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将手抽出来，手腕处还残留着他温热的指腹温度，让她有些留念，她将双手缩进袖子中，另一只手悄悄地覆在肚子上按压。
“这就回去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虽然肚子还是疼，但乔月忍耐着，嘱咐他道：“你家里离这里远，虽然他们不会来找麻烦，但是你还是注意些，别在这附近逗留。”
江如秋唇角渐渐勾起，很想回问一句：关心我？
可他忍耐下去了。
他在乔月的心中，可是个可怜又正直的少年呢，怎么能做出调戏小姑娘的行为。
“没事的，我先送你回家吧。”
他根本就没有想回去，自她出了教室，他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见她进了奶茶店，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直等着她。
好不容易才骗得她每天晚上跟他一起回家，乍一发生改变，他怎么能忍受？
发现了不对劲，他盯着乔月看，忽然问道：“你不舒服？”
乔月摇摇头：“没事。”
江如秋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吃什么了？我们去医院。”
乔月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她的脸色都白了，本来带着淡粉的唇褪去最后一丝血色，眼里滚着水珠，尤其是他扶着乔月的双臂，很清楚能感觉到她因为压抑疼痛而颤抖的身体。
他心疼极了。
“用不着去医院的，我......”
她想说回家喝点药就好了，可是江如秋的脸色不太好，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霸道阴鸷模样，把她想说的话吓进了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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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将肚子不舒服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医生，换来了几句轻斥，本想拿点药喝就好了，可江如秋很担心，非把她弄去了病房挂上了点滴。
今晚上乔振国跟莫春红都加班，她回家晚些没有关系，就老实地任江如秋安排。
“你回家吧，我自己在这里可以的。”
江如秋没听见似的。将书包放在了病床底部，他则拖了个凳子过去，坐在旁边，垂眸盯着她，半晌，问道：“好玩吗？”
乔月怔愣：“什么？”
江如秋耐心重复：“跟蒋佳佳她们一起出去，好玩吗？”
“啊......好玩的。”
乔月被盯得很不好意思。
就好像、好像她跟别人出去玩是很不好的一件事情，更让她难为情的是，为什么江如秋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好玩到进了医院是吗？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刚才医生也说，你喝不得凉东西，结果却跟着她们喝了一大杯，你自己说说，你的身体舒服吗？”
乔月被他训得抬不起头，讷讷应着。
心里却觉得奇怪，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他说出刚才那些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病床上的姑娘盖着青蓝色的大被，小脸雪白，本就浸着水光的眼，现在倒像是水漾了，看的他一阵心痒，又恨得咬牙。
抛下他跟别人出去玩，玩的进了医院，竟然还露出那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就可劲地糟/蹋他吧！
江如秋眸色渐深，指腹落在病床上，勾着被角渐渐深入，在堪堪碰到乔月身体的地方停下，将被角一勾，掖了进去。
乔月身体一颤，僵住。
江如秋的指腹落在了她的眼下，将她滑落的泪珠抹去，语气柔了下去：“我刚才不是训你，是看你太难受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疼得还不是你自己？”
乔月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想要说些什么表明自己没有对他有意见，他语带训斥的话听在她的耳里，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他有时候的举动，甚至是他的眼神，都让乔月心生不适。
以至于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避开他的触碰，目光落在滴瓶上，无措道：“......谢谢你。”
“不客气的。”
江如秋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
偌大的病房只有他们两人，呼吸清晰可闻。
他的眼神在乔月看不见的地方，逐渐被疯狂肆虐，充满欲念。吐出的字却纯真，仿佛他的心思干净的找不出一丝错处。
“我是把你当成朋友的啊。”
第17章 年少（6） 根本就不够
乔月不想把人往坏处想，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每次跟江如秋对话，他的眼神像是黏在自己的身上，她尴尬移开，仍能感觉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
他们两人本来就是普通同学，出于爱心，她才答应了送他回家的请求，现在欺负他的人已经坐了牢，他也大可放下心。
可他竟然没有回家，反而带着她来了医院。
乔月不想这样想的，好像自己多么自恋似的。
可是她没办法，往常一放学就回家的人这次却没有，正正好好在奶茶店碰见了她，还陪着她挂点滴，最奇怪的是，他跟她说话时的态度......
“乔月，乔月？”江如秋见她在发愣，叫了她几声。
乔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
江如秋不介意笑笑：“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医生嘱咐过让你吃点温的。”
乔月连忙拒绝：“不用了，太麻烦你了，点滴马上就打完了，我回家再吃饭就好了。”
她的反应快极了，一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模样，看着就让他心里窝火。
他面上不变，问道：“你肚子不疼了？”
乔月点点头：“嗯，不疼了。”
他继续问：“自己在这里可以？”
乔月现在巴不得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因为心底的猜测，让她连看一眼江如秋的勇气都没有，忙道：“你放心回去吧。”
江如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不过他好在知道控制，只让情绪外露一刹，很快便收敛。
他怎会不知乔月在避讳什么，或许是他太急了，应该缓一缓？
可是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对她做过呢。
只是把她的照片撕下藏在口袋里，只是在她回家的时候跟在她的身后，只是几句轻飘飘的关心，这就让她受不了了？
“......乔月。”
江如秋恰到好处地低下头，将眼底那抹深痛落在她眼里，垂下的双手紧抓着裤缝，像是挣扎了许久才能叫出她的名字。
“我曾经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我的母亲不要我，还任由她的情夫殴打我，那天要不是你，我可能会死在巷子里......”
“那天天气那么冷，冷的我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是你出现将我带了出去，我感激你，也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的......”
“我从前没有过朋友，连玩的好的人也没有，你是第一个，我很珍惜，今天放学我有东西找不到，在教室里找了好一会儿，出来时就碰见你蹲在路边......”
“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啊，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乔月怔住。
心里有难堪，有愧疚，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人家是把她当成朋友才这样的，她这脑子成天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呀！
江如秋一副委屈的快要哭了的模样。
乔月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久，在他背起书包往外走的时候才开口：“那个......江如秋，我渴了，你帮我拿杯水喝吧？”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
江如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染水的目光盯着她，还有些委屈，他没有立马应下，而是反问：“那我们是朋友吗？”
乔月心里愧疚，回答得很快：“当然了，我一直当你是朋友的。”
“哦。”
江如秋伸手抹了两下眼睛，将书包又放回她的脚边，随后拿起旁边的一次性水杯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你还在打着点滴，不好随意动，我来拿着。”
江如秋避开乔月伸过来的右手，打着关心的名义，托着杯底，将水喂进去。
乔月再觉得尴尬，这时候也不好反驳他了。
经历了先前的那一遭，江如秋再提出要给乔月买饭便顺利了很多，他很快回来，因为乔月还在挂着点滴，不能吃油腻生冷，只买了两碗小米粥和水煮鸡蛋。
中午吃过饭后，上了一下午课，胃部早就空空，她空腹喝了一杯凉的，这才伤了胃，这时候喝点热粥是最好的。
期间乔月熬不住睡了一小觉，再醒来时就看见江如秋坐在小凳上玩手机。
她刚一发出动静，江如秋就将手机放下，“怎么了？你手上还打着针，别乱动，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