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放过任何一只蚂蚁的你,却让春香那么大个人跑进阿意的房中,萧然,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我可以解释。”要不是他肚子不舒服,他就不会让春香进到那屋中。
“但我不想听。”
萧然看着拂袖而去的主上,感叹了一句:主上还挺傲娇的。
郑意然醒来后就看到宋锵玉坐在床旁看她,她垂着眼帘,掩下眸内的复杂,薄唇微抿,不发一言,先前的事她不怎么想的起来了,只记得是宋锵玉将她带回来的,眼下困扰她的另有其事。
宋锵玉自然知道她对他抗拒的原因,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安抚一下,郑意然稍稍偏身,躲开他的触碰,宋锵玉的手僵在原地,自嘲的淡笑,她还是不肯理他。
他把情绪收拾好,“阿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看到你就不舒服。”郑意然闷闷的出声。
“既然不舒服,就忍着。”宋锵玉闷声一笑,能说出这话看来问题不大,现在还不清楚茗伊那女人给她用了什么药,至少现在的她还是安然无恙的。但他的担忧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他也不至于在这方面花费了那么多年的心思。
看到她舔着自己的唇瓣,宋锵玉以为她是肚子饿了,“饿了吗?我差人给你煮点稀粥暖暖胃,你现在刚恢复,还不宜吃太油腻的食物。”
郑意然机械的点了点头,她饿了,但不想吃饭和粥,更不想吃肉,她想吸血,宋锵玉在她面前晃悠,她恨不得扑过去把他摁住,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吸食他带着淡淡幽香的血液。
第47章 衰败
“阿玉,我想喝你煮的粥,可以吗?”再跟他待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宋锵玉一愣,活了那么多年,几乎什么都学会了,就是没有学会煮饭熬粥这门手艺,但她想要的他又岂会不满足她,他点了点头,“阿意,你在这里乖乖等着,不许乱跑,再跑就打断你的腿。”
郑意然推了推他,“啰嗦,快点走。”
宋锵玉得寸进尺,竟然耍起赖来,偏身凑到她面前,指尖点了点他自己的颊侧,“阿意。”
“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她是个虚伪的女人,一向心口不一,大概是他的侧颜看过于诱人了,郑意然凑上去大力的“啵”了一口,停留片刻后便稍稍分开后,又凑近一些,伸出她的尖牙细细啃噬,一路往下,流连于他的脖颈,理智尚在,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对他下手,只稍片刻后就停了动作。
停下后,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宋锵玉抵着她额头,本意是为了平复内心的躁动,但此时两人靠的极为相近,近的他可以闻到她柔肤散发的幽香,不但如此,他知道,只要他稍稍抬眼,便可窥探到她蜿蜒自锁骨下的美好,他运息平复自己,与她稍稍退开,摸着她吻过的湿润,看她的目光稍显意味。
在郑意然的解读下,大意就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语言上说着不要,嘴上倒是挺诚实的,虚伪。
与她相处那么久,她的脾性他也摸透了七八分,在她发飙之前,宋锵玉识相的走了。
宋锵玉大概是存了讨好她的心思,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筎意指挥下人往她屋里送了一箱又一箱的衣服首饰,颜色大体来说都是比较素雅的,也比较符合她的审美,她身上穿的这件水罗兰的浅色罗裙,荷叶边的袖口绣着精致的花纹,就是宋锵玉为她精心挑选的。
一条丝绳自她脖颈垂落胸前,是一枚用玉石打磨而成的吊坠,通体的白玉更衬得她肤如凝脂,雅致怡人。
“少爷真会疼人。”筎意看她的目光中透着艳羡,仿佛她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郑意然翻翻柜中的各式的襦裙,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些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但她这一颗心忽上忽下的,总不安稳,“筎意,你老实告诉我,你之前有没有见过我,或者是见过跟我相似的人?”
筎意摇摇头,否认了她心中的猜测。
她昨晚做了个梦,梦中的人跟她一模一样,刚开始的她是温婉的、知性的,跟宋锵玉亦师亦友,渐渐的,她不再满足于现状,她嫉妒任何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是以,她都用尽手段将她们赶走了,宋锵玉知道后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出声责怪她,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
但她做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她出身卑微的事实,宋锵玉家人本就不喜他整日跟她混在一起,得知她善妒的脾性,对她的印象更加坏了,便私底下责令她,让她不要再来打扰他家儿子,宋锵玉有着大好的前途,让她有点自知之明。
梦中的她对这些话并没有因为这些话受到影响,她还是整日跟宋锵玉混在一起,活得恣意而欢乐。
古怪是附近的村民对她的态度,他们对她似乎都很畏惧,在她惯常出现的时辰,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不凑巧碰上了,倒是会出声跟她打声招呼,只是语中除了对她的骇然,听不出第二种情绪。
她性子淡淡,村民们对她的态度,在她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她在意的只有宋锵玉一人。
梦中还出现了很多场景,只是她一觉醒来都忘得差不多了,她只记得画面在不断转换,一下是她现在的脸,一下又变成茗伊的脸,梦中的茗伊比现在的茗伊还要美上几分,她活得肆意张扬,美的也张扬。
她现在一时也搞不清楚是她思虑过多才会有所梦,还是这事真的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梦中的的她,目光永远追随着宋锵玉,她看向宋锵玉时,眼里有星辰在闪耀,唇角永远微微上抬,离开宋锵玉后,她的眼中灰败无波,她对那些一副心思依附男人的女人一向嗤之以鼻,但梦中的人,她却讨厌不起来。
她猜测,梦中的她或许就是原来的她,抑或是这些不过是她在梦里捏造出来的幻想。
另一边,萧然一听到主子要进厨房,惊得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还好他眼疾手快捞住装了回去,按理说主子读书多,应该懂得君子远庖厨这话的意思,他就那么想不开,非要进厨房。
事实证明,宋锵玉说要熬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拿碗的动作,颇有几分大厨的风范。
只是不到一会,就啪啪打脸了,碗“啪”的一声就摔倒了地上,碎成两瓣。
宋锵玉自小便是人中龙凤,以往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他看了看被摔坏的碗,又看了看萧然,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显然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府中的大厨肉疼的看着他费劲心思才换回来的上好青瓷碗,暗暗了抹了一把汗,“少爷想要什么,小的来帮忙。”再那么折腾下去,这碗都不够他砸。
宋锵玉重拾信心,“温伯,你先出去,这里有我跟萧然就够了。”
温伯暗戳戳又抹了把汗,两个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人叫他一个大厨出去,觉得少爷可能是喊错了,但鉴于少爷的强大的气场,他不敢反问,他只好按照吩咐先出去,反正他就在外边等着,有需要随传随到。
温伯一出去,宋锵玉还真有模有样的,淘米、放水、烧火一气呵成。
萧然化身马屁精,想要帮他烧火,被他一口回绝了,他的原话是这样的“阿意说要喝我亲手熬的粥,我要亲力亲为才行。”
听到这话,萧然表示有些酸,他比主上还上几年,但至今他还是光棍一条,熬粥嘛,多大点事,他不是不会熬,而是能让他为她熬粥的人还没有出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宋锵玉舀了一点点盐放进去,“萧然,这点盐应该够了吧?”
这问题可把他给问倒了,他回想一下,以往他家煮白粥的时候都喜欢往里边放一大勺子的盐,他们干的是苦力活,他娘亲的意思是出汗多,就要多加点盐。
这意然姑娘他也没见着人,他也不知道她出没出汗,那加还是不加?“意然姑娘出汗吗?”
他话一出,宋锵玉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禽兽无异,“你是不是还想问她穿了几件衣服?”
萧然摇摇头,“主上,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出汗就多放些,不出汗粥就够味了。”
宋锵玉收回目光,舀了一小勺放在口中试了试味道,兴许是觉得味道不错,得意过头,又舀了一勺,怼到他嘴边,“你尝尝,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