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点点头又摇摇头,“谢谢浩然哥,我吃过饭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另外,林境不是我哥,是我小林叔。”
叔?
张浩然没忍住噗哧一笑,两颗虎牙露出来,平添几分可爱,但他很快收了笑容,脸上肌肉鼓动,“辈份大多好的事,这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行,你有事叫我。”
说着,张浩然就忙去了。
没一会儿,他过来换票,顺便给黎夏带来了两盒水果,都是洗干净的,黎夏都没有办法拒绝。
第二天到饭点,张浩然就来找黎夏去餐车吃饭,黎夏拒绝,他就说林境都安排好了的,黎夏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过去。
因为有张浩然带着,黎夏飞快在列车上混了个脸熟。
本来在中间一个大站停靠时,黎夏下车走了走,想装做没赶上火车,结果被一个列车员姐姐拽着狂奔上了火车。
还能怎么办,按原计划老实去湖省吧。
火车抵达黎夏下车的地方时是凌晨,这里并不是终点站,也不是湖省省城,是个小市区火车站,停靠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
张浩然虽然放心不下,但也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地送黎夏下车。
“一定要注意安全呀!就住火车站内的招待所,不要去别的地方,不安全。”张浩然帮黎夏把行李拎下车,满脸忧心。
林境这小子真是,怎么放得下心让黎夏一个孩子回来呢,等回去后,他肯定得好好说说他。
黎夏乖巧挥手,“好的,浩然哥再见。”
按照张浩然的安排,黎夏带着他开的家属介绍信去了火车站的内部招待所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便直接离开了。
周启仁妹夫的举报信,黎夏已经找机会在大站停靠的时候出站投到了邮筒里。
除了举报周启仁妹夫的男女作风问题,还有其同情妇侵吞国家财产的事实,黎夏不光寄给了这两人工作的厂子,还给市政单位寄出了举报信。
她就不信,这事会没人管。
信已经寄了,剩下的只有跟魏也联系这事了。
可从湖省去苏省太远了,她根本赶不及在周一前到家,就是在现,她能在湖省停留的时间,也只有一天多,就得坐上返程的火车。
现在她要么留在湖省,编个理由跟魏也打电话,要么回青省。
青省和湖省并没有挨着,但火车会路过,现在直接回去坐火车,在青省下,到时候再从青省回江省就行。
但回程的火车票是个问题,她得留一手,以防林境搞突然袭击。
好在这年头火车票上面没有公民的任何信息,只要有那一张票就行。
黎夏去了市里的农贸市场,买了几样湖省特有的干货后,去了趟胡奶奶儿媳妇现在所住的小区。
她在小区里蹲了半上午,如愿见到了多年后上电视的那个妇女,她现在比电视里可年轻了不少,手里牵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身边陪着的是她现在的丈夫。
她跟胡奶奶的儿子离婚后,很快便组成了新的家庭,至于她之前所生的两个孩子,在前夫再没有钱寄过来后,便交给了亲戚抚养。
其中的女孩被亲戚辗转送到福利院后被收养,因为福利院很早便解散并入其他机构,资料丢失,后来电视台出马都没有找到人。
大一点的那个男孩子,节目组找到了他,他却不愿意上电视,节目组搞了个煽情的真情环节,但男孩子最终也没有出现。
现在那两个孩子应该才送到亲戚家没多久,黎夏想做也做不了什么,转道又回了火车站。
火车站的售票大厅,黎夏在售票窗口买了一张几天后回江省的火车票,然后直奔汽车站。
第80章 要不还是劝离算了
民桥镇上,杨望湘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哭一阵又笑一阵,整个人跟得了失心疯似的,看着渗人。
以前杨望湘手里有钱的时候,黄四珍没事就上门来,闺女儿长闺女儿短,仿佛最疼爱的就是杨望湘这个女儿,谁都得站边上。
但现在一出事,黄四珍再没有上过门来,别说掏钱了,就是拿个鸡蛋上门看望也不曾。
看着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王婆子让王大成带着杨望湘去看了医生,卫生院看不好,去了县里的人民医院,看不好拉回家后,还去请人来信了回谜信。
但用处依旧不大,杨望湘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正常得很,说话也有条理,不好的时候就是这样,疯疯癫癫,哭哭笑笑。
想到黎家的三个孩子,王婆子叹了口气,要不是不想孙子一生下来就没娘,她是真想叫儿子跟杨望湘离婚,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
“她那哪是为了几个孩子伤心,她是心里有鬼,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的。”家里闹的笑话,已经满镇皆知了,王婆子也是一肚子苦头,总要往外头倒倒才行。
来王家做客的是王婆子的小姑子,这时候街坊邻居可没有敢上王家门的,都避得远远的呢。
“怎么回事?她那三个孩子难不成还是她杀的?”王小姑子嫁去了邻镇,回来的时候少,这还是听说侄媳妇不好,才回来看看的。
黎家发生的事,可是这阵子镇里乃至县里最大的新闻,就没有不知道的。
黎家三个孩子跳河死啦!
那么大的雨,那样急的河水,人一跳下去就冲没影了,到现在也只找到被勾得破破烂烂的一身衣服。
可就算只是找到一身衣服,人也肯定是没了,周家那个周多春,可是亲眼看着黎夏跳的河。
“不是她杀的,那也差不多了,造孽啊!”王婆子现在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明知道杨望湘不是个好女人,她怎么就松了口让儿子娶了呢!
说着话,王婆子把杨望湘和她母亲兄弟干下的那点事,都跟小姑子说了。
“我的个老天爷!当舅舅的偷外甥女的学费!”
“可不是,我当时也是信了杨望湘的话,以为这几个孩子有钱,舍不得花想算计咱们家,才把黎夏赶出门去。”王婆子说到当初她赶黎夏走,泼黎夏水的事,是后悔不迭。
王婆子承认,她当时有私心,不喜欢杨望湘跟前夫的孩子多来往是一方面,舍不得钱也是一个方面。
但人有良心,王婆子也有,她再不喜欢,杨望湘要给,她难道还能拦着?
坏就坏在,她不喜欢,杨望湘也不愿意,还唆使着她出头,把黎夏给赶走。
当时脑子一时糊涂,自私占了上风,也没去分辨这里头的弯弯道道,白白被杨望湘拿着当了枪使。
“这哪里是当外婆的,就是仇人,也没那么狠的吧!”王小姑子听得是直咂舌。
当外婆的守在外孙家门口骂,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几个孩子明明是受害者,是她自个的儿子做错的事,结果……
啧啧啧!
王婆子叹气,“可不是,都说几个孩子是那黄四珍逼死的。”
哀莫大于心死,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那么点大的孩子,怎么会想不开去寻死。
“杨家赔的钱,几个孩子一分也没拿,都留在了桌上,只说大舅替她们出了学费,求着村里长辈,把欠大舅的钱分出来。”王婆子说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这事说起来,心里实在是太闷太难受了,活生生的三个孩子啊!
早知道当初就要儿子把几个孩子接到家里来了,也就是添几双筷子的事。
虽然觉得几个孩子可怜,但王小姑子对自己嫂子复杂的心情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
知道了一些他们那边还不太清楚的起因细节后,王小姑子问起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我听说有人砸灵堂了?”
说起这事,王婆子脸色变了变,要不是有人砸灵堂,她还不知道杨望湘伪造借条,把黎家的钱都卷走的事。
现在外人都说她们王家占了多少便宜,可实际上呢?
反正王婆子是没看见杨望湘一分钱,而且杨望湘带来的嫁妆,都是锁在她自己屋里,轻易不许别人碰的。
“砸了!”王婆子摇了摇头,冲屋里呶了呶嘴,“孩子没了,她可一点不难过,躲了两天,听到黎家留下的房子田地要上交集体,就火急火燎地去黎家闹了。”
这事说出去是真的丢人,杨望湘她拦不住,但把自己儿子死死地拦在了屋里。
当她不知道呢,杨望湘是没见怎么伤心,但也失神了两天,还不是那个黄四珍来了一趟,杨望湘就跟被灌了迷汤一样,上门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