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刚开始她可能会觉得不安,但现在完全不在意了,毕竟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白婧瑶怨也好,痛也好,都只管冲着蒋宴去,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吹完头发蒋宴去了浴室洗澡,向芷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睡了一下午,现在简直精神灼灼。
过了一会,浴室里的水流声停止了,蒋宴走了出来,向芷依侧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同样穿着浴袍,在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
两人各躺一边,向芷依倒是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本就身形瘦弱占不了多少地方,因此中间空了很大一块,显得特别泾渭分明。
蒋宴对此很是不乐意:“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点。”
向芷依不想因为这个跟他发生争执,默默挨了过去。
蒋宴:“再近点。”
已经挨到了身边,再近就……
向芷依干脆拱进他怀里,还抬起一条腿搭在他身上,很明显的赌气之举,甚至带着点挑衅。
但蒋宴却什么都没说,似乎还挺满意,他把被子往上拽了点,关掉大灯,只留了床头的小灯。
周围静了下来,向芷依睡不着,喊道:“蒋宴。”
蒋宴正在看手机,闻言“嗯”了一声。
“你这次回檀城还打算住在龙吟山顶别墅吗?”向芷依有些犹豫地问,“能不能……换个地方?”
“为什么?”蒋宴问。
“……那里太空了。”向芷依顿了半晌才说,其实是因为害怕,他们在那所房子里都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不知道蒋宴能不能懂。
蒋宴许久都没说话,向芷依抬眸看着他:“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当时停电了,连张妈都不在,只有我一个人,手,脚都伤了……”
要说受伤,她在那所房子里受过的伤简直多不胜数,但只有那一次不是因为蒋宴造成的,所以才会特地拿出来说。
蒋宴当然也记得,那次还是他回来把她抱上的楼,他也不是没听进她的话,只是此刻看着她小心翼翼,还有一丝丝委屈的眼神,控制不住有点心猿意马。
多少人说他冷情冷欲,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大概是把全部的欲念都用在了向芷依身上,无药可救般沉堕。
因此当她又喊了一声:“蒋宴?”
他直接把手机往旁边一放,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向芷依愣了一瞬,此刻她这个姿势简直任由他予取予夺,她被他吻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就在这时蒋宴手机忽然响了。
他置若罔闻,向芷依倒是偏头看到了来电显示:婧瑶。
白婧瑶居然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是有事?
还是刻意?
无心?
亦或是蓄谋?
向芷依忍不住有些愣神,蒋宴却因为身下人乖了许多而更加情难自制,吻从嘴唇移至耳侧,再到脖子,动作几近失控。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这次蒋宴也看到了,尽管满脸郁沉,却还是停下来点了接听:“喂,婧瑶,怎么了?”
白婧瑶不知说了什么,蒋宴略微带点安抚的语气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向芷依在一旁看着,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和白婧瑶争风吃醋的资格,但心里依然有些不忿,啧可能是不愿意看着蒋宴掌控一切,于是冲动之下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探起身体,如同蒋宴刚才吻自己一样,吻住了他的唇。
虽然之前她也主动过,但这一次的目的性太明显了,她撬开他的齿缝探进去,唇舌翻转,激烈而又大胆,蒋宴着实被惊到了,以至于第一时间都忘了有所动作。
手机里白婧瑶的声音还在继续:“蒋宴,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听不见了吗?蒋宴?”
蒋宴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就要推开她,但向芷依都已经做了,又怎么会轻易结束,她像一条水蛇一样缠着他,吻他。
尽管知道她不安好心,但蒋宴还是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手机那头白婧瑶仿佛觉察到了什么:“蒋宴,你在做什么?”
蒋宴猛一用力把向芷依掀了过去,对着手机道:“我已经睡下了,你直接打电话叫客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
说完迅速点了挂断,然后捞过向芷依压在身下,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找死是不是?”
向芷依目的达到,不吭声了。
蒋宴用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嘴角勾起熟悉的冷笑:“向芷依,让我再教教你,这世上做任何事都得付出代价。”
他说到做到,为此向芷依第二天几乎起不来,腰是酸的,每一块骨头都是软的,精神怎样不清楚,总之能感觉白婧瑶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他们是当天下午到的檀城,时隔一年再次踏上这座城市,向芷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冷漠。
昨晚蒋宴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她换个住处,但事实上已经安排了,只是新换的地点让她倍感无语。
还是在龙吟山顶别墅,只不过不是原先的那栋,而是另一栋小一点的,并且把她的卧室改到了楼下,除此之外还把以前的保姆张妈请了回来。
向芷依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这里,但已经如此也没多说什么,蒋宴把她送回来后就走了,一直到晚上还不见人影。
在檀城的蒋宴终究和在澜溪镇的蒋宴不一样,向芷依之前只顾得上惊惧,倒没有想其他的,直到此刻独自坐在偌大的房间,才一点点被落寞和空寂所吞噬。
她之前的人生只有以后,未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怀念过去。
她想念那个时时对着自己笑,处处围着自己转的蒋宴。
可那终究也是过去式了。
“向小姐。”外面传来张妈的声音。
向芷依回过神,走过去把门打开:“怎么了?”
“过来吃饭吧。”张妈亲切地冲她笑道,“我做了你爱吃的椒盐排骨和虾丸汤。”
张妈厨艺很好,但向芷依对吃饭一向没什么热情,或者说得视心情而定,从前便吃一顿丢一顿,没有规律,张妈都习惯了,一般都是问好了她想吃什么再去做。
但今天刚回来,尽管向芷依不想吃也不好拂她的意,于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张妈见她在餐桌前坐下,很安静地吃起了饭,不由感慨道:“得亏你回来了,不然先生能急死,你是不知道你刚走那阵子,他憔悴的简直都不能看。”
向芷依动作微微一顿。
张妈继续道:“他那时候什么都不管了,没日没夜的找你,可又找不到,愁的天天喝酒,有一次甚至喝到胃出血昏过去了,还是白小姐打电话叫的救护车,结果第二天听说你有了消息,也不顾还在住院,直接把针头一拔就走了,我当时瞧着那情形,你要是找不到,只怕先生也活不长了。”
她说到最后更加叹息了一声:“向小姐,以后可千万别再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真会要了先生的命的,你们还年轻,一辈子长着呢,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向芷依喝着汤,看似不为所动,一滴眼泪却毫无预兆落进了碗里。
她和蒋宴到底谁会要谁的命?
到底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
到底是谁的错?
*
紫轩楼,九楼包厢。
林暮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看着蒋宴:“半年没见,我看你的状态比在檀城时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莫非澜溪镇的水土养人?”
“说什么呢?”蒋宴面色沉静,看了他一眼,“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向芷依在澜溪镇?”
“因为答应过她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你。”林暮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你知道我的,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但你更不会轻易答应别人,尤其涉及到我的事。”蒋宴看着他,“向芷依做了什么,让你答应帮她?”
林暮笑了:“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蒋宴眉头紧蹙。
“算了,反正你已经找到了她。”林暮叹了口气,竟然罕见地顿了片刻才道,“求我,跪下来求我。”
第20章
蒋宴回到家时张妈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客厅一片漆黑,他慢慢走到向芷依房间门口,手都搭上了门把,但最终没有拧开,片刻后默默转身上了楼。
向芷依第二天在一片安静中睁开眼睛,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夜朦胧,总觉不安稳,这会儿醒来也不想睡了,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