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配做佞臣(14)

封晋揽着怀里的少女,低头凝视她精致无暇的面孔,深情道:“我有一宝,爱逾性命,可暂时交托于二当家照顾。”

杜欢:“……”

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是我?

爱逾性命,听起来好像鬼扯!

她好想说——端王殿下咱俩不熟,咱俩也就是假凤虚凰的关系,你这种拿我当人质的行为过份了啊喂!怎么看都像仙人跳,撒个饵钓一条鲨鱼。

很不幸的是,她是饵,而翟虎便是那条鲨鱼。

鲨鱼钓不钓得上来她不知道,但饵八成是保不住了!

当着翟大当家与穆二当家的面,她还不敢扯下封晋的谎言,跟他在望仙台上吵起来,只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扯着他的衣袖,眼圈红红求他:“公子,求你别丢下我!公子我害怕!”

封晋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要让她相信了他的话:“娇娇,你在寨中乖乖等我,等我与大当家办成大事之后,就回来接你!”

杜欢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用眼神质询他:什么意思你?骗子!见好就收吧!

端王殿下无视她眼神里的质询与愤慨,在望仙台上,当着下面一众山匪仰望的目光,身侧翟虎与穆焕的虎视眈眈,双手捧着她的脸,犹如捧着此生珍宝,深情的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模样虔诚如同膜拜,让人不由自主便相信他当真深爱着眼前的小姑娘,若非家国大事,哪舍分离。

杜欢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连杀手锏都祭出来了:“夫君,二当家好凶!”妈的作戏谁不会?

夫……夫君?

封晋被这称呼给震住了,几秒之后才醒过神来,仿佛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紧紧将人揽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护着她往下爬。

杜欢边往下爬边在肚里破口大骂:狗男人不靠谱,说好做吃喝玩乐的伴游,却拿我当出生入死的人质!再相信你就是我眼瞎心盲……

也不知道穆焕相信了几分,但杜欢摆明了不要他照顾,最后两厢妥协之下她选了憨厚的三当家。

糜忠憨憨挠头:“端王殿下放心,我一定把夫人照顾的好好的,不会让她饿着也不会让她冷着。”

当天下午,封晋就带着他手底下的人与乔装改扮的翟虎、穆焕下山去了。

穆焕虽然嘴上一直阻止翟虎,实质上却不放心大当家的生死,既然看人质的活儿用不着他,便跟着翟虎也好顺便监视封晋有无异动,美其名曰:替大当家把把关,免得被骗。

杜欢很绝望。

自从老杜再娶娇妻之后,她就觉得男人的话不可信,可是到头来还是被狗男人给骗了,莫名其妙押在山寨做了人质,生死都在别人手上。

兰姑来看她的时候提起此事,大为震惊:“我听到朱公子竟然是端王殿下,都被吓到了,妹妹你也不早告诉我。”

聚义厅里的事情传的很快,她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封晋已经下山了,杜欢恹恹躺着:“不瞒姐姐,我也是去了聚义厅才知道的,公子他……连我也瞒着。”

狗男人,瞒的她好苦!

第十五章 狗男人什么的,哪有闺蜜可靠……

若要问人质的生活与客居有何不同,杜欢没办法详细描述,比如衣食住都与以前没区别,但微妙的收获了一些若有似无的敌意,想要保证自由行动,就更是作梦!

她以贵客的身份跟着兰姑去溪边浣衣之时,寨中女眷们都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的讲八卦,甚至还好奇的打听她的事情。

至于现在,她连出个小院的门都能被两名守卫拦着详细审问,好不容易讲明白端着木盆过去,溪边浣衣的女眷们就跟见到脏东西似的纷纷走避,还有那性格尖刻的指桑骂槐:“有些人天生一副贱骨头,别人拿她当姐妹,她反而鬼鬼祟祟不做人事儿……”

外面饥荒遍野,山上的女眷也不全都是抢来的,也有自愿上山只求一口饱饭的,嫁的山上小头目不再饥寒交迫,更不愿意改变现状,甚至对朝廷有种本能的厌恶与抗拒。

正如同二当家穆焕对朝廷的不信任,寨中不少吃过苦头的男男女女也未必相信封晋的鬼话,就连杜欢也暗暗怀疑狗男人是想把郭公山匪一网打尽,才赚了翟虎下山,不然为何将自己的侍卫全部带走,连个跑腿的都不给她留下。

杜欢早就遭受过父亲与家庭的背弃,知道男人的话有多不可靠,更何况狗男人从两人相识之初便打定了主意要把她骗上山,利用她的性命取得山匪的信任,其居心之叵测行为之无耻简直让她对男人的防备心又提高了一大截。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

杜欢追悔莫及,沉默的蹲下来,选一块石板开始洗衣服,对那尖刻妇人的话充耳不闻,忽听到有人骂:“刘胜家的,你是大清早起来没漱口吗?怎么满嘴的粪渣子,臭气熏人?”

兰姑端着两件外衣过来,无视了刘胜家的一张憋成猪肝色敢怒不敢言的脸,亲亲热热的蹲在了杜欢身边:“妹子,你洗衣服咋也不叫我?”

杜欢从来不在乎自己是异类,只是忧心自己可能性命不保,没想到兰姑竟然毫不避讳的蹲在她身边,一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我就是……出来散散心。”

兰姑开始洗衣服,热情邀请她:“闷在小客院也难受,不如等会咱们去找三当家,他这两天组织人手收粮食,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三当家糜忠真是个老好人,认真负责都写在脸上。

兰姑带着杜欢过去的时候,他顶着满头的汗珠子跑了过来,搓着一双粗粝的大掌很是局促:“大嫂,你怎么把夫人带过来了?这么热的天,她……她热晕过去可怎么办?

杜欢被他这纯然的好意给逗笑了:“三当家,我也没那么娇气。况且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活计让我也试试,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兰姑也撺掇:“她闲着也是闲着,三当家你就给她找点活计打发打发时间吧?”

糜忠不肯:“夫人细皮嫩肉的,哪是干粗活的?”这位若是搁在京里,那就是王府里的娘娘,谁敢怠慢?

刘胜家的跟几名妇人刚好来送水送饭,便阴阳怪气:“咱们想歇也歇不着,有些人上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多了坏事心虚?”

狗男人回不回来,杜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现在就好比头顶悬着一把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也懒得跟这个无知妇人计较。

但她不计较,不代表兰姑不计较。

她几步便窜到了刘胜家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寨中若是人心不稳,便是你这张破嘴闹的!大当家跟二当家都下山去了,为着什么?还不是为着给寨中老小找一条活路!再让我听到你说些不着调的话,早点收拾铺盖滚蛋,大不了我再给刘胜找一房媳妇!”

那女人没想到兰姑狠起来敢让自家男人换媳妇,顿时吓的直往后缩:“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兰姑目光缓缓扫过面前噤若寒蝉的妇人们,厉声警告:“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往后再让我听到这些不着调的话,乱了寨中人心,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鲜少拿出大当家夫人的身份来压人,但寨中女眷都归她管,故而柳眉倒竖骂起人来还挺吓人,等那帮妇人们散开去分发食水,杜欢搂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兰姑,还是你最好!”

比起狗男人,还是兰姑更靠谱!

她受到了兰姑的好意回护,便打从心底里想要报答她,等三当家也去吃饭,便小声商量:“兰姑这么疼我,不如我跟你把个脉,看看你不能生孩子的毛病在哪?”

兰姑眼前一亮:“你会医术?擅妇人科?”

杜欢面现为难之色:“就……跟着家中长辈胡乱学了一点,学的是兽医。”

兰姑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假作愠怒:“臭丫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寨中大夫只会处理跌打损伤及小毛病,但是对妇人科却半懂不懂,故而寨中妇女有了隐痛也只能忍着,只要死不了总有缓过来的时候。

如兰姑这种不能生育的,自然就更是束手无策了。

骂归骂,兰姑还是任由她把脉。

杜欢按着她的手腕,闭着眼睛悄悄往她身体里打入一点真气,去感受她的身体状况,还呼唤系统:“110快出来,我不懂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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