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从头到尾作茧自缚的只有我一个人？
小丑竟然是我。
“好吧，我知道了。”梁子鸢失落地抬手，轻轻揉了下眼睛。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
原来沈鸽没这个意思呀。
沈鸽捉住她的手，制止她搓揉眼睛，另只手提起放在一旁的包，道：“别揉眼睛。我送你回去。”
“好。”
梁子鸢抬眼看他，甜甜地应了。
沈鸽低头嗅到她唇角的甜味，是醇香的果酒的味道。没有原本冲人的味道，仿佛稀释了许多遍，却依然丝丝入扣地甜到他心底。
“酒好喝吗？”沈鸽垂眸看她。
梁子鸢反驳：“点了就别浪费，饭扫光！”
“还能走吗？”
沈鸽也分不清梁子鸢到底有没有喝醉。瞧她喝之前那雄赳赳的样子，还真以为她千杯不醉呢。
“啪——”
梁子鸢扯住沈鸽衣摆，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傲然道：“走吧！”
沈鸽：“？”
沈鸽把那只偷袭他的手揪出来，轻轻打了一下手心：“不听话。”
领着他们出去的服务员小哥憋着笑，忍不住“噗嗤”一下，打哈哈道：“不好意思，我们是专业的……你和你女朋友关系还挺甜的嘛！”
“还不是。”
沈鸽眼中带笑，摇了摇头。
小哥凑上前来，低声道：“我看迟早了。家长都见过了，你还是李老板第一个带来的年轻人呢。不然，李老板偷偷溜走干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你们年轻人创造机会嘛！”
梁子鸢抬起头，眼神明晃晃地盯着他，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满。
沈鸽笑了笑，说：“你看我身上穿的是什么？”
“校、校服？”
小哥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好家伙，还是实验高中的。
“这是我弟弟！你说些啥呢？”梁子鸢道。
沈鸽带住梁子鸢的手，垂眸一笑，道：“走吧，姐姐。”
“行呗，弟弟。”梁子鸢挑衅道，随即笑嘻嘻地跟上去，根本不需要沈鸽多使些什么劲儿。
服务员小哥扶了扶眼镜。
李老板知道他未来妹夫是个高中生吗？
还是说，只要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小哥握拳，打工人，今天也是要更努力的一天呢！
……
趁着深冬的月还未蒙尘。
沈鸽开着李源程留下的车，一路疾驰到景逸花园。梁子鸢半倚在车门上，指节抵住额头。今晚喝的酒味儿很大，满车都是甜腻腻的气息。
“沈鸽、沈鸽，你真的不喝点儿吗？”
梁子鸢还把那瓶开了盖的酒带出来了。
“已经到了。”沈鸽说。
话落，梁子鸢仍然坐在车座上，不见动响。
沈鸽横过手去，撩开她盖在脸上的长发。
只见梁子鸢微眯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样子。她偏过头，轻声道：“我好困呀，沈鸽。你困吗？”
“回去睡。”沈鸽伸手推醒梁子鸢。
车子熄了火，就停在小区门口边上。
梁子鸢无语，她睁大眼睛，呆呆看着沈鸽，怨念道：“您可真够干脆的。”亏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你喜欢我呢，没想到竟然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
说实话，梁子鸢还是有点馋他的。
他真的不像高中生啊！
帅哥谁不爱呢。
“嗯？”沈鸽凑过来解她身上的安全带，闻言，抬眸直视她。
梁子鸢直面美颜暴击，心脏有点受不了。她微微往后仰起头，通红的耳朵暴露在冷空气中，闷声道：“你离我太近了！”
“咔哒——”
安全带解开了。
沈鸽以为两个人已经过了一次明面，梁子鸢那句“怕”不过是小女孩的试探。于是，他抬手轻轻拧了下梁子鸢红彤彤的耳垂，声调低低道：“姐姐怕了？”
梁子鸢一愣，脸都红了，硬气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很性感。”
沈鸽：“？”你又怎么？
“走了。”
梁子鸢这会儿倒是不困了，沈鸽矫揉造作的模样让她清醒了。她匆匆打开车门，往小区里头冲去。走着走着，梁子鸢回过神来——
等等！今天矫揉造作的，好像不是沈鸽，又是我自己！
……
车内，沈鸽接起李源程的电话。
“怎么样？吃完了吗？”
梁子鸢的背影渐渐消失了。沈鸽升起窗户，面无表情地说：“吃完了，她刚进小区。你人在哪？”
李源程“嘿嘿”一笑，迅速回答了一句：“在你家楼下。”
“行，等着。”
沈鸽飞快启动车子，车子一拐弯便从景逸路饶了出去。
回到家，李源程正坐在他家楼下的长椅上，搓着手发抖。沈鸽扔给他一串钥匙，蹙眉道：“不上去？”
“这不是等着你呢。”
进门，沈鸽给他倒了杯热茶。李源程捧着热茶，眼睛就是不看沈鸽。
沈鸽道：“什么时候改行的媒婆？”
“咳，今晚真有点急事儿，北城那工地上出了点事儿。”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李源程不自在地开口：“其实我妹挺喜欢你。你算是我兄弟，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咱两俩认识这么多年……”
“喜欢我？”
沈鸽弯了弯唇角，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李源程说了这么多，他就只听到这几个字。
李源程显然也喝了点酒，有些上头了。他道：“你对我妹有意思不？我觉得你两挺合适的，她之前谈的那小子我就不太满意！”
沈鸽搓手：“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可能受了情伤，说什么怕自己喜欢上你。你呢？你几个意思？要是没那个意思，可别耽误梁子鸢。”
李源程一口闷热茶，操碎心肝警告道。
“等我毕业先。”要不了多少时间了。
沈鸽摩挲着杯子说。李源程这一番话，跟梁子鸢今晚的表现没什么出入。看来梁子鸢真的有点喜欢他。
嗯，喜欢他……
他有些欣喜。
李源程还想再说，冷不丁瞧见沈鸽偷摸着笑，他顿时住了嘴。
这还能有啥不明白的？
想他第一次见到沈鸽，就看那小孩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看赛车模型，浑身上下写着“沉稳”两个字，半点儿也不透露出想玩的欲望，倒很难见到他露出直勾勾的眼神。
行吧，那大舅哥的考验在未来等着你。
就算你是兄弟也不行。
……
翌日，梁子鸢睡醒了。
她踩着暖烘烘的拖鞋，只觉得口干舌燥。翻出冰箱里一瓶玻璃瓶的饮料，梁子鸢喝了口，第一口，她就差点喷出来。
“什么玩意？好甜啊……”
实在是太腻了，还有酒味儿。
梁子鸢到厨房的水槽边吐了出来，丢了这瓶东西。洗漱完毕，梁子鸢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嗯……
委婉拒绝了沈鸽，表示自己并不想和高中生谈恋爱。高中生爽快地答应了。
给高中生劝酒，拍了高中生的屁股。
梁子鸢揉了揉头发，靠！她残害了祖国花朵。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派祖国的花朵来诱惑她犯错。
梁子鸢痛苦地点开微信，微信上弹出来祖国花朵的消息——
沈鸽：【明天出成绩，有想吃的吗？】
沈鸽：【猫猫飞起来么么哒.jgp】
好家伙，还偷她表情包。梁子鸢愤愤不平地点他的头像，把“沈鸽”这样一个正经人的备注名改成了“臭弟弟”。
呵呵，不是喜欢当人弟弟吗？
臭弟弟：【请你吃饭。我这次放两天假，成绩出了还要回学校再读一周。】
行吧，反正这货也就逃出牢笼两天。
那就如你所愿。
梁子鸢面无表情地打字：【好的呢。那你还挺辛苦的，我吃什么都可以，随便】
臭弟弟：【那我接你。】
……
梁子鸢懒得化妆，随意扎了个高马尾。素面朝天，只涂了点口红提气色。她套上长款黑色羽绒服，慢悠悠地逛下楼去。
“早上好。”
沈鸽今天开自己的车子，梁子鸢坐上副驾驶座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的妆很好看。”沈鸽夸赞道。
梁子鸢果然挺喜欢他，之前见他都不化妆，可才发生了昨晚类似于告白的试探，今天竟然就仔仔细细地化了妆。
梁子鸢：“？”今天的疑问由我来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