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折腰(164)

他觉得对亲近的人应该说实话,因为他喜欢听到实话,可忘记了有时实话会伤人。

时隔很久,尽管知道无用,但他还是给江攸宁发了一条短信。

【江攸宁,对不起。你很棒,你是一名优秀诉讼律师。】

若是放在以前,沈岁和就算知道当初做错了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道歉。

因为错了的就是错了,就算道歉也无法弥补之前造成的伤害。

没有用。

而他从不会去做没有用的事情。

但他这时候发短信完全是想到了江攸宁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做不做是你的事,听不听是别人的事。

有没有用这件事,应该交给对方来判定,而不是由你内心兀自审判。

-

收到这条信息的江攸宁觉得莫名其妙。

她没回,但晚上下班,在家里看到了沈岁和。

他正在客厅陪漫漫玩。

漫漫已经会爬会坐了,大人跟他说话,他也能隐约听懂。

沈岁和坐在专门给漫漫铺的爬行垫上,跟漫漫玩骑大马,漫漫坐在他脖子里嘎嘎乐。

江攸宁对这情形已经见怪不怪。

自从有了漫漫后,沈岁和的高冷形象荡然无存。

他仍旧话少,但陪着漫漫玩的时候几乎是有求必应,有一次漫漫直接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他就把漫漫抱起来骑大马,漫漫拽他的手,揪他的头发,然后……这就成了漫漫最爱的游戏。

有一次竟然想顺着江攸宁的身子爬到脖子里,江攸宁直接把他薅下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非常严肃地对他说:“妈妈头发少,经不住你薅。”

漫漫:“……”

漫漫哭了。

哭声响彻房间,但没人管他。

在这件事情上,江攸宁不会妥协。

于是,漫漫更喜欢沈岁和来了,每次看到沈岁和来,他都会笑得眯起眼。

听到开门的动静,沈岁和回过头看江攸宁。

漫漫也看她,还歪着头咯咯笑,估计是太开心了,手里一个用力,揪着沈岁和头发就不放,沈岁和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倒吸一口冷气。

即便如此,他都紧紧拉着漫漫,生怕把他掉下来。

“你回来了。”沈岁和礼貌性地跟她打招呼,但还是略有些尴尬。

江攸宁只敷衍地点了点头,嗯了声。

自从她回来,沈岁和的目光便黏在她身上,但又不敢看得太过分,等漫漫玩累了,睡了,江攸宁从他怀里接过漫漫,放到婴儿床上,沈岁和就在门口站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沈岁和背靠着门,忽然道:“对不起。”

他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比以往多了几分温度。

“以前,是我轻易否定了你。”

江攸宁微微抬眼看他,终于知道他今天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他看,正好跟沈岁和的目光对上。

许久之后,她笑道:“已经过去了。”

沈岁和说:“我知道迟来的道歉应该没用。但你说过,有没有用这件事应该交给当事人评判,所以我欠你一个道歉,我现在说。”

江攸宁的舌尖抵着口腔,下意识道:“你欠我的仅仅是一个道歉吗?”

第75章 Chapter 75 若离婚不自由……

房间里的氛围寂静。

江攸宁的语气虽然很温和, 但那话里暗藏锋芒,沈岁和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顿了几秒后,他说:“我……”

可话刚开了个头, 江攸宁便兀自打断, “没事。”

她转身离开房间, 途径沈岁和身侧时,声音清冽,“都过去了。”

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过去既不能重来,她们也不会重新开始。

已经造成的伤害在如今道再多的歉也于事无补。对江攸宁来说, 她早已放下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的生活中不需要只在意沈岁和一个人的评价, 也不需要把他的评价字字句句放在心上, 她所需要的,是自己的认可。

-

江攸宁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休完产假后重新步入职场的过程有些艰难,但幸好她还有方涵帮衬, 再加上步步积累,赢得了女明星案之后再次声名鹊起, 从低谷到巅峰也不过几个月而已。

案件胜诉后, 江攸宁成为了各大公众号的“宠儿”。

总有人在剖析她的私事, 譬如单亲妈妈,十个公众号里会有九个写道“为母则刚”,她看了也都是一笑置之。

都是些虚名。

但这些关注度给她带来的不止有虚名和众人异样的眼光,更多得还是越来越多的客户来找她代理官司,江攸宁的选择权越来越多。

4月底,江攸宁约见了一位当事人, 在见面聊过之后她决定接下这个案子。

当事人今年46岁,跟丈夫结婚23年,育有两个孩子, 大女儿今年20岁,正在国外留学,二儿子今年18岁,刚考上华北师范大学管理系,跟曾嘉柔一个学校。

她跟丈夫提出离婚,但丈夫不同意,所以想要起诉,向法院申请诉讼离婚。

她的婚姻中没有家庭暴力,也没有出轨等狗血事件。

但她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过得非常绝望,所以等到两个孩子都成年之后,她向丈夫提出了离婚,但今年50岁的丈夫却觉得她小题大做。

起因是当事人喜欢跳广场舞、打麻将,但丈夫更喜欢看书下棋,家里所有的家务事都是当事人在做,而当事人如果因为跳舞回家晚了,必定会被丈夫唠唠叨叨,他不会骂人,也不会动手,但就是絮叨,这是一种能归到关心里,也能归到嫌弃里的情绪行为。

事件真正的爆发也不过是当事人跟姐妹们通宵打了个麻将,回来之后被丈夫絮叨,扰得她不能睡觉,当事人直接提出了离婚,而且越想越觉得应该离。

在跟两个孩子说过之后,两个孩子也都觉得她是错误的那一方,让她不要那么大脾气,在中间说和了半天,但当事人却打定了主意要离婚。

她跟江攸宁说:“我22岁和他相亲,23岁嫁给他,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他没洗过一个碗,没有拿过一双筷子,家里所有的家务事都是我在操持,我做了23年的全职太太。年轻的时候过年去他家,他的姐姐妹妹都是坐着的,只有我跟他妈在厨房忙碌,他从没体谅过我一次,因为两个孩子,我几乎从没跟他吵过架。所有事情,但凡我能做的我都做了,他下棋时喝得茶水都得是我泡的,我真真是伺候了他大半辈子,如今我找到了一点兴趣爱好,他一点都不支持我,甚至觉得我是在跟他作对。”

“这样的生活我过腻了。我不想一直这样跟他生活下去,我今年46岁,就算我只能活七十多岁,我也还有三十年,我不想我的一辈子一直在伺候他。”

而当事人的丈夫在所有人眼中都算是很完美的结婚对象。

他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每个月工资七千五,再加上年终奖和奖金,年薪在十万以上,家庭条件也不错,尤其在中过一次五百万的彩票后,两人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到下班的点就回家,所有的钱也全都交给她保管;这么多年从未跟异性有过不正当关系,无论是多年轻的小姑娘想攀他这高枝,他一概拒绝。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当事人这段婚姻都是极幸福的。

所以当她提出离婚后,所有人都在反对,甚至她七十多岁的母亲说她蠢、傻、疯了,总之这个决定没有一个人赞同。

当事人却没有动摇,因为她认识江攸宁之前的一个当事人,所以被推荐到了这里来,她说,她不在乎能拿多少钱,就只是想跟他离婚。

两个孩子大了,他们有他们的人生,所以她不需要再继续委曲求全过这段众人眼里完美的婚姻,幸福或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江攸宁跟对方见面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代理律师。

他是很俊朗的一个老头,哪怕如今已经50岁,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应当是帅哥一枚。

他说话也是极儒雅的,但只要一提到离婚两字,他的表情就变得不耐烦,一口咬定江攸宁的当事人是出轨,不然不会这么坚定要离婚,还说如果江攸宁代理这个案子,那她就是助纣为虐的凶手。

他认为这么多年的家庭生活是极和谐稳定有爱的,跟江攸宁的当事人描述的对婚姻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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