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证据？”许母下意识问。
陆应淮“唔”了一声，“比如承诺转接您女儿的监护人…或放弃抚养权的合同。”
他站起身，把从书房书架里抽出来的几页文件拿出来给警方。
“看看还缺什么手续，我都有。”
文件的年份已经很久了，一份是十年前承诺在甲方成年后转接为许柔浪的第一监护人合同，一份是六年前自动生效的乙方放弃抚养权和监护权合同。
甲方乙方白纸黑字儿写的明明白白，陆应淮的舌尖抵在腮帮轻舔了舔，笑意有几分嘲弄。
“况且绑架未成年少女？您名义上的女儿今年满十八周岁，不属于未成年…您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一百万也并不是卖你们的女儿，而是感谢你们那些年对她的抚养和教育。”
陆应淮微笑。
许氏夫妻在第一次接通陆应淮电话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因此他说的第一句话并没有录上。可通篇音频记录中，只那么一段具有关键性的句子。除了这句话，通话音频里再没提到过“买”“卖”字眼。
他全身而退。
陆应淮这么一说，这个乌龙事件从刑事直接变成了民事。
女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本就是一时兴起，又不懂什么法律，报警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些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就一心想着赶紧再要一笔钱罢了，哪还记得这些只签了个字都没认真看过的合同。
陆应淮走正常法律程序领的抚养权监护权，一点没犯法。
他怎么可能给人留下一点儿抓住缺点的机会，更何况是这种愚蠢的女人。
不过诽谤他人好像是犯法的吧。
警方也被弄蒙了，他们仔细的看了一遍合同，然后放在桌上，看着这个满眼都是钱的女人时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
“许女士，您之前为什么没说这些？”
许母含含糊糊地说她忘了。
怎么可能忘。
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警方颇不耐烦地站起身：“不好意思，陆先生，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就走了。”
陆应淮送他们离开，笑道：“没事儿，许女士爱女心切，我能理解。”
警方很快就走了。
陆应淮把门关上，笑容顷刻消失。
“我以为您对一百万还算满意。”
陆应淮重新坐下，喝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母。
许母压根不怕他，就算警方走了，她这不也找到陆应淮的住址了么，只要能找到他就没问题。
她死缠烂打，天天过来，这种有名气的大作家她最了解了，大多很爱名声，肯定会为了脸面给一大笔钱息事宁人。
她翻了个白眼，虽然报警又没成功立案这件事有些尴尬，但她仍旧不死心：“我呸，我告诉你，你今天如果不给钱，我明天还来，天天骚扰你。”
陆应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我不想给钱，又不想让你再来，那可怎么办呢。”
“要不灭口吧。”陆应淮笑道，眼里却没有笑意，带着股不近人情的寒意。
“什么？”许母好像没听懂，她虽然不相信他会灭口，可男人的语气太过认真，以至于一时间真假难辨。她拿起那个破破烂烂的高仿二手LV就要掏手机。“你…我告诉你啊，警方可还没走远呢，我一报警他们就能回来！”
陆应淮却好像一点也不怕，他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您别激动…您想不想看看许柔浪？这么久没见了，她也挺想您的。”
许母翻了个白眼：“我看那个死丫头看什么，小白眼狼，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拿钱回去孝顺我。”
陆应淮点了点头，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既然你不想最后看一眼女儿，那我就直接开始了。”
“你说的对，警方还没走远。不过那又怎么样。”陆应淮无所谓道。
“我想做的事儿还从来没人敢拦着呢。”
紧接着许母看到陆应淮的手在她后脑勺闪过，瞬间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头朝下直接往地上栽去，不省人事。
【三周目】欲望鸢尾
“你杀了她吗？”陆应淮擦着手上的血从实验室走出来，看到在卧室里等他的少女。
陆应淮的视线看到少女光着的小脚脚，略微皱了皱眉：“娇娇怎么又不穿鞋呢。”
他把卧室里备着的粉色兔子鞋拿出来，握着她的脚摸了一会儿。
许柔浪记得陆应淮有一点恋.足癖。她倒也不是反感，只是总有些不习惯的。就在许柔浪忍不住缩脚脚的前一秒，陆应淮终于把它们放到了拖鞋里。
“还没杀呢。”
不是不杀，是还没杀。
而且他手上已经有了血。
陆应淮下手狠，估计那个女人已经不成人样了。
许柔浪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她不是圣母，不可能对这种见钱眼开又没有底线的女人有丝毫可怜之心。
她在意的是陆应淮。
陆应淮这十年没杀过人，甚至愿意开始做慈善，他拥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已经回归到正常人应有的生活方式了。许柔浪一步一步见证，如今他已经和原剧情产生很大的偏差了。
她觉得，如果就这样刷到100%，那么完全有可能让陆应淮放下执念，完美通关。
只是现在出来了一个许母。
许柔浪绝不能让一个女人再次将陆应淮拉出正轨。
只要不杀人，应该就没事的吧。
“你不能杀她。”许柔浪抿了抿唇，又添了句，“娇娇…娇娇觉得这样不行。”
她不可能直接告诉陆应淮“杀人会让你走回原来的命运轨道”。
陆应淮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知道未来的事儿，否则游戏崩盘。
陆应淮笑了：“娇娇为什么觉得不行？”他把沾了血的帕子举到许柔浪面前，“她骂了你，很难听，我不高兴了。”
陆应淮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的出发点也仍是为了许柔浪。陆应淮鲜少果断拒绝许柔浪什么，可这次格外坚定。
“就是不行…她…她”许柔浪想了半天也没有个正当理由，她想说那到底是她妈妈，她舍不得，可这恶心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想了半天只能还是说“我不喜欢你杀人”。
“娇娇放心，就这一次。”陆应淮的承诺很认真，可许柔浪知道，这个承诺不可能成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会更难阻止。
“别去，一次也不可以，我害怕见血。”许柔浪咬了咬唇，拉着他袖子。
是个人都能看出许柔浪的敷衍。
陆应淮此时眼中的笑意已经很浅淡了：“我想杀就杀了，反正娇娇又不告诉我实话。”
“娇娇，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对我撒谎，嗯？”
许柔浪也有点生气了。
狗男人今天有点反常，平时这点儿小事基本上都听她的，偏偏今天不杀人就不行了。
她哪里想要撒谎，还不是为了他。
“没有为什么，我就不想让你杀人，不可以吗？”许柔浪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她在陆应淮面前从来都是娇娇软软的，陆应淮对她千宠百纵，根本没有过冷场。哪怕极少数有摩擦也都是各退一步，根本没到过让许柔浪生气的地步。
不过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陆应淮看了她一会儿：“娇娇想不想自己亲手试试。”
他说的是了结那个女人。
许柔浪疯了才会想亲手试试。
“一定是这样的。娇娇跟我去试试吧，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陆应淮牵起来许柔浪的手，真的要往实验室走。
“陆应淮。”身后的少女突然出声，陆应淮下意识回头，立刻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陆应淮的脸很快红了一片。
说真的，许柔浪打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她几乎用了全力。
这得多疼啊。
“陆应淮，我不去，你也不能去。”陆应淮明明还什么也没说，少女却先哽咽起来。
“娇娇对她就那么有感情吗，明明是她不要你了，我把你带回家了。”
“我杀她有什么错。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娇娇名义上的母亲？”
许柔浪的手早就在被打的时候从陆应淮手中挣开。
许柔浪知道陆应淮误会了。
可已经没有退路了。
陆应淮就站在那里，他其实表情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甚至带了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