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证据确实证明不了什么，而且下毒的人很了解卢头马。”刘延清插话打断了李弦，拿起那袋被王深随手放在一边的毒死卢头马的马粮，认真研究里面的粮食。“黄豆、黑豆和燕麦混合做成的马粮是卢头马专用的马粮，这种马粮非常昂贵，普通人家连人都吃不起这样的粮食，更何况是马了。如此细节的事情都能知道，毒死卢头马的这件事肯定是有典厩署的内部人员参与其中。”
王深点点头表示同意。刘延清突然胳膊肘往外拐整的李弦有些懵。
“这袋马粮的气味也没有什么异常，看来凶手为了让马能把这些粮食吃进去，花了些心思下毒。毕竟长时间精心饲养的卢头马娇气的很，粮食有了变化很有可能就不吃了。但是这就给辨别毒药增加了难度。”刘延清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毒药无色无味？”李弦说道。
“也有可能这毒药的颜色被粮食的本身颜色遮盖了。”刘延清将那袋毒药递给王深，“王大人，烦请你好好查查这袋粮食，我觉得还可能有别的线索。”王深接过粮食，点头同意。
现场的调查就到这里，接下来王深给其他人做笔录的时候，李弦还想跟着，让刘延清拦住了。刘延清带着李弦向王深道别之后就拉着李弦走了。
凶手
现场调查就到这里了，王深还要给其他人做笔录，李弦还想跟着，让刘延清拦住了。刘延清带着李弦向王深道别之后就拉着李弦走了。
等走远了，刘延清和李弦说：“不要太越界，王深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
“我看他根本就没想给周安脱罪。”李弦生气地说道。
“王深他已经很尽职的在调查了，他也很希望找到真凶。”
“可是他抓着周安不放。”
“在没抓到凶手之前，王深肯定不能放了周安，卢头马这么大的案子王深总得要给皇上一个交代。”
“你的意思是，如果抓不到人，周安就是凶手了？”
刘延清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这次的凶手是外人，找到的希望很渺茫。”李弦很无奈，这世道，冤枉人就是一句话的事，人家能尽心给你调查就算是好人了，最后找不到凶手，让你当了替罪羊也只能认倒霉。
“王深是刑狱界有名的神探，如果他找不到凶手别人也找不到。”
“哎，听天由命吧。还不知道贪污盐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周相他在官场待了几十年了，本事大的很，无论是卢头马的案子还是贪污盐税的案子他都不会束手就擒的，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我怎么能跟右相比，我就是尽我所能帮他们而已。”
“你要回校场吗？”
李弦摇摇头，“我明天进宫找公主一趟。你呢？”
“我今晚先回去了，我还要指导他们训练。”
第二天李弦进宫，看看刘俐怎么样了。可是刘俐那里也什么都不知道，困在宫里干着急。李弦只得回校场等待消息。
五天后王深派人到校场传话，说是投毒的那人找到了。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没报多大希望的李弦又惊又喜，真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找到了。李弦和刘延清直奔到大理寺找王深。
“凶手真的找到了？”李弦问王深，想再确认一遍。
王深的脸上也带着些喜色，“没错，我仔细研究了那袋粮食，发现里面确实有猫腻。我让老鼠分别吃了马粮里的几种粮食，发现只有里面的黑豆是有毒的。我用水泡了一下这个黑豆，水的颜色变得异常的红。”
“是夕阳花？”刘延清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
“没错，就是夕阳花。我去黑市找专门卖毒药的白三问了一下，毒药中能迅速致马死亡，是红色，且无味的只有夕阳花。巧的是最近正好有人在白三那买了夕阳花制成的毒药，那人的左手有个巨大的牙印疤痕，不似人的牙印，而是..........”王深这里想卖个关子。
李弦却很快地接上了，“是马的牙印？”
“没错，典厩署中就有一个左手有牙印的人，那人就是孙山一人。”
“孙山？是他下的毒？”李弦很懵。
王深继续说道：“是他雇人下的毒。这人跟周安一样都是典厩署的署丞，和周安一起负责卢头马。我听说二人在卢头马繁育的事情上有些分歧，可是周安的背景很深厚，周安的话孙山总是不敢反驳，所以久而久之，孙山就对周安有怨气。”
“就因为这点事？”李弦感觉很意外，这样栽赃陷害以为是多大仇呢。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我们去孙山家里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服毒身亡了，而他服的毒正是夕阳红。”
“孙山他死了？！”李弦皱着眉头看向王深。
王深点头，“应该是畏罪自杀。”
李弦想了想，“他已经雇了杀手，为什么要自己去买毒药，这样不就暴露自己了吗，如果杀手去买毒药的话会更难查。”
这个疑惑其实另两个人的心里也有。
“或许他就是想让别人查到他。”刘延清说道。
“嗯？”李弦不懂。
“周安这件事就是为了引出右相贪污盐税，这两件事背后有人在精密地策划。毒杀卢头马就是个引子，所以这件事简单结束就好，如果做的太过缜密，难以追查凶手，反而会惹人怀疑，让人觉得幕后有人，事情会闹大。估计孙山就是受人指使去买了瓶毒药而已，他做这件事的时候估计就没想着能活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右相。卢头马和贪污盐税是个连环套。”李弦觉得事情变得更深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对于他们复杂的猜测王深并不关心，又不是他的职责，反正他已经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做好了。“白三说孙山找他买毒药的时候，还让他鉴定了一样药材。”王深把他在白三那里得到的其他消息告诉他们。
“什么药材”李弦问道。
“乌梢蛇，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孙山是淘着个好药材，想卖个好价钱，但是现在看来这乌梢蛇的来历或许没那么简单。”王深说道。
“三公子，怎么了？”李弦看向陷入沉思的刘延清，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哦，没什么，这乌梢蛇是稀有的毒蛇，毒性猛烈，但是也可变成药材，非常昂贵。”刘延清说道。
“我听说乌梢蛇治疗痹症有奇效。”王深说道。痹症就是风湿。
“没错，不过想要治好痹症，一两根的乌梢蛇肯定是不够用的，需要长期服用才能有明显的效果。孙山的家人有得痹症得吗？”刘延清说道。
“孙山没有家人吧，孙山是自己一个人住的。”王深回答
“王大人，能不能拜托你再更加详细地调查一下孙山的背景。”
王深点了点头，“我会再派人查的。”
“真没想到这个事这么快就解决了，多亏了王大人才能有这么圆满的结果。”凶手已经找到，周安算是脱险了，李弦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很感谢王深。
“只是职责所在而已。”王深笑着说道，之前李弦对他不满王深是能看出来的，现在李弦对他转变了态度，王深也不怎么买账，只是说点儿场面话。
李弦看出了王深的冷淡，但还是说出自己的感谢，“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是以后王大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肯定不推辞。”
“李小姐太客气了。”王深依然客套地说道。
刘延清给李弦打圆场，“这种事对于王深来说只是小意思，你不用太在意。”
李弦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接不接受是王深的事。李弦向刘延清和王深行礼告辞后就走了。
城东偏僻的一角，即使是在最热闹的傍晚，都冷清的很。李弦来到一处普通的院落门前，突然门开了，里面出来两个人。
“李弦？你怎么在这？”刘延清问道。
李弦看到刘延清突然从里面出来先是愣了一下，听到刘延清的问话才回过神：“昂，我去京城的各个药铺问了一下，一共有三家卖乌梢蛇的，他们都说把绝大部分的乌梢蛇送到了这里，所以我来看看。”
“这是我家仓库。”刘延清手里拿着个盒子，指了指门口。
“哦。”李弦点点头，看了眼刘延清旁边的老头，又看回刘延清，“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其实李弦知道这是建西王家的仓库。以前李弦查良妃传递消息的路径，发现良妃就是把消息送到这里，建西王送给良妃的消息也是从这里出去。但是李弦故意什么都没问，没有怀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