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撞破
翌日,凌寒这小子自寻死路,一大早就来敲门,“阿意,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宋锵玉被门外越渐响亮的敲门声吵的不耐烦了,而旁边的“罪魁祸首”却丝毫不受影响,还在呼呼大睡,宋锵玉气不过,拿起被子把她连头盖住,郑意然被闷醒了,掀开被子大口呼吸,模样带着刚刚睡醒后的呆愣,“你去哪?”
他去哪?他要去好好教教凌寒规矩,让他明白扰人清梦这种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第一次尚且可以原谅,第二次再犯那就变成罪无可恕了。
凌寒满怀喜悦的等待着郑意然的出现,门一打开,入眼的就是宋锵玉带着煞气的面容,清冷的眉眼泛着不悦,唇角轻轻下弯,指节在门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浑身上下都在表明:你是在找死吗?
凌寒像被兜了一层冰,满心的愉悦都被浇灭了一大半,不是他夸大事实,阿玉这尊大佛真的可以放在他府外辟邪了,真他妈吓人。
凌寒极力忽视他身上的散发的戾气,视线越过他往里瞧,“阿意还没起吗?”
宋锵玉带着审视的死亡之光在他身上掠过,眸中不知名的情绪在晃动,“阿意?叫的挺亲近的,你怎么时候跟她那么熟了?”
“不用你管。”凌寒总不能说自己是见色起意了,还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色在作祟。
不用他管,他还偏要管了,宋锵玉舌尖顶着腮帮子,睫毛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静默的看着他就是不发一言,看得凌寒心里直发慌,“我就是想跟阿意交个朋友。”先从朋友做起,日后会不会有其他关系就说不定了。
宋锵玉垂下眼帘,在旁人窥探不到的眸内,占有欲在奔腾翻滚,待眼中的情绪平复后,他才重新撩起眼帘,眸内一排平和温柔之相,情绪被他掩饰的刚刚好,“阿寒,你父亲一直交代我平日里要多照看你些,这次来的匆忙,平日里也一直忙于其他事情,倒是把你给忽略了。”
“你想要朋友我也不反对你,现在想来,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上次遇到你父亲,他还一直问我身边有没有合适你的姑娘,倒是我忙昏了头,把你给疏忽了,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今日你说想交朋友,倒是让我想起了这件事。”
宋锵玉无视他眼中的抗拒,继续出声:“凌县的谭家想必你也听说过了,听闻这家的千金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想必你娶回家必定会让你父亲满意。”
凌寒一副受气媳妇的模样,“我不要,是我自己的娘子,凭什么要让他满意。”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长兄如父,这就由不得你了。”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宋锵玉不急不忙的出声提醒:“阿意,你昨晚说要杀了谁?凌寒现在就在这,你来跟他聊聊你的想法。”
凌寒更是茫然无措,这态度变化的太快,他有点受不住,杀人的事他可不在行,跟他聊聊又是为哪般?
片刻之后郑意然搭腔了,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的凛然,“哦,人来了是吗?容我把刀找出来磨磨先。”
接着,一阵阵“哐当、哐当”的刀剑碰撞的声音,伴随着郑意然喃喃的自语声:”“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说我像明大娘,我今天就来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时候真话未必有用,但假话有时候却可以保命。”
这话听着有些熟悉,凌寒带着疑惑看向宋锵玉,希望他可以解惑。
宋锵玉眉目舒展的倚在门边,倒也不吝啬自己的话语,幽幽说了几个词来提醒他:“河边、石子、明大娘、和尚。”
有时候凌寒真的对自己记忆力过好的事情而感到苦恼,要是此时自己想不起来现在就可以厚着脸皮待在这了,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但那时候他不是还没见色起意吗?他俩水火不相容,偶有的口角相争也不奇怪,背地里的诋毁在他看来也是可以原谅的,毕竟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再三斟酌之后,凌寒决定自己还是先溜吧,毕竟命保住了才是最重要的,“阿意现在情绪不太稳定,等她心情平复些我再来找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拒之门外,凌寒摸摸自己被撞疼的鼻子,趴在门上仔细听里边的动静。
郑意然:人走了?你怎么不帮我拦着?
接着里边传来刀划在地板上的“吱吱”声,郑意然的声音又响起:放开,宋锵玉你放开我。
宋锵玉:阿意,凌寒好歹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他吧,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了。
凌寒欣慰的拍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胸膛,阿玉还是对他很好的,而郑意然尽管对他无情,但还是不想放弃她,自己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不,说错了,应该是一个女骷髅动心,哪能轻言放弃呢。
而里面真实的对话和场景是这样的:
郑意然:“人走了?你怎么不帮我拦着?”
宋锵玉一步步走近她,夺过她手中的长剑,伏在她耳畔低语:“你自己招惹的人还想要我帮忙拦着?阿意,你可真是个惹祸精。”
郑意然自然不认同他的话,刚想反驳出声,宋锵玉便眼疾手快的把她死死的摁在怀中,拿着剑的手故作神秘的在地上弄出些声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稍稍松开她。
郑意然得以出声后便挣扎着:“放开,宋锵玉你放开我。”
掌控一切的感觉就是让人舒心,宋锵玉复又把她按入怀中,小声安抚:“乖。”又不顾她的反抗以合适的音量自言自语:“阿意,凌寒好歹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他吧,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了。”
门外的身影离开后宋锵玉才放开她,郑意然像只刺猬般往他身上扎,手握双拳捶他胸口,看到他面不改色、岿然不动后心里大概是不得劲,开始螳臂当车,以头骨为武器往他胸口撞击,大有跟他一决高下的意味。
宋锵玉内心有些不是滋味,这女人智商真的不大够,这就是自己平日里不放心她的原因。
宋锵玉把她一手就可以掌控住的头给固定住,语气颇为无奈,“阿意,你这样可是得不偿失,要是你的头缺斤短两了,可不要赖在我身上。”
郑意然细细思来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她刚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被捂得险些透不过气来,换做谁都会气恼,郑意然仰着脖颈控诉他,“你刚刚想闷死我?”
宋锵玉装的一脸无辜,瞳神乌黑澈然,微微歪着脑袋,“阿意误会了,我那是情不自禁。”
好一个情不自禁,郑意然在他猝不及防之时搂住他的脖颈,想让他也感受一下情不自禁的感觉。
郑意然沉浸在自己的报复行为中,并未发现此时一人一骷髅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宋锵玉掀起眼帘,眼中熠熠生辉,唇角弯弯,下颌向她勾着他劲腰的双腿示意,“阿意,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虽说来日方长,但如果你实在是忍不了,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匆匆忙忙闯进来的福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由于过于震惊,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应该有礼貌的说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吧。而不是呆愣在原地找骂。
郑意然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在外人面前姑娘家该有的羞涩还是有的,意识到有人闯进来,她麻溜的从宋锵玉的身上跳了下来,把宋锵玉推的远远的,自己也后退了几步来撇清关系,继而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既然你们有事情聊我都不打扰了,你们聊。”
宋锵玉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同手同脚走出去的女人,眼中温柔可见,连福伯都差点被他眼中的柔情给欺骗了,但他复抬首时,什么狗屁柔情,都是骗人的,为了处罚可以减轻些,福伯决定先认罪,希望少爷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和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饶恕他,“少爷,我有罪。”
宋锵玉又换上了一贯的伪装,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无害,唯有褐色的眸中揉着细碎的凉意,泄露了他的情绪,“福伯能有什么罪,有罪的是我,千不该万不该的人也是我,我不该在福伯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的时候跟阿意干这种事情,福伯放心好了,以后我跟阿意干这种事情的时候会选一个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日子,免得被福伯撞破后福伯面子上过不去,还得主动跟我认错。”嗓音温润如玉落珠盘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