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了。”
“毕业快乐!”
一声声的呐喊从楼内发出,正值热血的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纪念属于自己的青春。
青春朝气蓬勃且有力量,无往不利,一去不返。
被声音打断思绪,薛则侧头看向唐宁宁。她正单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的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她就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只要他愿意,他一伸手,就可以把唐宁宁搂进怀里。
“唐宁宁。”他哑着嗓音喊她。
“嗯?”唐宁宁无意识应着他的话。
“你想接吻吗?”他问。
“啊?”唐宁宁懵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话题会跳跃到这里。
“不想吗——”薛则抬手扶住她的下巴,微微往上扬了几分,他低着头靠近,笑说:“我还挺想的。”
温热绵软的触感,一触即离。很清很浅的一个吻,就像蜻蜓点水一般,快到唐宁宁没有反应过来。
她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耳边传来薛则压抑的笑声,她才傻愣愣的转眼看他。
“傻了?”薛则笑着揉了下她的头,“回去拿东西,送你回家。”
第五十三章
高三的学生一走,学校瞬间就空了许多,以往拥挤的过道都变得冷清。
唐宁宁回教室拿书包,薛则站在教室外等她。
两人走到一楼的时候,唐宁宁突然肚子疼要去厕所。
她把书包胡乱塞到薛则怀中:“你先去外面等我吧。”说完也不等薛则的反应,自己跑走了。
薛则盯着手里的橙黄色书包看了一会儿,半晌,他用食指钩住肩带轻轻提了两下,重量有点出乎他的想象。
唐宁宁背的什么东西,书包这么重,也不怕把自己压垮。
高三学生依然在上上下下忙乱的搬着东西,薛则避开位置站到一边的角落。他从兜里光明正大的掏出手机,默默记着唐宁宁去的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两分……五分。
等时间跳到八点二十的时候,唐宁宁才慢悠悠回来。
她冲到薛则身前,有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好了,我们快走吧。”
她想伸手接过自己的书包,可她还没碰到书包,薛则就把手往后退了一分。
唐宁宁抬头不解的看他,还没等她问什么,伸出的手极其自然的被薛则牵住。似乎是怕弄疼她,他手上用劲很小。
“走吧。”薛则牵着她走。
走了一会儿,唐宁宁没忍住内心的好奇心,看着薛则问:“你为什么要牵我手,这可是在学校,被看见了怎么办。”
虽然现在是晚上,别人不认真看的话可能注意不到,但意外时常有,要是被老师发现就惨了。
“不是你主动伸手过来的吗?”薛则别过头看她,眼底是同样的不解。
“……我那是为了拿书包。”唐宁宁无奈。
“哦。”薛则懂了:“那牵都牵了,就将就牵着。”
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薛则不怕,唐宁宁怕。
唐宁宁努力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她抽的力气越大,薛则手下的劲就慢慢加大。可在她收劲的时候,他又恢复成松松圈住的模样。
她算是看出来了,薛则铁了心不想松手。
“毁灭吧,数学。”一声大吼从楼上传出。
唐宁宁傻愣的抬头,入眼是一堆散落零乱的纸片随着风吹而飘然起伏的画面。
见她没有低头的打算,薛则皱眉,抬手挡在她眼前,避免因纸片高空飘落而刮伤眼睛。
眼前视线骤然被挡住,唐宁宁有点不悦的噘嘴,她想拿开薛则的手。
“别动。”薛则低声说。
听这语气有点严肃,唐宁宁乖乖的不动。
雪白的纸片零零散散的一直在落,大部分集中在薛则跟唐宁宁所站的地方。有的掉落在头顶,有的顺着重力掉在地上,有的被风吹远。
纸片洒在两人周围,积了厚厚的一层,就像把他们包围在中间。
气氛很应景,纸片很浪漫,但是——
巡逻的教导主任仰头大喊:“是哪个年级哪个班人干的,都要毕业了还不安分。说好不让撕书不让撕书,非得在毕业前安个处分才高兴嘛。”
话音一落,楼上传来哄笑声,明显要毕业胆子肥不怕罚。
薛则早在教导主任出现之前就带着唐宁宁离开了。现在两人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薛则牵着唐宁宁,两人并排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右侧街道的喇叭正大声循环播放着新款奶茶的信息,声音敞亮而刺耳。
薛则脑中思索一会儿,停下脚步问她:“要不要喝奶茶?”
奶茶?唐宁宁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她垂着头说:“不喝不喝,晚上喝奶茶容易长胖。”
她本来也不是嗜甜的人,之前喝奶茶也是因为冬天冻手,奶茶温热可以暖手才买的。
“真不喝?”
“不喝!”
“我请你喝,这次不用你付钱。”
薛则以为是上次吃烧烤让她付钱有了心理阴影,这次直接挑明了说。
唐宁宁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坚定的说:“不喝,我减肥。”
薛则挑眉:“行吧。”
送唐宁宁到家后,两人互相道了别,薛则又沿着来的路原路返回,往另外一条黑暗而没有路灯的小巷走去。
小巷的尽头是一个网吧,四周是繁华的车流马龙。薛则推门进去,原本在桌边聊得飞起的几个人瞬间站直身体,喊:“则哥。”
薛则淡淡点头,问:“何义城呢?”
“你说大哥啊,他就在楼上最里面的包厢里。”小弟指了指靠工作台最近的楼梯,示意从那里上去。
“知道了,你们好好上班。”说完,薛则往楼上走去。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一股浓厚的烟味迎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很浅的酒气。
何义城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见到来人是薛则,他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嘴里不屑的嘲讽道:“我说薛则,你是有家不能回还是有家不想回。你丫的都在我这住一个多月了,就没想着换个地方。”
薛则踢了踢脚边撒落的啤酒瓶,走到沙发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唐宁宁给他发的信息,嘴里随意回答:“再等一段时间。”
外公的病情状况不明确,杨叔也不敢联系。他们一直不来找他的麻烦,他就安静的在暗处待着,看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举动。
何义城酒量差,喝了几瓶酒脑子开始泛懵,在沙发上睡得模模糊糊间,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指向薛则问:“薛则,那晚上,你等到那个人了吗?”
那个晚上,是指他偶然遇见薛则被黑衣保镖按在地下摩擦的晚上。
其实在最后离开的时候,身边的弟兄有想扶着他一起走。但薛则拒绝了,他说他要等一个人。
那个人来了,他才能走。
何义城当时念着自己的伤,哪里管薛则的那些破事。反正问也问了,管他爱走不走。
陈旧的话题被提起,薛则愣了几秒才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他也不确定能不能等到。他只是在赌,赌她会出现。
他起身走到门前,回头看着何义城,眼底不屑:“关你什么事。”
何义城:“……”气得倒头又睡了过去。
高考以日出暖阳的铃声宣告开始,以日落西沉的铃声宣告结束。
高考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迎来了期末考试,依旧是从周三开考,周五结束。
因为高二要升高三,今年的假期时长缩短到只有二十几天。老师害怕学生假期玩嗨,布置的作业量丝毫没减,甚至还比以往更多。
作业通知下来的时候,班里的人都抱着手机在心里抱怨,却没人敢在群里发言,大家都害怕自己拥有特殊福利。
假期第一天,早上六点刚过,唐树文穿着整齐在唐宁宁的门前使劲敲。
“乖乖,快点起床,给你报的培训班今天七点半开课,你别去迟到了。”
手机设定的闹钟正好响起,唐宁宁闭眼无意识的按掉,扯过被子蒙头,有气无力的回:“知道了,你先走吧,我马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