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小英和秦阮阮都是檀溪杀的, 那么杀害小陶的人是谁?所以这个之间是有关联的,杀害小陶的那个人才是跟多年前她离开凌天宗时杀张姑娘的是一个人,而檀溪不过是被他拉出来的靶子。
还有一点就是檀溪非常的健全, 她身上没有丢失任何器官,所以说不存在被人用了夺魂之术。那么对方是怎么做到让檀溪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杀的人呢?这世间除了夺魂之术还有其他的术法可以做到吗?
灵光一闪, 江若水问道:“桑白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檀溪有过走火入魔的时候,那你可知她被心魔入侵时是怎样?”
是了,她离开的那段时间檀溪因为思念成疾,练剑练到走火入魔。被秦杏纠正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但心魔这个东西非常的难缠, 你把它压下去了,并不代表它就消失了。它会隐藏着千方百计的往外窜。
江若水目前能想到的只有这点。
桑白仔细想了想,才说:“我和走火入魔的檀溪接触的并不多,仅有两次的接触都是被她追杀,六亲不认,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只知道提着剑上来就砍。”
“我知道了。”江若水打量一番桑白,拍拍她的肩膀:“你今日多陪着秦杏吧,阮阮死了她心中肯定不好过。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桑白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其实桑白觉得江若水离开了也好,神剑宗就是一个大染缸,明面上多么的光明和清内里就多么的腐烂溃败,能离开的越远越好,在这个大染缸中能有檀溪一个没被腐烂的,已经是万幸。
江若水从神剑宗客院往回走,还未到自己的住所,便看到上善拧眉把医修从芳清殿送出去。
去客院的路只有这一条,会途径芳清殿,这芳清殿是上善的寝殿,或者说,是她来了之后,上善和她的寝殿。
江若水自从来了凌天宗,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路,也许不一定能看得到上善,但每每从这里走过她都会心情好。
“阿——姑娘,”上善抿了抿唇,把要脱口而出的阿水二字换成其他,扬起一抹清风朗月的笑容。
“见过道祖。”江若水颔首回礼。视线看一眼离开的医修,又看向上善:“道祖可是受伤了?”
上善修为厉害,整个修仙界几乎没有可以伤到她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医修,这还是江若水和她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二次看到她召见医修。
“一点小事,无碍的。”
江若水点点头,站在这并不想走,很明显她并不相信上善那句无碍。
半晌,还是上善轻笑一声,映着天边灿烂骄阳温柔和光:“昨夜阻止檀溪,不小心被她伤了,真的无碍。”
“无碍便好。”
上善极为重信,说一遍也许是怕她多想敷衍,说两遍自然就是真的。
以前……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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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广玉兰树经年不败,洁白花朵随风摇曳,树枝从半开的窗子探进一支,花香浅浅馥郁。
江若水赤足,着中衣懒懒倚在美人塌上,上善带弟子出去游猎,如今已然十五日未归,江若水揪下一朵花,一瓣一瓣地往下揪,数着日子过。
花瓣落了一塌,江若水低头还未看清什么便被捂住眼睛,周身笼罩着轻轻浅浅的白檀香味。
是温柔和暖的味道,侵入口鼻,缠绕心脏让她食髓知味,是上善的味道,江若水自始至终记着。
身后的人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从鼻梁摸到嘴唇,手指揉_捏饱满红润的唇,抹了一手鲜艳的唇脂。
江若水还没明白她要做什么,下一秒原本捂在眼睛上的手换成沾了唇脂的手,紧接着便是温热的唇覆上来,同她温柔接吻。
“唔——”
江若水情不自禁一抖,只觉得满脑子炸开一片璀璨烟花。
天光大盛,广玉兰树影婆娑,眼睛上的手已经拿开,江若水还是闭着眼睛,感受到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腰带,把外衣脱下来。
结束时已经是日暮西斜,江若水瘫在美人塌上,鼻尖的白檀香味掺杂了一丝丝其他味道,很好闻。
今天上善似乎有些不对劲?
虽然上善并不拘泥一些礼数,但是白日里做这些事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还每次都是由她主动,今日是怎了?
无端的,江若水想到补偿,可是上善又没有移情别恋,何来补偿一说?不过今日的确伺候的她太过舒服,仿佛做错了什么事,给予补偿一般。
“上善……”
“可是还难受?”上善把她从美人塌上扶起来,细致地整理衣服。
江若水眨眨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善一顿眉心微蹙,随后笑道:“怎么了?”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若水收回手,掌心沾满血液,上善的胳膊重新渗出血来,因而着白衣更加的明显。
“还是被你发现了。”上善苦笑:“怕你担心便没说,不要多想,一些小伤,不碍事的。”
江若水是非常好哄的,上善以为这么说便没事了,微凉的手指还蹭了蹭她的脸颊。
却不想,这次江若水直接打开她的手,冷着一张脸从美人塌上下去,因为腿软还踉跄一下,扶着一旁的桌案才站稳。
上善不知是何缘故,只能茫然的伸手扶她又被打开。
江若水没和她说话,也没发脾气,只是冷着脸回了以前的偏殿住。
上善这才彻底慌了。
连续三天,无论上善怎么和她说话,江若水都不搭理,搞得上善就算想哄她也无从下手,特别苦恼。
又一日。
上善摆好晚膳,慇勤的看着她,露出一抹温润笑意:“我今天特地命厨房做了一些新的点心,都很甜,快来尝尝。”
江若水看她一眼,坐下,心不在焉的吃着糕点,还是一句话都不搭茬。
上善无奈了,起身郑重地朝她跪下,抬手解了发簪一应饰品,又脱了外衣,江若水被她弄的也是不明所以赶紧制止她。
“你这是干嘛!堂堂万道之主,怎可跪我,快些起来!”
江若水急得伸手去扶她,上善却仍旧跪的不动,甚至展开一抹笑颜,说:“古有脱簪待罪之说,指王侯将相惹恼皇帝,脱下发簪玉冠给帝王请罪。”
上善顿了顿,苦笑:“我虽不是帝王将相,但也被尊称一声道祖,便以脱簪待罪向你请罪可好?前几日不知为何惹恼你,一直想不通,今日便请我的女王陛下为我解释一二,好让我谨记于心不再犯。”
“你?”江若水咬住嘴唇,眼眶通红。
半晌,含在眼眶的眼泪才落下,抽抽噎噎的声音渐渐清晰。
“我们是道侣,是一体,一心,不应该有任何隐瞒,为何受伤的事不敢告诉我,还耍那么多花样?”
“上善,你给我名字,给我一个家,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隐瞒,你厉害我知道,可是再厉害你也是人,也会受伤,这有何不可以说?”
“我是不通情达理吗?知道你受伤了会哭天抢地的闹吗?我不是,我不会,我只是担心你,你别让我不开心,行吗?”
江若水巧妙的把你别让我担心换成不开心,因为她知道上善是道祖,身居高位,虽然对她全无架子但也仅仅是对她。
上善可以没有架子,但她不能什么都不考虑,仗着宠爱恃宠而骄,那不可以,她要给上善面子这样才是最有利两个人的方式。
江若水抿了抿,哭的期期艾艾,伸手把人扶起来,整个人扑进她的怀里,继续抽抽噎噎的哭。
“是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上善笑容温柔,小心翼翼的说:“若我再受伤,告诉你两遍我没事便是真的没事,好吗?”
江若水点点头,二人这一冷战算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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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无碍道祖也要好好休息。”江若水朝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上善:“等等……”
江若水脚步一顿,继而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