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知雪朝着神秘人离开的方向皱着眉,若有所思。
后转过头,蹲下去看席墨川的情况,此时他已经有所缓和,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映照着自己身影的眼眸,那眸中盛满了温柔,与担忧。
见到席墨川已经情形已经有些好转,就想转身离开,后面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手扶着胸口上的伤口,面色苍白,但是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身影,生怕她下一秒离开:“上次也是你对不对!”
那瘦小的身影,身形一僵,感受到手中的动静,席墨川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我就知道,守护我的人原来一直是你。
闻人知雪压着嗓音,低沉的说道:“草民一介草莽,太子殿下怕是认错人了”。说完便落荒而逃。
席墨川看着脚步错乱逃离战场的人儿,眼眸之中笑意满满快要溢出来一般,似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目送着她离去:“回宫在好好收拾你!”
一旁的席墨玉和许牧州来到席墨川身边,看着自家兄弟浑身是伤,席墨玉忍不住担忧:“身体怎么样,还抗的住吗?”
席墨川面带微笑,伸手捶了一拳自家兄弟,放心无事的。席墨玉无奈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弟,松了一口气。
快让军医过来瞧瞧,我怕你一会儿倒在这里,我还要拖你回去。席墨玉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许牧州看着两人互相嬉笑,心知不必担心太多,询问席墨川:“就你那人可知是谁?”
席墨川神色迷离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微笑着:“是一个很熟悉的人,熟悉到我才认出她。”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
看着席墨川的神色,许牧州知晓,此人的身份和目的不必再去担心,眼下是照顾他的伤势。
二人搀扶着席墨川,看着战场上尸横遍野,遍地狼烟,一些士兵有幸活下来,但是不是被匈奴人的圆刀砍去臂膀,就是被砍断小腿,旁边的兄弟搀扶着,眸色悲伤,一样望去着战场就像是人间炼狱一样,无尽连绵的尸体,遍地红色的鲜血。
他们三个人沉默不语,这就是战争的代价,这就是为了保护好国土的代价。
三人回到营帐中,将席墨川搀扶着坐在床榻上,一旁的孙思茂侍候在侧,帮助席墨川脱去扩建和外袍,鲜血湿透了中衣,翻开中衣只见他肩膀之上和胸口之上皆是中了羽箭,胸口的羽箭未曾深入,否则恐怕性命难保。
孙思茂又看向其他伤口,只见皮肤上有好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当时闻人知雪只是简单处理了重要的箭伤,使伤口不在流血,无性命之忧。
而这铠甲之下的刀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已经血肉翻卷,渐渐地开始泛白。
孙思茂看着眼前的伤口皱着眉头,许多刀伤血肉开始腐烂,需要将外伤腐烂的血肉割除才能上药,可是军中现在药草稀缺,最重要的是没有麻沸散,孙思茂眼底渐渐涌出忧虑。
席墨川自己身上的伤势如何自然甚是清楚,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孙思茂:“来吧!”眼神交汇之间,已然明白太子殿下所说之意。
孙思茂转过头,拿起在一旁的药箱,从中挑一把细小刀锋尖锐的小刀,燃好蜡烛,将手中的细刀放在蜡烛上翻烤,将桌上的烈酒倒在细刀上。
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席墨川身上的伤口,看了席墨川一眼:“殿下忍住!”
随后毫不迟疑的落刀,将身上的腐肉一块一块的剔除。席墨川坐在塌上,面无表情,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手紧紧攥成拳,但是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却暴露了他看似冷静之下的剧痛。
好在孙思茂行医多年,手起刀落之间速度奇快,不到一炷香身上腐肉尽除。
小伤无碍,现在就要处理胸口和肩膀的羽箭,两处伤口却是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还需要开刀,将羽箭取出迅速止住出血才可保证太子殿下无虞。
孙思茂眼神严肃,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处理伤口,在羽箭之上开了一道口子,随后,迅速将胸口箭头拔出,鲜血溅了满脸,可是现在无暇顾及,只得将药粉迅速撒上去,那药粉似是有些许特殊奇效,很快鲜血便不再往外喷涌,如同复制一般,照着此法迅速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口。将身上的大小伤口尽数上了药粉包扎好后才松了一口气。
反观席墨川脸色惨白如薄纸一般,额头上的汗珠也是滴滴落下,面色却是毫无表情,包扎好之后,只有满眼的疲惫才看的出他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
孙思茂对着席墨玉和许牧州面色比较严肃,清理着工具,太子殿下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了,但是后半夜肯定会发热,这最后一关能不能闯过去,就要看着后半夜能不能扛过去了。
深夜......
闻人知雪就藏雁门关关内里,一家客栈中藏身,想必席墨川也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走,只是......想起在战场尚上的一幕幕,闻人知雪总觉得席墨川是发现她的身份了,就靠着包扎伤口?费解的摇了摇头,搞不懂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伤的那么重,究竟有没有事,闻人知雪担忧着,既然如此不如到军营走一遭。
军营中......
今夜孙思茂一次又一次的看护着太子殿下,发现并没有任何发热的迹象,太子殿下吉人天相,那他也就安心了,之后就退出了营帐。
一道黑色的身影潜入营帐中,慢慢的走进床榻,看着他苍白的脸颊,那身影神情很是心疼眼前的人,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君已经替他包扎好了,触碰了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烧,松了口气,身体应该是无虞的,这样她就可以放心了。
突然那已经熟睡的面孔睁大了双眼,眼底净是笑意的看着她,下意识的转身逃走,可是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哪能就这么放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拽回趴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黑色的面纱下,脸红的似朝霞一般,只不过这夜色无灯,只有那皎皎月色发出淡淡的白光,让整个营帐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气息。
席墨川看着趴在怀中的人,知道是她来了,不肯松手紧紧的抱着她,眸中柔光四溢,似那月色下的湖水,让人沉溺进去,他低声沉吟:“不跑了?”
闻人知雪很是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只得
无措的看着他:“你...你的伤...伤口,你让我...让我起来。”双手撑着床榻怕压着他,头也不敢朝向他,席墨川却也不开口了,就直直的盯着她。
闻人知雪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认输,无奈的求饶:“我错了,你放开好不好,我保证不跑,我担心你的伤”。
席墨川知道她认输了,不过却不是放她走,而是,一个翻身将闻人知雪带到了塌内,将她面上覆盖的黑纱,轻轻拉下,看着眼前的人,席墨川突然升起一种满足,时间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屋内漆黑一片,为两个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闻人知雪双手撑在胸前,看着身侧的男子,第一次以这种身份两人这么近的距离相处,有一丝丝的紧张和兴奋。
席墨川凑到闻人知雪的耳边低声:“你让孤找的好苦。”然后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就不再说话了。
看着眼前在她面前撒娇的他,她知道自己没辙了,也听得出他声音中的疲惫,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我不走,就陪着你,一直陪着你。”而后两个在在漆黑的夜晚中相互依偎的睡着
直到,第二天......
清晨,闻人知雪昨晚睡得格外的香甜,不知是否有他在身边的缘故,睁开眼,看见他还没有睡醒,悄悄地去摸他的额头,眉毛,鼻子,一寸一寸,想要将他的每一个部分都牢牢记住。
而那人突然睁开眼,似璀璨阳光,裂谷骄阳一把明亮,眸中映照的全部都是她,扯出一抹微笑:“大早上偷看孤。”
看着他不正经的样子,闻人知雪羞赧的轻轻捶了他一拳:“不正经!”而席墨川则是非常夸张的扶着闻人知雪捶过的地方,做很痛苦的表情,咳嗽了两下:“谋杀亲夫啊!”
而这时孙思茂已经在账外恭候:“太子殿下,是否已经起了。”
闻人知雪则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将自己藏起来,恨恨的看着席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