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舔舐李清竹可口诱人的柔软双唇,却强忍着没有像上次一样长驱直入,李清竹是她年少的梦,是她的二十二年以来唯一的执着,也是她躲不开忘不掉的命。
她忽而放开呼吸错乱带着微弱喘息的薄唇,很快又被排山倒海般的贪恋驱使着重新碾过去。
她的声音比窗外静谧的月光还要温柔,她轻声呢喃着:“不要再离开我……”
李清竹倏然睁开眼睛,睡凤眼里浮现出浓浓的疼惜。
年少的时候,她爱上林孟。
牵了手,就想要拥抱。
拥抱后,就想亲吻。
亲吻里,她会越来越贪婪,食髓知味。
她想要岁月静好,想要白头偕老。
她曾天真的以为,这一生,就是这个人了。
她们永永远远都会一直在一起,即使她不会分化,终生都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Beta,林孟也不会因为自然的铁律放弃她,她们坚定地并肩而立携手同行。
日子像流水,哗啦啦地逝去,她没捉住。
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没料到。
后来先放开手的是她,背离的人是她。
网络上有好多好多的鸡汤,她以前对这些鸡汤是不屑一顾的。
直到她回国,直到林孟在无人之时拉她入怀,与她亲吻。
她才将丢失的自己找回,她羞赧地在林孟身边扒个窝,把自己彻头彻尾安放在里面。
林孟不知道,她为什么谨小慎微去讨好,她为什么强撑着随她索要更多。
她也是害怕的,害怕眼前重新拥有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只有迷迭香信息素是真实,霸道占有她的嗅觉,脑袋晕沉沉的感觉,和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酥软,让她无比清晰地心中狂欢。
不要再离开我。
简短六个字,字字诛心。
她想起她决绝地离开,她想起她冰冷的宣告分手,她想起林孟没日没夜的补习,她想起林孟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她想起她缺席林孟生命中的这五年。
五年。
真的太久了。
林孟得有多疼啊。
愧疚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笼罩其中,她的视线马上就模糊了。
长长的睫毛被晶莹的热泪打湿,眼帘低垂,心被大石压住,堵得她喘不过气。
林孟吻她的动作停了下来,那透明的泪在卧室的暖调灯下反光扎眼。
“怎么又哭了?”林孟神经变得紧绷起来,仓皇无措手忙脚乱地帮她擦干眼泪。
然而泪腺就像被按下了开关,李清竹拼命想要忍住鼻间的酸楚,眼中的泪就是不听使唤,争先恐后夺眶而出。
林孟擦不尽她的泪,心被狠狠揪住,她还没尝够她的滋味,可又不敢更近一步了,她总觉得再近一步,脆弱的李清竹会直接崩溃。
她的心又痒又疼,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卸了力道。
被她捧在手心上的人儿,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不堪呢?
林孟忽然想起宋笑笑离开前跟她说的那句话。
清竹过得很难很难。
从林父将李清竹领回家那天起,林孟就知道她的孤独无依。
最开始是小孩子惯有的同情心作祟,林孟有了什么新鲜的珍贵的,都惦记着她,想把自己拥有的,全部分成两半,一半多些,给李清竹,另一半少些,留给自己。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孟分化成Alpha,再看李清竹,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她青春期对爱情的所有幻想,都来自于对李清竹的渴望,那渴望越来越浓,直到她憋不住告白。
李清竹知道她的心意后是不敢回应她的,可是她就那样霸道地、不容拒绝地将李清竹据为己有,再得到什么,她都不愿意给自己留少些的一半,一股脑儿全捧到李清竹面前去。
父母离了婚,被林孟知道后,家也不成个家,她只有李清竹了。
对于李清竹则是相同的,李清竹也只有她。
她们住在出租屋,李清竹一边念书一边打零工,再加上林父每个月给林孟一次生活费,两个人勉勉强强相依为命。
李清竹一直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在她身边,才有个家。
所以这些年,一个人跑到国外去,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吧。
急于索取霸占的心渐渐镇定了下来,林孟最后再眷恋地亲亲她的眼睛,然后心疼地将李清竹放开。
这次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一意孤行了,她要更妥帖地疼惜李清竹。
“我去拿吹风机,先把头发吹干,好不好?”林孟柔声说着。
李清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感受到林孟的温柔后没在哭了,可眼神有些涣散,林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了一会儿,李清竹后知后觉地点头,她才起身离开房间。
李清竹又像昨天晚上那样,情绪不稳定。
她得给她喘息的机会,她的姐姐就算出身凄苦,也是矜傲的。
林孟皱着眉走出去,双手在身侧紧攥成拳。
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是问,还是不问?
问,怕李清竹难堪。
不问,问题摆在那里,固步自封会变成她们之间的隔阂。
认准死理儿天不怕地不怕的Alpha,犯起了难。
她没有直接去浴室拿吹风机,先下了楼,钻进厨房温上杯牛奶,尽量让李清竹冷静的时间更充裕。
李清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林孟没有继续下去,是因为她没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明明她很希望,甚至说是热切地盼望。
盼望能和林孟发生点什么,想交付林孟些什么。
可是她羞于启齿,她又搞砸了。
懊恼的情绪微妙地遮掩内疚,她在等,等林孟回来。
回想起刚才那个进行不到一半的吻,林孟的味道真好闻,这些年她身边没有别人,连吻技都生疏了,情迷时牙齿还不小心磕到了李清竹。
虽然笨拙,但是热情。
林孟对她几近癫狂的热情,还在。
幸好还在。
李清竹轻声叹了口气,垂着眼帘看自己的手心,然后不由自主地摸自己的脸颊,她的脸好烫,手也好烫,心也是烫的……
一手端牛奶,一手拿吹风机和干毛巾,林孟用肩膀抵开门,李清竹依旧坐在刚才的位置,她没哭了,只是眼眶还有些湿润。
“先把牛奶喝了,我给姐姐吹头发。”林孟走过去,哄孩子一样把牛奶喂到她嘴边。
李清竹很配合,什么话也没说,伸手托着杯底,将温热的牛奶全都喝完。
林孟淡淡地笑着,放好杯子,先用毛巾把李清竹的头发擦到半干,再给吹风机插上线通电,她的手指穿过长长黑发,绸缎般的触感像姐姐人一样优雅。
李清竹安安静静等着她做完这些,脸上不露痕迹,内心却心猿意马,她在期待林孟将刚才的事继续,她也想了林孟五年,痴迷林孟的热情如火。
但林孟的目光一直都是深邃平静的,李清竹看不出她努力克制冲动的隐忍。
头发吹干之后,林孟把吹风机收起来,甚至没有多停留一秒,立即起身往外走。
李清竹喊住她的冲动横冲直撞,心里反复地想。
是不是她讨厌我哭?
是不是她现在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是不是我刚才惹她不开心了?
Omega天生要比Alpha敏感细腻些。
她胡思乱想,林孟却憋得辛苦,匆匆出去的脚步到了门口就停了下来。
在离开主卧室之前,林孟又很舍不得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李清竹听到林孟无不宠溺地说:“姐姐。晚安。”
怕她痛,所以历来横冲直撞的Alpha学会克制、隐忍,学会怜惜、尊重。
第48章
换上林孟准备的睡衣,李清竹躺在陌生的大床上,离了人她的心突然有些空。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林孟的?李清竹现在想不起来。
她一条腿缩在被子里面,另一条膝盖受伤的腿放在被子外面,卧室的灯关了,借着窗外投入的月光,她能看到膝盖处林孟耐着性子缠了一圈又一圈厚实的纱布。
失而复得的欢喜,迷茫无措的担忧,汇聚起来令她难以入睡。
她懊恼地想翻个身,伤口处微微刺痛的疼又阻止了她翻到一半的行为。
对林孟的愧疚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心结,她想豁出去一切,尽可能去弥补,她都做好万全的准备了,林孟却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