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82)

“做什么这是,借酒消愁啊?”南柚单手撑着墙面,轻飘飘从院子外跳了下来,动作间,衣裙翻飞,像是一只翩跹的蝶。

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气息,穆祀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抬手,又斟了一杯酒,推向了自己对面。

两人虽不似从前亲近,但还有的默契还在。

南柚走过去,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端着那杯酒,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垂着眼,小小地抿了一口,旋即一愣,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穆祀,你坐在这半天,就为了喝几杯白凉水?”

穆祀看了她一眼,拿着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道:“让你平素少饮酒,怎么说怎么不听。”

南柚才不理他,她往开了的酒坛子边上凑了凑,鼻子动了两下,眼里全是明媚的漂亮的亮光,她认出来酒的味道,有些惊讶:“云麓桃浆?”

穆祀看着小姑娘拧着眉,有些心疼可惜的模样,心里畅快了些,他勾唇,露出笑来,“还知道来看我?”

“还说呢,我忙死了。”南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地抿,眼眸眯着,惬意得像是在阳光下打盹的猫,“再说,你在星界来去自如,比我都熟,哪还需要我盯着守着。”

穆祀心尖上某一处,蓦地软了一瞬。

他哑笑,扯开话题:“我下回来,估计就是参加你的封少王君典礼了。”

南柚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也跟着笑了一下,“我觉得还早,左右不急,一个名头罢了。”

也是。

对她来说,确实不急,也没什么差别。

星界只有这么一个嫡姑娘,少王君的位置不传给她,再无人可传。

穆祀举起酒盏,和她碰了一下,清脆的音像是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他问:“进书院的事,可有着手准备?”

“需准备什么?”南柚茫然,“同先前有何不同?”

穆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这回,你还带孚祗进去?”

“这是自然。”南柚见他变脸,不以为意,“不带他我还能带谁。”

穆祀闭了下眼,将那股从心底冲出来的有些不受控制的火气压下去,他身居高位惯了,沉着声时,不可克制的就带上了一种浓郁的压迫之意:“右右,蜕变期一过,你就不再是幼崽了。”

“孚祗虽是你的从侍,但男女有别,他不适合同你如此亲昵,日夜相伴。”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南柚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但一看样子,就知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你很不喜欢孚祗。”南柚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道:“自从上回,孚祗将你拦在院外开始,你一提起他,就不太对劲。”

她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眸光流转,似玩笑一般出声:“孚祗是我身边的人,你若是要针对他,我可真不纵着你。”

穆祀无言,半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么一个护短的姑娘,这样直截了当的话语。

他太熟悉了。

只不过,从前,她护着的人是他。

现在,话里话外,在提防他伤害别人。

别的,男子。

有些无法对外言说的情绪,像是温泉里煮着的气泡,咕嘟咕嘟上涌,趁着酒意,就着离别,穆祀懒洋洋地抬眸,朝着小姑娘招了下手。

“过来。”他的声音格外低醇,管弦乐一般。

“做什么?”南柚懒得起身。

两相对视,穆祀突然笑了一下,他手指曲着,不轻不重地叩了叩桌面的酒坛子,道:“云麓桃浆,两坛。”

南柚顿时起身了。

她走到他跟前,精致明艳的脸上挂着笑:“什么呀,给我临别礼物吗?”

她的脸小小的一张,眉目灵动,鲜活美好,穆祀看了她两眼,顺势起身,将她捞到怀里,而后,慢慢地将头磕在她的肩膀上,以一种从所未有的脆弱姿态,手上的力道却完全不容人挣脱与反抗。

“穆祀?!”南柚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右右。”他阖眼,从唇瓣摩挲着擦过了她的发顶,一声轻轻的喟叹之后,他一字一顿,道:“希望下回,这样盛大的场面,是在我们的定亲礼上。”

南柚懵了一瞬,旋即,头皮就炸开了。

他身上的气息,像是烙印一样,带着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威压,明晃晃的招摇。

南柚花了一个时辰,也没能磨灭这股与彰显主权无异的气息。

一路回到昭芙院,身边之人皆尽侧目。

各种流言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满王宫。

狻猊一见到她,眼瞳就竖了起来,围着巨大的柳树转圈圈,一边看她,一边偷偷摸摸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做什么。

还未等南柚说完事情始末,孚祗就踏进了昭芙院的大门。

两相对视。

孚祗摁了摁眉心,一步一步走近她。

第67章 旧梦

南柚垂着眸,满目懊恼,直到他脚步停在自己跟前,她还在用指尖蹭着发顶被穆祀触过的地方。

星界的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冷的,吹在人的脸颊上,并不温柔,带着些微的刺痛。

眼前俏生生站着的姑娘,身上属于天族嫡系重瞳的气息萦绕不绝,若不用眼去看,单凭气息辨认,甚至能将她错辨成穆祀。

“这是挑衅吧?是吧?”狻猊围着她转了两圈,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甩起,又落下,优雅得像是一只大猫,它耸着肩笑了两声,声音里有看热闹的幸灾乐祸意味:“孚祗大人,在警告你呢。”

孚祗像是没听见它说话,依旧是一副淡漠若水的样子。

“姑娘毕竟还未同太子定亲,不该如此。”少年霁月风清,只有蹙着的眉,才能隐约窥见一两分真实情绪。

南柚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看着它咕噜噜滚远,有些不高兴地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嘟囔:“我才没想这样呢。”

“等事情传到夫人和王君耳里,该传召姑娘了。”孚祗比南柚高了许多,一垂眸,就能将她脸上每个细微的神情收入眼底。

面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幼崽,毫无疑问,孚祗是极为包容,甚至可以说得上纵宠的。

也正因为如此,生怕她被人骗,被人欺负。

就如狻猊说的那句话一样。

——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

南柚抬头看了他一眼,拉了下他的袖子。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带着不变的撒娇意味。

未几,孚祗无声叹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她乌黑的发顶,像是在与一种莫名的力量抗衡,过了半晌,他将手指收回,浅声告诫:“与殿下成亲前,姑娘再不可如此。”

没了那股浓郁到令人无法忽视的气息,南柚头皮一松,但听孚祗这话,心尖燃着的一串小火星噌的一下蹿得老高,她咬咬牙:“什么就成亲了。”

孚祗抿着唇看着她,霁月光风,如松似柏。

南柚揉着狻猊的耳朵,细声嘀咕:“你这具身体,可比我还小呢,孚小祗,天天板着脸跟我父君似的,看着都没有前些年的少年味了。”

狻猊被这声孚小祗唬得一愣,旋即笑疯了。

“你也给我老实些,不然我将你送去东海王宫,让水君也给你建一个池子,天天给她唱歌,供她玩乐。”南柚恶声恶气地威胁。

狻猊顿时安静如鸡。

半晌,果然有青鸾院的人来请。

纱幔垂落,玉帘半挂,隔着一层十二曲仙鹤屏风,女子半卧,曲线窈窕,她手中举着一把扇子,玉石的叮咚响声悦耳,察觉到小姑娘缩头缩脑打量的视线,不由莞尔:“进来吧,你父君不在。”

南柚放心了。

绕过屏风,自有侍女撩开罗帐,她坐在床沿,看着流枘手中的扇子,眼中闪过惊诧之意:“玉面扇?父君又去与金乌打架了?”

这话说多了,出口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你会说。”流枘将宝扇交到她的手中,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下她的额心,“这是你父君去跟金乌换来的,是给你准备的生辰礼,但金乌提了许多要求,这份礼到得晚了些。”

“你父君冥思苦想许久,为知晓你这个年龄的女子都喜欢什么,还派了不少的侍从去往人间,直到月前,心中才大概有底。”

南柚对所有漂亮且强大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她手指触了触玉面扇扇柄上镶嵌着的鲛珠,眼眸微眯,问:“父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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