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玟步步逼近,红唇扬起,笑道:“江医生工作忙,有时候还常常加班,可他回到家里还要给你做饭,就连家务也是他包揽的,你呢?时常发脾气,让他筋疲力尽,就算真的有爱,也会被消耗殆尽吧!”
乔月蹙眉。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的?因为江医生总来找我诉苦呀。”
“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人,还要江医生养着,你怎么这么厚的脸皮?”
季之玟的话只让乔月惊讶了一会儿,随即她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江如秋黏她黏得很,每次她休班想要在家里睡懒觉,他都不准,非要把他拉去他的办公室里陪着他,打盹也要在他身边睡才行。
做家务这些事情,旁人也不必打听,江如秋跟人说话时总会炫耀。
久而久之,江如秋身边的人都对乔月有了一个印象——
一个性格非常娇纵总是发小脾气什么也不做只有江如秋能够受得了的人。
想到这里,乔月的脸上带上了笑意,尤其是看到季之玟带着谴责与愤恨的目光时,那笑容中又带上了嘲讽与怜悯。
“你笑什么!”
乔月出门没有带手套,提着菜的手冻得有点僵,她再次拢了拢围巾,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的眼珠照出季之玟嫉妒到扭曲的嘴脸。
“麻烦季小姐下次说话之前,把事实搞清楚,而不是凭借你的臆想来跟我说。”乔月直视季之玟,面带温和笑意:“江如秋死之前是我男人,死之后也是我男人,这一点,请你搞清楚。”
她说完,没给季之玟反应的时间,提着菜走远。
第7章 故意(2) 他嫉妒了
——凭什么?凭什么要江医生养着你?
——凭什么?
乔月回去的路上还在想季之玟说的话,在她的描述中,自己是个娇纵还无能的女人,唯一幸运的是得到了江如秋的爱。
就连这爱,在季之玟的眼中都像是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她笑了一声。
小窗外的日光洒在楼道里,女人的半张脸被阴影覆盖,她扯了扯脖上的围巾,走了一路有些热,将房门推开,周身瞬间被寒凉包裹。
她顿了下,才走进去。
乔月并不在乎他身边出现的女人,毕竟他少年时代身边就总是围绕着对他充满爱意的女生,入职后更是只多不少,这并没什么,毕竟对除她以外的女人,他都不屑一顾。
她只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工作。
对于之前的工作,没了就没了,她本来就没有很喜欢,每天只是机械地上班下班,说不上难受,但也绝提不起热情。
只是,这份工作是因为江如秋丢的。
他总在她耳边说“我养你啊,乔乔”,让她听了烦的不得了,公司聚会要是被他知道了,非缠着她不去,去了也想尽办法跟着,跟不了就每分钟一个电话......
她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久而久之,公司同事就对她颇有微词,因为她总是上班最晚下班最早,公司的聚会也不参加,简直快要脱离这个公司,与其再呆下去,不如离开,正好也顺了江如秋的意......
免得他总烦自己。
本以为辞了职她的耳根能清净几天,不过在家里呆了一个上午,男人就将她带去了他的办公室,知道她喜欢吃糖,在桌上放了满满一盒子,为的就是让她别生气。
她现在还记得男人当时的样子。
穿上白大褂的他总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加上他的五官偏凌厉,就连眼神也总透出凉意,正是这样神情的他,在她面前俯下身,嘴角绽出抹笑,被日光融化了的冰,只剩下水一样的柔情。
“你乖乖陪我,好不好?”
乔月也是在这段时间认识的季之玟,她热情似火,对江如秋只有满腔的爱意,即使乔月知道江如秋的心,看到她也不舒服极了,所以也就一直没找工作,总去医院里找他,男人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当然,那女人也被她刺激得不行。
乔月收回思绪,并不去管周身围绕的寒凉,将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随意做了一碗热汤面,刚刚吃完就接到一通电话。
“乔小姐你好,我是莫如谦。”对面的男人声音温和,很容易就能拉进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
乔月应了一声,那边立马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开了家画室,主要是是教小朋友画画的,听乔阿姨说你在这方面有天赋,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她妈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说,乔月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大概因为莫如谦是医生,大多数人心里总会对医生有天然的敬畏与信任。
“可是我大学的专业跟美术无关。”
“这没什么,乔小姐要是觉得合适,我可以介绍一下,能不能在里面工作,还是要看你自己。”
乔月有些心动,但迟疑道:“谢谢莫医生,只是......”
那边像是看穿了她的犹豫,笑了声:“咱们一个大学的,总要照顾一下,再说,我朋友的画室也是刚起步,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要是合适,留在画室上班,还帮了我朋友一个大忙呢!”
乔月连忙道谢,并表示有机会请他吃饭,那边很快就应下了。
她倒不是急着找工作,只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她扫了一眼周围,屋内昏暗,除了她一个人影也没有,唇角狠狠地抿起,带着不满。
乔月第二天就去了莫如谦说的那家画室,对方是个很帅气的男生,年龄比她还要小上很多,不过很有才华,她也成功留在了画室。
乔月的长相本来就温柔,第一眼或许觉得寡淡,但是是耐看的,甚至看久了就能陷进她的温柔里。
她说话本来就温声细语,性子偶有娇纵,也是后来被江如秋惯的,但在小朋友的面前,始终是个温柔的大姐姐形象,格外招小孩子喜欢。
她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生活也渐渐的恢复到很久之前,江如秋还没有死之前的样子,早上早早起床,洗脸刷牙护肤,不再酗酒不再整日丧气,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只是唯一不变的,是长达一年没有拉开的窗帘。
她这样做,自然也发现了家里的变化,她走之前是什么样子,回来后一定不会是之前的样子,甚至到了后面,每次回到家里,都能看到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
她也从不表现出惊讶的神情来,理所应当的模样。
甚至做得越来越过分,有时候明明下了班,偏偏不回家,总要在外面溜达上几圈才慢腾腾地回去,迎接她的,自然是冷得快要冻死她的温度。
在此之前,她晚上睡觉时从不觉得冷,也从没有被冻醒过,可这几天她半夜醒来的次数逐渐增多,有好几次,她明明睁开了眼,身体的某处就会传来痛意,随后一排排牙印就会凭空出现,让她哭笑不得。
她看到牙印后,从不表现出害怕或者惊恐的表情,面容始终平静,只在被子盖住头时,脸上才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看你还能忍多久。
只是等待了好几天,江如秋除了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始终没有想要戳破的打算。
这一天,莫如谦来画室,下班后主动提出要送乔月回家。
她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男人将她送到了楼底下,乔月跟他说了几句话这才跟他道别。
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拐进了小区的花店,在里面挑选了好久,买了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让店员包好后,才抱着离开。
回到家,乔月下意识望向餐桌,上面空荡荡的。
这不应该啊?这几天,无论她多晚回来,总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她走过去,果然看见垃圾桶里满满的饭菜,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现在是夜晚,乔月将客厅的窗帘拉开一半,将花瓶放在窗台上,仔细插好,刚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窗上,她的身后没有人影,但她明显感觉到,一具冰凉的身体贴了过来,不是之前模糊的冰凉气息,而是清清楚楚,是一具身体。
“乔乔。”
江如秋的下巴抵在乔月的肩窝上,双手环抱住她,在她的腹部收紧,全然一副禁锢的姿势,力道紧得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这被她忽略了。
许久后,他开口:“是谁送的?”
没等乔月回答,身后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冷,气息间缠绕着冰凉,吐出的字更像是咬牙切齿,“楼下那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