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浪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陆应淮刚才应该是想杀她。
可好感值98%又怎么解释?
许柔浪还没从大起大落的刺激里回过神,嘴上应付着:“没事儿。”
他想杀她的时候,好感也是会上涨的吗。
许柔浪琢磨不透,甚至没有留意到,那是陆先生给她的第一个吻。
“怎么这么瘦呢。”陆应淮有一下没一下在她的手里画圈。
她的手很小了,又很软。
突然,陆应淮的动作一顿,然后摸上她的手背。
许柔浪“嘶”的一声,手背好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白皙的手背红了一片,明显是烫的。
“好像是刚才煮粥的时候弄的。”许柔浪刚才忙着煮粥,压根没留意,现在被陆应淮小心翼翼地捧着,她才好像有了痛觉似的。
她说着,又在少年的脖颈处蹭了蹭,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说不出的安心。
陆应淮抿着唇,在红彤彤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
“我去买药。”
陆应淮不在家里做饭,也很少受伤,自然是用不上药的。
许柔浪有意帮她的“本就不富裕却因为她受伤还要掏钱买药”的陆先生省钱,拉着他说着“不疼不疼”不让他去。
陆应淮却只对她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让她在家里乖乖等自己回来,然后就起身开门出去了。
许柔浪有被感动到。
其实真不太疼。
她怀着即内疚又甜蜜的心情起身把碗筷收拾进水槽里,又擦了擦桌子。
桌子上有个插着鸢尾花的花瓶。
鸢尾的花瓣有些蔫,好像缺水。
许柔浪想给花儿添点水,把花抽出来放在桌边,拿起花瓶正准备接水。
瓶子极轻,许柔浪意识到什么了似的,倏忽晃了晃瓶子。
没有水,反而有叮当清脆的响声。
许柔浪把花瓶倒过来。
有四颗橙子味的水果糖落在手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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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目】欲望鸢尾
陆应淮拿着药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情绪莫名高涨。
好像更高兴了。
她一看到自己回来,眼神晶亮亮的。
直到他把清凉的药膏抹在手上时,她乖乖巧巧地看着他,然后毫无征兆地,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陆应淮动作一顿。
他轻轻地给小姑娘涂着透明的药膏,一层层用消毒棉均匀地铺在红肿的手背,凉丝丝的。
等这些都做完,陆应淮把药瓶收好,这才笑着看她,“娇娇看到什么了?”
陆应淮太聪明了。
一个人不可能毫无根据的对别人好,同理,也不可能无端厌恶。他们总会对自己有利的人才产生好感。
小姑娘的腿在椅子下晃呀晃呀。
她笑的很明媚,毫不遮掩她的愉悦,且眼里无所求。
陆应淮看过很多人笑。
无外乎是透着股谄媚,讨好,畏惧,回避,又或者求偶的意味。
许柔浪一种没沾边。
许柔浪歪头想了想,道:“哥哥养的鸢尾花真漂亮。”
她不点破,陆应淮却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姑娘一眼,没说什么。
不过被他这么一提,今天的确还未去花园摘新的花。
“我出去一下,你在家等我。”
许柔浪看了看天色。
已经下午了。
今天阴天,隐隐要下雨。
“那,那你早点回来啊。”小姑娘又趴在他颈窝蹭蹭,嗅着熟悉的味道恋恋不舍道。
陆应淮笑着说好,而后就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房里又只剩许柔浪一个人了。
房里没有电视,只有几本散乱的书。
许柔浪记得陆应淮后期会一跃成为文坛新秀,文风塑改性极强,在任何领域都完全掌握得住,且个人色彩极其浓郁,完全把人的心智都笼络在短短几行字句上。
也许这么说很夸张,但他的确,在文学方面,拥有一群很大数目的狂热“信徒”。
他们爱陆应淮的文字,痴迷于陆应淮的每部作品。甚至把陆应淮的文字当做信仰来供奉。
许柔浪摩挲着那几本散乱的书。
其中有一本是未译过来的,叫《 Lady Chatterley's Lover》
查泰来夫人的情人。
一本在世界文学论坛颇有争议的禁书。
里面的内容全部纯英,未删减。里面偶尔有一些陆应淮留下的批注,也是英文。
很漂亮的字体。
许柔浪一页一页翻着,漫无目的地看着那些笔锋凌厉的手写句子。
突然,她的指尖飞快翻过108页,朝118页翻过去。
128。
138。
每个个位数上是数字8的页码。
每个页码右下角都有一道浅浅的血迹。
而这些页数,也是褶皱最多的,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
最后一页,是188页。
批注只有短短一行。
“Why don't you treasure me?”
并不是陆应淮的字。
是很颤抖的,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写下的,女人的字迹。
为什么不珍惜我。
手机突然作响。
许柔浪猛的把书合上。
陆应淮的手机没有拿走,就放在了桌上。
许柔浪看到了名字。
那是她父亲的电话号码。
*
明天补一千。
【三周目】欲望鸢尾
许柔浪接通了。
“喂,是我。”电话那头是许父的声音,他的声音好像很挣扎,“那个,我要把钱加到…加到一百五十万。”
许柔浪一惊。
那头还有许母的声音,她依稀听到这女人叽叽喳喳着说什么你是废物啊,直接要两百万。
许父有短暂的沉默,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随后他慢吞吞地又说:“你知道的,我们夫妻俩含辛茹苦把许柔浪养到这么大,吃穿都是用钱的,一百万肯定不够。你既然下定决心要买她,就要把我们以前用在她身上的费用付干净,反正你也不缺这点钱吧?”
“只要你把剩下五十万打过来,我们立刻在关系断绝书上签字。”
这一句一句的,许柔浪就把事情想明白了。
陆应淮从她父母手里,把她买了。
一百万。
这他妈的,一百万,买她?
这一百万给她不好么?
许柔浪看着这家徒四壁的小破楼,心里疼的好像在滴血。
想起她看着陆应淮,要省药膏的钱时,陆应淮看她的眼神。
妈的。
陆应淮这狗男人,明明不给钱她也会留在他身边,何必花冤枉钱给那两个贪得无厌的吸血虫。
对面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要,数字不断攀升,自言自语竟然到了五百万。
??
卖猪肉也不是这么哄抬物价的吧。
“我是许柔浪。”
许柔浪直接打断了他们。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对面突然安静了。
他们听了十几秒,似乎因为许柔浪的出声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他们是靠着她才理直气壮地要钱,如今这棵摇钱树就在这里,他们反而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教他们怎么说。
一百五十万卖女儿么。
“是柔浪啊?”许母抢过手机来,她反应得很快,赶紧问,“那个人呢?”
她们不知道许柔浪为什么从邻居家莫名其妙的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甚至连买自己女儿的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做什么的,许柔浪的安全是否有保证,统统不知道。
她们只在意钱够不够她们多享受几年。
许柔浪抿了抿唇:“他出去了。”
许母一拍大腿,“嘿呦喂”叫了一声,“快,快赶紧找找,他的钱,银行卡什么的,都在不在,找找床头柜,书房里也看看,趁他不在,赶紧把他的钱都偷出来!快去!”
许柔浪甚至能想象到这个女人手机对面唾沫横飞的模样。
她只觉得恶心透顶。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如吸血的水蛭一般,甩不掉,又让人作呕。
“妈,爸。”许柔浪打断她,她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心情,几秒后睁开眼睛:“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我不会偷他的钱。”
“也不会给你们。”
“你们一分钱也别想从他手里得到。”
上一周目许母的人头被装在礼物箱的样子历历在目,许柔浪压着翻涌的胃里不适,在女人气的尖叫的前一秒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