪子，委屈地在桌上趴成一滩“狼饼”。
它今年才三岁，按龙族的年龄计算法，确实还是小孩子嘛！
没化人的小孩子就不要勉强自己啦……
含绯正努力安慰自己，面前忽然晃来一个身影，接着一双紫幽幽的眼眸和它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