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围棋天才,再加上后来没再花什么功夫在围棋上,所以她的棋艺也就那样了。反倒刘延清这个学霸进步神速,越来越好,后来棋艺不仅超过了李弦,在整个大业都是难逢对手了。
李弦因为习武的关系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两个人碰见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是遇到了还是会下下棋,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天,可是李弦已经下不赢刘延清了。
刘延清自幼身体不好,有好几次都生了大病差点儿没活过来,所以王爷和王妃对他很是娇惯,也不强求他什么,希望他健康快乐就好。刘延清很有才学,却对官场没有兴趣,十五岁之后就开始到处游历。刘延清常年在外,结识了不少江湖人士,收了几个江湖高手做随从保护自己。所以刘俐才会找刘延清帮忙,让他找人演土匪。
李弦回家后来到母亲的房前,轻轻推开门,悄悄走进房间里。母亲正坐在床边绣花,温雅恬静,给周围的空气都添了一分静谧,但是眉间的悬针纹明显,显得有些哀愁。
周兰看到到女儿进来后,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开心地招呼女儿来自己的身边。李弦有些踌躇地走过去。在回家的途中,李弦就一直在想,该如何和娘说自己要离开的事,娘内心柔弱,如果知道自己要离开她很久,肯定会很伤心。
李弦想了一路的措辞,最后用最委婉的语言将今天的事告诉了娘亲。
然而,周兰听完李弦的话就哭了出来,“都是娘没用,娘没用!还得让女儿遭这份罪。”周来觉得是自己身份卑微,才会让女儿受人欺负,被指给一个傻子。
李弦赶忙抬手去抹娘亲的眼泪,安慰地说:“娘,您别哭呀,都有解决的办法了,您就别伤心了。我只是要离开一段时间而已,风头过了我就会回来。”
“你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的门,女孩子孤身在外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周兰越说越激动,眼泪越流越凶。
“娘,我武功这么高,能出什么事啊,您不用担心。不过,娘,您一定要注意,过两天您收到我出事对的消息后,一定要表现的很伤心,别引起别人的怀疑。”
“嗯嗯,你放心吧,你还不知道吗,娘最会哭了。”周兰泪眼婆娑的笑了出来。
李弦看母亲还能笑,放下了点儿心,“娘,您担心我,我反倒特别担心您,担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您会不会受委屈。估计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周兰使劲儿点点头,“娘这里你不用担心,你就放心的离开吧。”说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起身走到柜子前,从深处掏出一个盒子给李弦。“这是娘这些年攒的私房钱,你都拿着,出门在外有钱好办事。”
李弦将盒子推回去,“娘,不用,我有钱,公主给了我好些钱。这些钱您自己留着就好,必要的时候给下人些小恩小惠,你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娘,只要您过的好,我就过的好。”李弦看着周兰,捧着周兰的双手,认真地说道
李弦的母亲周兰虽然是李弦的父亲李执的正妻,可是非常不受待见。周兰是李执在考中进士之前娶的妻子,家世很一般。要不是当年李执进京赶考的时候周兰跟着来了,估计在李执考中进士后就能把周兰直接甩了。
李执很嫌弃自己妻子的出身,觉得不仅对自己的仕途毫无帮助,还给自己拖后腿,而且结婚多年,生下来的唯一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所以长久以来李执一直无视自己的正妻,导致家里人都不拿周兰当回事,小妾们都能拐弯抹角地欺负周兰。
但是在李执心中李弦这个女儿还是很有用的,自己的仕途受过公主外公的提点也是因为李弦,所以李执对李弦还行,因此那些小妾也不敢太过分。这回李弦要离开这么久,李弦真的放心不下周兰,怕家里人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周兰。
竹马
回到现在,李弦正被捆着手脚,趴在‘哒哒’小跑前行的马上。
“咱们这是去哪啊?”李弦问自己旁边,骑着马的‘劫匪’。
‘劫匪’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就是那儿。”
李弦扭头,看到前面有辆马车停着,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他们想的还挺周到的,知道我要出远门还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马骑到马车边上,车窗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了。李弦一看,是熟人,“唉?三公子,你怎在这?这种小事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李弦被人放下马,解开手脚上的绳子。李弦摸着被捆过的手腕,放松一下。
“怎么样,还顺利吗?”刘延清问道。
“我这是挺顺利的,剩下的就看公主发挥了。”
“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就是趴在马背上,颠得有点恶心。”李弦跳上马车,掀开车帘,坐到刘延清侧面的软垫上,拿起桌上已经为她倒好的茶,大口大口喝着。
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你有想好要去哪吗?”刘延清问道。
“去黎山,我师父让我去那里找另一个师父继续习武。”
“去那么远的地方都不带行李?”
李弦从身上掏出来三袋子钱,里面足足有五十两,“我带钱了,缺啥就买呗,嘿嘿。”
刘延清从座位底下掏出个包袱扔给李弦,“你明明就可以找我帮忙带行李的,怎么还非得给自己找麻烦?”
李弦翻了翻行李,真是从内衣到外衣,从首饰到鞋子,一应俱全,比自己准备的都全。“包袱里有很多私人物品,我不好意思。”李弦低着头,装模作样地说道。
“那你现在怎么就好意思了?”
“我哪有好意思,我不好意思着呢。”李弦抱着行李,心虚地转个身,完全背对着刘延清。
“李弦,你不会是躲着我呢吧?”
“我,我躲你干嘛,你有什么可躲的,小屁孩。”李弦回过身,瞪一眼刘延清。
其实李弦就是在躲刘延清。那天李弦从宫里回家后,就赶紧收拾好行李,晚上拿着行李偷偷□□去建西王家找刘延清,想让他帮忙拿行李。
李弦凭着矫健的伸手,落到了刘延清的屋顶,当她正想跳下去去找刘延清的时候,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李蹲下来弦侧耳倾听,“我给你提了这么多身份高贵又知书达理的姑娘,你都不愿意,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着李执家的姑娘呢?”这声音一听就是建西王。
可是刘延清没有接话。
“我告诉你,先别说她的父亲只是三品,卑微的身份根本不配嫁入建西王府,就凭她是三公主的人,你俩就不可能。”建西王说的铿锵有力,不容人违背。
“父王,为什么三公主的人就不行,李弦她有了三公主的青睐,地位已经高于其他的官家小姐了啊!”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我也坚决不会娶别人的。”刘延清声音平淡,语气却很坚定。
听到这话,李弦就懵了。刘延清会中意自己,李弦是没想到的。因为无论是家世、才学、还是样貌,刘延清都比自己强很多。李弦觉得能配得上刘延清的,起码是个京城名门大族家的淑女,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家世单薄又没有才情的人。李弦又从小就认识刘延清,所以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其实刘延清是个很不错的人,才貌双全,又明事理。如果能和他结为夫妻,李弦知道自己应该会是这个年代非常幸福的人。
可是李弦她不想在这个世界生活,她一直没有忘记她来的那个地方,她也一直在找回去的方法。所以那晚李弦默默地离开了屋顶,开始躲着刘延清,因为她是早晚都要走的人,干嘛还要耽误人家。
“你怎么还跟着走啊,这都离京城几十里地了。”李弦从回忆中抽回,问刘延清。
“我也要出远门。”
“哦,怪不得你穿得这么素。”李弦回头,好好打量一下刘延清。即使是穿着素朴的衣服,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和清俊的容貌,也会如星月般明亮,让人移不开眼睛。李弦不禁咂舌,他这容貌身段简直就是犯规。但是讲究的三公子,衣服再朴素也是真丝的。
“你要去哪?”李弦问道。
“去北疆。”
“啊?!你要去北疆啊!这两年北疆那不是年年打仗呢吗?泜戎人还经常南下到北疆来烧杀抢掠。那里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