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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母在公安局待了整整四天,叶父天天往公安局跑。
第四天,叶父听说刘美凤病情稳定了,他第二次到医院看望刘美凤,从医生那里得知刘美凤可能变成植物人,一辈子也醒不过来,叶父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到另一间病房找到二儿子:
“卓林,你妈常年身体虚弱,刘美凤身体强壮如牛,你妈怎么可能打得过刘美凤,你到公安局跟公安同志说一声,让公安释放你妈。”
“爸,你很轻松,很高兴,因为美凤醒不过来了,没办法指控妈怎么杀人的吗?”儿子被他安排到烟二小跟沈古一个班级,叶卓林不用担心儿子听到他这个年纪无法承受的事,所以他毫无顾忌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卓林,她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她。”叶父摆起父亲的架子训斥二儿子。
“妈的事,从今以后和我没关系,就算她死了,也别来通知我,我不会参加她的丧礼。”叶卓林眼睛无波澜,连声音都没有起伏。
这是恨极了,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所谓的父母情,说出这些话,他心情松快许多,连眼睛都变得明朗。
接下来,无论叶父再说些什么,叶卓林回话都是斩断和叶母之间的关系,对父亲几乎也没了感情,父子俩能坐到一起说话,不过都是面子情罢了。
“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话都是气话,头脑不清楚,我不跟你谈,过几天再来跟你谈。”叶父失望摇头离开。
叶父所谓的过几天找叶卓林谈,成了一句空话,直到半个月后,刘美凤醒了,告诉公安那天叶母找她,让她发誓不许举报叶母,刘美凤没工夫搭理她,赶时间带叶浔到医院找前夫,叶母却不让她走,两人发生了争执,争执的过程中,叶母拿刀威胁她,她不相信叶母真敢捅她,执意要走,叶母发疯似的冲过来撞她,后来发生什么事,她没印象了。
叶父听说刘美凤醒了,意识到他和老伴的计划落空,公安有了证据,不可能无罪释放老伴。
他再一次来到医院,没去找刘美凤,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刘美凤都不可能心软放过老伴,所以他找到二儿子,以一个老父亲,一个即将踏进棺材的老父亲的身份求二儿子:“你妈身体不好,如果你妈真的被判了刑,她还能活着出狱吗?
卓林,爸求你了,爸跪下来求你了,你可怜可怜你妈,求刘美凤放过你妈,无论她要多少钱,只要爸给的起,爸都给她,她不是惦记爸的岗位吗?爸现在就把岗位给你,你去叫她别起诉你妈。”
“爸,美凤虽然醒了,但是她眼睛看不见了,她的身体受不了一丁点折腾,能活多少年,医生都说不清楚,但是我确定王葛妹比美凤活的长,还有,一个月前,你已经退休了,我在上铁的岗位是妹夫帮我争取了,和你没有关系。”叶卓林收拾好行李,拄着拐棍绕开父亲,他一个人出院,没让任何一个人接他。
叶父望着二儿子决绝的背影,不满抱怨几句,转身找大儿子,求大儿子劝说二儿子,但叶卓森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岳家院门。
没办法,叶父又到烟厂堵女婿,沈昶青没跟他说一句话,直接骑车绕道而行。
最后,叶父到瓷厂找女儿,叶卓娴远远看到他,没犹豫,掉头往回走,走后门绕道回家。
连续十几天,叶父想尽所有办法,都跪下了,差点给他们磕头,子女、女婿也不愿与他说话,叶母被判刑那天,也只有叶父一个人听审,听到法官宣判老伴服刑20年,叶父都不知道他怎么走出法院,回到家里,浑浑噩噩一个人过了好几天,看着偌大的四合院只有他一人,安静的可怕。
他又跑去劝说大儿子、二儿子回来住,明确告诉两个儿子,他不怨两个儿子对老伴狠心,最后不了了之,他一个人守着空院子,等老伴出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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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本来半个月有三天假期,每次都回老家跟老头团聚,随着叶卓娴月份越来越大,沈母放心不下,这次放假,她决定不回老家。
她不回家,沈父却追来了,没跟家里人说,自己找大队长开证明坐车来的。
沈昶青从单位回家,老远看到老太太跟一个老头站在一块,离近了,听到老头跟邻居说:“我是她老头,山里老树上结的核桃,小孩子吃了聪明。”
老头边说边抓核桃给邻居。
“沈老头,够了、够了,别抓了。”
“那成,留一些让老婆子没事剥给孙女吃。”沈父爽朗说,也不跟省城人来虚的。
沈父这个性子,正好对了和他一个年纪老头老太的胃口,没聊几句话便和邻居熟稔,不认识他们的还以为这几位是多年老友。
沈昶青推车到老爷子身边,沈父看到多年未见的小儿子,还未来得及感慨一番,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催促道:“昶青,你想办法通知你大哥他们,爸自己坐车来省城了。”
沈昶青:“……”
沈父接着跟邻居聊天,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嫌弃说:“你怎么还不走,快去呀!”
沈昶青认命骑车到邮局,电话打到安桥公社,拜托原主初中同学跑一趟,通知大哥老爷子人在省城。
电话那头人应下,沈昶青这才松了一口气,才骑车回家。
到了职工楼下,原先聊天的人已经散了,他挑了挑眉上楼,还未进门,就听到老爷子跟老太太聊老家发生的事,他推开门进去,在他们面前晃悠两圈,老太太、老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沈昶青挫败找个角落坐下。
叶卓娴拖着一个板凳,走在丈夫旁边,凑近小声说:“爸遇见一个人就说‘我是她老头’,妈的嘴角一直往外咧。”
“老年爱情的酸臭味,”沈昶青掀掀嘴唇吐槽,扭头,不去看这对老年夫妻,和叶卓娴提起另一件事,“你哥跟你二嫂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二嫂跟我二哥说,当初但凡二哥硬气一丁点,他们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之后,我二哥再也不提复婚的事,该怎么照顾二嫂就怎么照顾二嫂,跟夫妻差不多,只是差了一张证。”
后来她单独劝过二嫂,二嫂说她的身体就是无底洞,天天往里面砸钱,也不见起色,和二哥复婚,就是把二哥往火坑里拉,她不愿意这样做。
二嫂的顾虑她懂,正是因为懂,所以她没有办法原谅母亲,母亲开庭受审,她也不愿意去。
“你二哥申请到西部地区修建铁路,带上你二嫂、叶浔,你和妈想办法多搞一些药材让他们带上,毕竟你二嫂的事,我们也要负责人。”沈昶青心情异常沉重。
“还用你说,我早托人打听了,还有了眉目。”叶卓娴低头抚摸肚子,她的孩子长大了,她绝对不会变成母亲那样的人。
沈昶青又告诉叶卓娴宋志被人举报,意在拉宋志老丈人下台,宋志老丈人也是心狠的,让女儿和宋志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宋志就这样被抛弃,如今人在红袖章手里。
算计宋志和宋志老丈人的人是徐家人,也是吴娇的丈夫和公公。
“都不是什么好鸟。”叶卓娴气呼呼说。
“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吴娇嫁给徐琦后,徐家人算计父女俩,要回一千块钱,吴大志是辞职又不是退休,所以没有退休工资,他现在身无分文,听说吴大志到徐家找吴娇要钱,徐家人没让见,后来吴大志守在厂房门口,天天堵顾厂长,说自己能带领烟厂创造辉煌,求顾厂长给他一次机会。”沈昶青拍拍自个儿胸口窝,假装被吴大志骚操作吓得不轻。
叶卓娴丢给他一双大白眼。
“第三个孩子马上要生了,你们小俩口子还眉来眼去,也不臊的慌。”沈母感慨世风日下。
“就是。”沈父跟着附和。
“老头子,我要做饭了,进来给我搭把手。”
“好嘞。”
沈母扭身进入厨房,沈父迅速跟了进去。
沈昶青:“……”
叶卓娴:“……”
两人脑门上写了四个大字:妇唱父随。
到底谁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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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到来,对沈昶青、叶卓娴的冲击力最大,因为老爷子做到老太太指哪他打哪,从来不说不字,耐心也出奇的好,有足够耐心和精力带两个小姑娘疯玩。
老爷子在省城待了三天,又自个儿坐车回家,从这开始,只要农闲,老爷子经常带上一些土特产,隔三差五往省城跑,整栋职工楼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老爷子是老太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