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太子逃亡的过程中,已经有大臣上书谏言,‘皇太子是将来要继承大统之人,又是皇上的嫡长子。黄易不过一介平民,皇上怎么能轻信他的话,而无视太子的请求。’皇帝看完奏章,幡然醒悟,派人通知追捕太子的将士,说太子已无罪,要以太子之礼将太子迎回。
可是当时还是皇子的朔荣帝却想让太子永远回不来。他已经在追捕太子的追兵中安排了自己的人,会趁机杀了太子。只要拦住传令官,拖长追捕的时间,太子肯定会死在外面。
朔荣帝一开始想让自己信任的好友陈靖达去拦截传令官。可是陈静达拒绝了,他觉得这是不忠不义,非君子所为。朔荣帝无法,只得另派他人,最终事成,太子没能回到京城。陈靖达觉得大事不好,得手的朔荣帝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个与之意见相悖的知情人,便将自己的妻子儿子偷偷送出京城,自己留在京城稳住朔荣帝。
太子事件后来被平反,当初所有参与诬陷太子的人都被满门抄斩,永昌皇帝也因太子的死痛心悔恨,身体每况愈下,两三年后永昌帝郁郁而终,朔荣帝登基。陈靖达为保命,在皇家寺院严华寺出家为僧,法号妙灯。
李弦问过师父,为什么要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而不告诉师兄。师父说廖参重名利,心性不稳,告诉他,他未必能守住这个秘密。妙灯僧人把这事告诉李弦,就是怕自己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李弦心里能有个底,能好好保护自己和她的师兄。妙灯怕自己会连累他们师兄妹二人。
妙灯很想念自己的妻儿,儿子离开自己的时候才刚满月,柔弱的妻子独自带着幼小的儿子孤身在外,日子肯定不好过,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苦。妙灯每次想到这里都会眼角湿润,泪水盈眶,责备自己不能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思念也变得更加浓烈。他想去打听他们的消息,但是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打听。
原本妙灯为了保守秘密,不能跟别人说自己的过去,只能独自忍受相思之苦。妙灯将秘密告诉李弦后,便有了倾诉之人,时常跟李弦说起自己妻儿的事,分享自己过去快乐的时光。所以李弦对师父的妻儿很了解,看到青年的特殊伤疤,觉得他很有可能是师父的儿子。
李弦在院中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房门才打开,两个大男人眼睛都有些红肿。妙灯师傅拍着李弦的肩膀,有些沙哑地说道:“小弦,师父真的是谢谢你了。”
“师父,您太见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能了却心愿,徒儿我也很开心。可是师父,您的儿子为什么会成为胡兹人?”李弦问出来自己心中的疑问。
妙灯、雅布对望了一下,妙灯冲着雅布点点头后,雅布才开口,将刚刚和父亲说过的话再讲一遍。
雅布和他娘被父亲送出京城后,到处流浪躲藏,在哪个地方都不敢多呆。时间久了,风声过了,他娘曾偷偷回京找过自己的丈夫,却发现家已经被抄。他娘以为丈夫已死,内心悲痛欲绝,便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大业,远走胡兹。
其实他娘回京时,陈靖达已经出家。陈靖达拒绝帮助朔荣帝迫害太子后,朔荣帝就一直对他很不满,觉得忠君仁义的陈靖达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照着自己邪恶的一面,心里一直很膈应。朔荣皇帝登基之后为了出心里的恶气,就随便找了个罪名将陈靖达的家抄了,抹去了陈靖达在俗世的身份。自此以后,妙灯就没有了过去。
雅布这次到京城其实是想趁这次寿辰比武的机会刺杀皇帝。雅布的娘以为朔荣皇帝杀了她的丈夫,内心一直牢牢记着这份仇恨,在胡兹给雅布找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师傅,希望有一天他能报仇。但是在这次比武中,雅布却被李弦认出,进而找到了自己仍然在世的父亲,不禁令人感慨,真是世事难料,一切皆是缘。
李弦也很庆幸自己认出了师父的儿子,解了雅布的危机,了却师父的心愿。
皇帝的寿辰结束,胡兹国的使臣要返回胡兹,雅布也要跟着一起走。临行前雅布找李弦道别。
“你不留下来吗?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父亲。”李弦问道。
“我的母亲还在胡兹。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母亲来和父亲见面的。”
“好,我们到时候再见。”李弦听着还有机会重逢,笑着说道。
李弦原本以为比武赢了,自己没了责罚,也该回归以往的生活了。却没想到等来了圣旨,让李弦当虎贲卫士。这道圣旨不仅惊到了李弦,惊到了李家上下所有人,更是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惊。
虎贲卫是皇帝近卫,主要负责保护皇宫和皇帝安全。虎贲卫的选拔条件其实非常苛刻,政审也很严格。为了保证对皇帝的忠诚,虎贲卫大多是武功高强的贵族子弟。如果撇去性别不说,李弦也是勉强合格的。虎贲卫也分等级,最高级的是御前侍卫,常在皇帝身边,地位很高;最低级的就是门卫,看皇宫大门的。李弦的主要工作是在宫中巡逻,保证宫内人员的安全。
李弦没想到,过了二十年,自己又要开始上班拿工资的生活了,定时定点上班,还有点不习惯。尤其是上午当值的时候,李弦寅时就要起床,披星戴月地赶到皇宫,在皇上起床之前到达。
李弦穿上侍卫服,进宫当值没两天,就在下班之后收到妙灯师父派人传来的消息,让李弦尽快到严华寺一趟,有急事。李弦怕师父出什么事,不敢耽搁,立刻赶去严华寺。
李弦赶到严华寺,听师父讲明事情原委后,恍然大悟。
廖参虽然在此次比武中没有上场,但是他也受到了封赏,成为直金司的一名内卫。直金司里面都是些能人异士,是直属皇上的部门,主要的工作就是秘密帮皇上干一些不能公开的事情。廖参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南边的雾族取得延年益寿的圣药。
雾族生活在南边偏远之地,那里毒虫遍地,瘴气弥漫,一般人不敢前往。但是那里也盛产珍稀药材,再加上雾族擅长医理,雾族炼制的药是大业之最。传说雾族用天地精华之物炼制的圣药能治百病,延年益寿。
雾族的族长和妙灯师傅曾经拜同一个师傅习武,是同门师姐弟。皇上让廖参成为直金司原来是冲着妙灯师父去的,让妙灯师父出面,利用人情去取圣药。
皇帝这么花心思想得到圣药,看来是真的着急了,觉得自己的病已经不能指望普通大夫和药材了,只能剑走偏锋,指望传说中南疆雾族的圣药了。
可是皇帝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这次的任务对于李弦和刘俐来说也是个机会,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给皇上解毒。
李弦将老鼠草和清心草的事告诉妙灯,妙灯即惊讶又感慨,权力的斗争真是不死不休。皇帝中毒的事情不能让廖安知道,妙灯还是需要和廖安到雾族走一趟,拿到炼制的药丸,不过药丸中需要掺入清心草,以解皇上所中之毒。
刺杀
妙灯和廖参离开京城,两个月后将药带了回来。皇上先让人试药,确定无毒后才敢食用。皇上吃了药后,症状明显有所缓解,心悸也好了很多。皇上的心情大好,给了廖参很多赏赐。
11月份是皇家围猎的时候,朔荣帝带着一众王公大臣及家眷们,浩浩荡荡地前往皇家猎场东黎苑,虎贲卫随行保证皇上安全。李弦就是其中之一。
皇帝身体好转,准备在这次狩猎大显身手,以显示自己的身体依然强健。所以皇帝的劲头很足,可是在林子里转了两天都没见到什么大型动物,没猎好到东西。
狩猎的第三天下午,皇上去的地方越来越偏,越来越远,虎贲卫一直紧紧跟随。皇上终于发现一头正在低头吃草的野鹿,为了不惊到野鹿,皇帝拿着弓箭,翻身下马,步行靠近。虎贲卫也下马跟随,保护皇帝。皇帝聚精会神地盯着猎物,虎贲卫警惕地观察周围,尽职尽责地保护皇上。
皇帝边上的一个虎贲卫大叫一声“不好!”,直接扑到了皇帝,同时一支箭从侧上方疾射而来,直接射死了扑倒皇帝的虎贲卫,立马又有好几支箭从四面八方的半空中射来。虎贲卫快速拔刀抵挡,将皇上围在中间,箭都被虎贲卫用刀打开了。10个黑衣人从周围的树上一跃而下,冲向皇帝。外围的虎贲卫立马应敌而上,靠近皇上的虎贲卫赶紧护送皇帝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