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清他有病吧!”刘俐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脑子抽了,告发你!”刘俐也很不解,她觉得刘延清以前挺喜欢李弦的。
“你小点儿声。”李弦又把‘纸’的事小声告诉刘俐。
刘俐听完后,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冷哼一声,“刘延清真狠,不过就一天的功夫,态度就转变这么大。我跟你说你以后离他远点儿,他要是耍起手段来,你能被玩儿的渣都不剩。”
“行了,咱们做的事又没好哪去。”
“让你离他远点儿,听到没?!”
“好好好,我离他远点儿。”李弦随意地应道。
“不过李弦,你也是真厉害,女子上战场的打仗,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刘俐态度转变的也很快,现在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李弦。
“我那是不得已。”李弦没有理会刘俐的兴奋,情绪依旧不好。
“怎么样,打仗好玩儿吗?”
“大姐,你也是四十几岁活了两遍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儿。仗真的打起来怎么可能有意思,这可是合法的群体杀人,简直惨无人道好嘛!你看我还受伤了。”李弦撸起袖子,将左臂上的伤给刘俐看。
李弦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条又直又长的疤趴在李弦细嫩的手臂上,像蜈蚣一样。“怎么这么重!”刘俐兴奋的情绪立马没了,心疼地捧着李弦的手臂。
李弦抽回手臂。“而且又脏又累,身上都长虱子了,我两辈子都没遭过这种罪,简直就是摧残。”说起战争,李弦情绪更低落了。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刘俐赶紧转移话题。“我给你看样东西。”刘俐从墙边的柜子深处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布包,拆开后放到李弦面前。
“这什么?”布包里都是些碎叶子,李弦从里面捡了片大的,想放在鼻子底下闻闻。
“啪”的一声,叶子被刘俐打掉了,李弦手背通红一片。
“怎么了?这个有毒啊?”李弦眉头微敛,眼神变得警惕。
“我也不清楚。这是从苏耀那里偷来的。”
“给绿瑶的?”李弦问道。
刘俐点点头。
绿瑶是良妃身边的大丫鬟。苏耀是光禄寺的一个小太监。光禄寺是宫中专门负责采买的部门,里面的小太监能进经常出宫。苏耀就是良妃和建西王之间的一个秘密运输渠道,帮他们二人传递东西。由于能够出入皇宫的这个特殊权利,光禄寺里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光禄寺里也有三公主的人,那人不仅会帮刘俐去宫外办事,也会盯着苏耀,看他给良妃和建西王之间传了什么东西。
“我让我祖父去查这个叶子,但是一直没查出是什么东西。你也去帮我查查。苏耀已经给良妃送过几次了这个东西了,这个应该很重要。最近父皇的身体突然变差,太医也没查出是什么原因,我怀疑和这个有关。”
“他们这是着急了?”李弦感觉事情挺严重的。
“如果这是毒药,那他们真的就有可能要下狠手了。”
“好,我去查查。”
“不过你也不用太上心。还有一个月你就要比武了,还是要以比武为重。叶子的事你想着就行。”
“行,我知道。哦对了,把这个给你。”李弦把戒指放到刘俐面前。
“这是什么?怎么脏兮兮的?”刘俐用两个手指头将戒指夹起来拿到眼前仔细观察,有些嫌弃。
“这是罗骨的戒指,说是古原王的儿子都有一个这样的戒指。赵峥给你的。”
“戒指上有个鹿角,确实有点儿意思。”刘俐对异域风情的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看来赵峥还挺了解你的,知道你喜欢什么。你什么时候和赵峥勾搭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勾搭,我经常去讨好赵贵妃当然会认识他。”
“如果能把赵峥勾到手,哪还用得着讨好赵贵妃。”李弦笑嘻嘻地看着刘俐,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去去去,别瞎说。”
困难
这次出征是大业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十万将士,十几万匹战马,却只带来了一万多人的斩杀和俘虏。皇帝对此次出征的战果肯定是不满意的,从封赏上就能看出来。三年前,赵大将军带着三万骑兵出塞数百里,趁夜袭击右行王,大获全胜,俘获男女近两万人,牲畜数十万头,严重影响了汦戎人的吃食。这丰硕的战果让皇上大喜,不禁赵大将军被重赏,连好几个副将都得到了‘侯’的爵位。而这次的封赏太冷清,只给大将军赵荣一点儿鼓励性的赏赐,其他将领都没得到皇帝的封赏,不过一人除外。
赵峥在这次战争中大放异彩。不愧是皇上给予厚望的人,赵峥的果敢表现和丰硕战果,让皇上非常满意,直接封他为‘战元侯’,以示期许。在以后得战争中,皇上肯定会重用赵峥,他的时代就要来了。
李弦估计是这次战争中唯一一个立了功还受罚的人。不过她可没心情计较这些,最近她一直在为干叶子的事到处奔走,问遍了京城所有的药铺,都没有认识这种叶子的人。
其实还有一个人有可能会知道这种叶子是什么,只是......,李弦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他。
李弦又是半夜偷偷去找刘延清,她觉得刘延清到处游历见多识广,有可能认识这种叶子。
她去推那扇刘延清往常给自己留的窗,果然推开了。李弦翻窗进去,看见刘延清坐在书桌前,举着书看书,不理自己。李弦又走到刘延清对面,双手撑着书桌,上身前倾靠近刘延清,刘延清依然没动。
李弦点点头,直起了身体,“好吧,看来你不想见我,我就走吧。”李弦转身走到窗口。
“等等。”刘延清放下书,看着李弦,“你来找我什么事?”
李弦从怀里拿出刘俐给的那包树叶,放到刘延清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延清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南边尤山那里产的一种草,这种草当地人一般是用来毒老鼠的,所以就叫它老鼠草,如果人误食了的话会伤心脏。”
“那有什么东西可以解这种草吗?”
“同样是尤山产的一种草,叫清心草。”
李弦点点头,把草收起来放回怀里。
“你问这个草干什么?这个草在北边很少见,你不会要拿这个来害我父王吧?”
李弦无奈地撇了下嘴,没有计较刘延清的无理取闹,“那你最近多注意注意,看你的父皇有没有心悸。行了,谢谢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走了。”
“等等。”刘延清叫住李弦缺却不说话,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前两天的事,你不生气吗?”
李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理解你,所以我不怪你。”李弦说的很释然。
“之前我还说你卑鄙无耻,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刘延清低下头,自嘲地说道。
“彼此彼此。”李弦觉得两个人互相承认自己卑鄙无耻,有些搞笑,‘呵呵呵’地笑了出来。
刘延清没憋住,也笑了。
其实刘延清高发李弦,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之举。虽然“纸”的让他很生气,可是他这么做确实只是针对四皇子而已。在他知道了父亲的立场,和与李弦之间的激烈矛盾之后,他决定斩断情丝,帮助父王。
虽然处理掉李弦会对父王很有利,可是刘延清又不是真的想把李弦怎么样,所以他先跟皇上说自己要求李弦跟随自己出征保护自己,再引出李弦。皇上肯定能看在亲侄子和李弦立战功的份上,从轻处罚李弦,把李弦从京城逼走。
可是刘延清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李弦的那股搏一把、不认命的韧劲儿,让刘延清深受触动,而且刘延清又不能真的看着李弦被重罚,所以他决定还是要帮李弦一把,拿下比武。
第二天李弦就进宫去找公主,告诉她叶子的事情。
“怪不得,父皇最近总是胸闷气短,下肢水肿,这明显就是心脏受损的症状,这次他们真的是要下狠手了。”
“怎么突然要弑君了呢?”
“前一阵子建西王闭门谢客了好长时间,都在传他生了重病,看来有可能是真的。建西王着急了,怕自己活不过皇上。”
“可是现在的局势并不明朗,皇上并没有明显地倾向于哪个皇子。难道他们有办法能在皇上过世之后让七皇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