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的脸一白,拉住他的手臂:“求求你,求求你——”那船头不耐烦的甩开手:“再碰我,我就打你了。”挥挥手让船工准备开船。
我怎么能让他们开船,急着去拉住船头的绳子,不让他们解。那船工生气的推开我,我站不稳差点摔到,莲心忙扶住我,仍旧咳嗽不停:“你——你就别拉他们了,他们不会理我们的。”我难受道:“不行啊,你的病,不能拖的,若是这船走了,就来不及了,不行——我去求他——”说着跑去船头脚边跪下来求他,给了拜了几拜。
船头不耐烦的懒的看我,转身就往一边去。
我又起身追着他去拜他,莲心一脸怒气的拉住我:“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你拜他干嘛,你以后可是要做状元的人——”说着眼圈红了。
我急的眼泪直流:“船要走了,船要走了,你的病怎么办,大夫说了,明日太阳下山你必须扎针,否则——否则——”她咳嗽几声,微微一笑:“生死有命,见你待我如此,我也算死也安心了。”我摇头:“谈什么死,你可不能死。”
且说她们在这闹的声音,早已传的周围都听到了,一旁停的一艘官船,也不知是哪家大人的船,按照祯国的法律,民是不可冒犯官的,否则可以就地格杀,所以百姓其实对官都很敬畏,平时也是不敢靠近的。
这艘官船一直都停在河边,完全没有要走的迹象,似乎并不打算深夜启程。
这船是李相爷家的船,船上也是派的一系列侍卫在把手。
船里的主人自然是听到了外面有女子在求人的声音,不禁问了身旁的侍卫永生一句:“那女子上船了没?”侍卫永生道:“小主,她们没有,那姑娘好像病的厉害,加上没有买票,船头便没让她们上船。”这小主便是李相爷的女儿李灼华,她是出来游玩的,时下正准备回皇城去。
听了侍卫永生的话,只是感概了一句:“世态炎凉,平民之家,小小风寒可能就要了命,余下的人一生伤悲,整个一生也就毁了。”她像是在说雅文她们,却是也在感叹自己心里的伤悲,她家本来是个幸福极了的家庭,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可是因为被李相爷弄去打仗,全死了,娘亲因为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伤痛,也很快郁郁而终,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掉了,她爹爹李相爷也是一心辅助女帝,完全没多余心力去照顾这个女儿。
她内心的伤痛,一直缠绕心间,挣脱不开,只好出来游历,侍卫永生是一个女孩子,武功高强,一直保护着她。
眼见王雅文她们瞬间就要失去亲爱之人,李灼华又怎么不会帮她们呢,喝口茶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即刻吩咐永生:“你就让她们上船吧,吩咐工头,让他们即刻开船,去往皇城。”
永生犹豫:“小主,那姑娘咳嗽的厉害,就算不是肺痨,恐怕也是风寒,我怕她过气给小主就不好了。”李灼华笑道:“你还不知皇城那些人怎么说我的,她们说我命硬,克死了一家人,唯独自己还活的逍遥自在,我这般命硬之人,区区风寒又能奈我何?”永生道:“她们都是胡说的,不过是羡慕相爷的才能,嫉妒小姐出生高贵,天姿国色,所以才这般瞎说。”
李灼华道:“就算她们瞎说好了,但是风寒,我也是不怕的。”永生道:“就算小姐不怕,我也要保护小姐的身子。”李灼华道:“算了,就让她们在底舱呆着好了,我不见她们就是了,你安排一个船工侍候她们就是了。”
永生应了一声是,就下船去接雅文和莲心她们。
且说我和莲心还抱在一起流泪,永生过来我们身边,让我们往船上请,我抬眼一看那河边,明知那是官船,完全没想到可以坐官船,一时知道莲心有救了,不禁喜的对莲心道:“我们有船坐了。”又对面前女子道:“姐姐你菩萨心肠,我们那个马车给你,算我们的船钱。”
那女子看了眼那马车,淡淡道:“那随你的意。”说着,吩咐一旁的手下,把那马车给卖了去,毕竟马车是不能上船的。
又上前一步,抓起莲心的手,把了个脉,我问道:“姐姐你会把脉?”那姐姐一面把脉一面道:“元气耗损,体内邪气颇多——”说着,就伸手在莲心的心口点了几下道:“我给你把心脉封住,免得邪气攻心了。”
莲心道谢,我也忙道谢:“多谢姐姐。”那女子道:“这夜风大,快上船吧。”
吩咐手下带着我们去了底舱。
莲心咳嗽的厉害,都出血了,我搀扶着她,心疼道:“你再坚持一会,等天一亮,就带你去扎针。”又上去找船工讨要了开水,喂给莲心喝了几口。
见她喝了面色好一些了,因道:“多谢那个姐姐,若不是她,我还真不知怎么办的好。”莲心搂住我的腰道:“我这条命算是老天爷暂时不收了。”我听了心里一酸:“胡说,你年纪轻轻,说什么傻话呢,我觉得应该是老天有眼,你这么年轻漂亮,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才舍不得你死呢。”
莲心道:“从小到大,也只有你说我好。”我道:“你本来就好,我才说啊,早些休息吧,我看你也累了。”莲心道:“我这病是传染人的,你不怕嘛。”我笑着摸摸她的脸:“我只怕你出事,若是可以帮你,我宁愿是我得病,你不知道听你每咳嗽一声,我的心都在颤抖。”
莲心道:“你有心了。”她望着我,我望着她,我们二人的眼睛一时似乎粘住了一般。莲心又止不住的咳嗽一声,才把这样的对视打断,我回过神道:“你先休息,我守着你。”
我就这样抱着她,窝在一旁的麻布袋子旁睡了,那个姐姐还让人给我们送来了棉被。我把棉被盖在莲心身上。
且说到了次日天亮,船终于靠了岸,李灼华吩咐永生:“你安排马车送她们去客栈安置,再请李御医前去诊治。”永生应了声是,就安排雅文和莲心上车去。
而我这边,下了船后,再次向永生姐姐道谢,永生抬手在空中按了一下,示意我无需多礼,转身就回头去船上护送她主人下船,我在马车的窗口遥遥的看了一眼自船上下来的白衣女子,永生姐姐侍候她身旁,身后还跟着一行侍卫,很是气派,由于隔的有点远了,我也看不清她的脸。
莲心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只道:“那女子不知是何人,很是气派。”我道:“我们昨晚坐的是官船,想来是祯城官家的小姐,这祯城很多大官,就不知是哪家了。”莲心闷闷嗯了一声,也就不多聊了,我们是平民百姓,觉得当官的人如在天上一般的,也不敢妄加议论了。
第21章
马车带着我们来到祯城的一间客栈,侍卫带着我们登记了,办理入住手续。
且说这侍卫出了客栈就去李御医的府邸请李大夫来给莲心诊治,李大人正在大堂喝茶,见是李相爷府里的侍卫,忙收拾药箱就过来了,给莲心把脉之后,就对我吩咐道:“这姑娘需要立即施针,期间不能受凉,你去关好门。”
我听话的忙去关上门,回来床边依照大夫的意思,给莲心脱了衣服,只留下一个肚兜和短裤,莲心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却有点不情愿,想着莲心清白之身就这样给一个男人给瞧了,这样终究不好。
虽然这个人是大夫,但是我心里还是难受。莲心明白我的心情,附上我的手:“没事的,大夫也只是为了给我治病,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紧抓着我的手,身上被李大人一针一针的扎着,刚开始还不疼,后续就开始疼了起来,莲心隐忍着,但是还是不禁哼声出来,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揪着揪着疼。
李御医道:“这针开始调动气血了,所以会疼,你要忍耐一会,等半个时辰后,我再来给你收针。”说着,就从房间出来,我紧随其后,他吩咐我关上门,不要透风了,又嘱咐我:“你好好照顾她,等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找你,说罢,转身就走。
且说这个李御医他刚才出府时,苏尚书家的家丁来请他过府,好像是老夫人身体有点不舒服,但是他是李相爷的门生,李家的吩咐,他都放在第一位,所以就先来了客栈给莲心诊治,后续再赶往苏尚书家,这样不免让苏尚书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