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弥漫开来,慕瑾只觉眼皮沉重,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次不会死,因为欧阳家史书记载了,自己是一年后病逝的,也是有了这个十足的把握,自己才敢把匕首交给长福。
看着倒地的慕瑾,长福面色慌乱,跪着挪到他身边,大声嘶吼:“快来人,皇上受伤了!”
————
江寒让找的人靳北舟嘱咐沈宇去找了,迟迟没有音讯。
今天是慕瑾昏迷的第二周,依旧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靳北舟把公司的事务带到医院做,累了就和慕瑾一起躺在病床上眯会。这短短的时间里,靳北舟觉得自己明显憔悴了不少,也不知道慕瑾这个没良心的醒了后会不会心疼?
“表哥,发布会开始了,快走。”
林彦琛推门,看着在工作的靳北舟,急忙喊他。
“嗯。”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缓慢地起身,离开时嘱咐了几句林彦琛,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病房。
到达现场时,下面的媒体已经来了好多,看见靳北舟来了,瞬间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沸腾起来。
“靳先生,你和慕瑾先生是什么关系?”
“靳先生,慕瑾真的像网上所说的一样死了吗?”
“靳先生,听说肇事司机是酒后驾驶,准备怎么处理?”
靳北舟坐在准备的椅子上,面对着摄影机深吸一口气:“一个一个来,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慕瑾是我的爱人。”
他扫了眼下面,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慕瑾已经脱离危险,现在正在恢复中,谢谢大家的关系。至于传播谣言的营销号,做好收律师函的准备吧。还有肇事司机的事,警方介入调查,相信会有合理的处置。”
“那慕瑾先生什么时候能露面?我们都很担心他。”
“暂时无可奉告。”
靳北舟在保镖的护送下出了会场,坐在车上倚着靠背重重地叹息,真的好累。
————
慕瑾再次醒来,自己躺在榻上,侍奉的小太监正在上药,见他醒了,拿药膏的手一哆嗦,怯怯地叫了声:“皇上。”
“长福呢?”慕瑾扫视一圈,没有看见他,蹙眉询问小太监。
小太监没见过他这般样子,当即跪下,浑身抖的跟个筛子似的,语气断断续续:“被……被关进……被关进死牢了。”
“谁关的?”
“杨大……大哥。”小太监低头,把脸贴在地上,不敢再吱声。
他口中的杨大哥想必就是侍卫首领杨旭,慕瑾瞥见面前下跪之人,叹息道:“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监求之不得,赶忙用双手托着药膏离去。
慕瑾起身胡乱的系好包裹伤口的布条,把衣服重新系上,穿着靴子赶往死牢,杨旭是个虎的,长福落在他手里,怕是要吃些苦。
另一侧的死牢,长福被挂在木架上,双手双脚皆被铁链束缚的无法动弹,身上的蓝色宫服被鞭抽的破裂,里面的皮翻着血肉清晰可见。
显然杨旭是下了杀心,握着皮鞭抽到他脸上,抬手落下,长福的脸颊便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还开始红肿,可他也算犟,哼了一声后便不再发出声响了。
“弑.君,你还真是胆大妄为。”杨旭双眸充血,脑海里皇上躺在亭中,长福双手染满鲜血的场景仍旧记忆犹新:“皇上待我们不好?你竟敢这般背主弃义,简直畜生不如。”
“呵,他杀我家人……我难道该放了他?”
长福额头疼的满是虚汗,强撑一口气与他置辩:“如若再来一次,我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把匕首刺向他。”
“啪——”
杨旭一巴掌过去,扇的长福脑袋嗡嗡作响,只听见杨旭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父亲是我杀的,皆因他该死。”
“你?”长福面色苍白,看着杨旭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你父亲好吃懒做,嗜赌成性,竟将你妹妹卖进青楼,那时你妹妹年仅十三,性子烈,跳楼自尽,你母亲也走投无路投井自尽。”杨旭狠狠瞪了眼长福:“后来,他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以你的身份向王府借钱,我查到他做的事后一气之下砍死了他。”
长福脸色如灰:“他竟然……不是皇上让你杀的?”
“我杀了后才向皇上请罪的,原先他并不知情,而且你父亲来要钱,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他好几次。后来怕你伤心,嘱咐我此事不许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话,你父亲该死。”
“竟然……”长福吸了吸鼻子,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慌乱地看着杨旭:“皇上如今怎么样了?”
“未死。”慕瑾从外面走来,自嘲地开口:“此番又让你失望了。”
长福浑身鲜血淋漓,在看见慕瑾时目光闪躲,不知如何见他。
见长福浑身上下这般样子,慕瑾不满地瞪了眼杨旭:“放了,给点钱让他出宫去吧,此事就此作罢。”
说完,慕瑾没有多留,随即离开了这个昏暗之处。
“皇……”长福一时语塞,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瑾离去的身影,面露悲色。
慕瑾刚回到殿内,便听见侍卫匆忙急报:“圣上,长福投河自尽了!”
这时,慕瑾正在执笔写字,听到此,毛笔一颤,将横写歪了,毁了一张好字。
“嗯,好生安葬。”
“是。”
侍卫匆忙退下,慕瑾放下笔,看着面前这张纸上的字许久,叹了口气,把它拿起揉搓一团抛至门口。
【作者有话说:注:两个世界时间线不一样,大概就是古代一年约等于现代的半年之类的吧•ᴗ•】
第77章 朕要重赏你
心情复杂,慕瑾捏了捏眉心,起身走了出去,殿外精细的养着一池荷花,入秋后也没了生机。
靳北舟那里应该很冷吧,自己出车祸那日还下了雪,不知如今他怎样了,按照靳北舟的执拗性子,此刻怕是还在为自己守节。
哎,辜负了一个男人的真心,属实感到愧疚。
至于长福,慕瑾抿唇,不想再想此事。
另一侧,石头铺设的小路上,丞相揪着礼部侍郎骂骂咧咧地往这边来,许是又有了矛盾。
他们二位一向水火不容,有事没事就会闹上朝堂让皇上给他们处理家庭矛盾,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二人皆未娶亲,年过半百,亦是孤身一人,朝堂有些风言风语,慕瑾先前有所耳闻,只是那时自己还是直男,认为这些很荒谬,如今一想,说不准……
“参见圣上。”
宋丞相松开拉扯李逊的手,冲慕瑾行礼。
慕瑾挑眉,摆了摆手:“二位不用多礼,有何事但讲无妨。”
“皇上,这老匹夫近日和那将军来往密切,定是也有了乱臣贼子之心。”
宋钟泊眉头紧蹙,狠狠瞪着李逊,正义凛然地叉腰而立,一副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架势。
李逊冷哼一声,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圣上,臣待君忠心不二,是丞相多虑了。”
“老夫多虑了?你最近回府时间越来越晚,是和何人在一起流连忘返?家都不回了,你还说老夫多虑?”宋丞相指着李逊气的跺脚,声音也越发变大:“你就是和那狼子野心之人狼狈为奸,呸。”
他们一言一语地争论,慕瑾抄手而立,安静地看着他们,满脸姨母笑,他们二人府邸位于京城两端,丞相怎的连人家何时回府都一清二楚?
最终他们吵累了,齐刷刷看向慕瑾,让他定夺,慕瑾长吁口气:“既若此,朕近期在暗地里拔除和将军同一阵营的乱臣贼子,秉承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原则,将礼部侍郎剥夺官位打进天牢候审吧,杨旭,来,把人带走。”
杨旭从房檐跳了下来,一把擒住李逊就要带走,丞相连忙上前制止:“且慢。”
“哦,对了,相父举报有功,赏,重赏,绸缎百匹,白银黄金各三千,金银珠宝一箱,御绣坊金丝朝服一件,进贡的南海夜明珠一枚,如何?”
慕瑾眉眼含笑,就等着这个老头子怎么自打自脸。
“老臣不要赏赐。”
丞相偷偷瞥了眼李逊,纠结地攥着手,这怎么慕瑾这孩子还是个死心眼,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自己就是想让李逊服个软,再许诺以后按时回家而已,这怎么就打进牢里了呢?
李逊察觉到宋钟泊的眼神,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对杨旭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