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大人?”
郑泽润还没出声,倒是他的手下率先开了口,说话间,他们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铲子、铁锹,明显的有要跟对方拼命的意思。
不想多跟他们废话,刚刚下令的人直接亮出了手中的令牌。
“大理寺?”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手中所举的令牌,郑泽润一脸惊讶道:“这位可是大理寺卿,刘文智刘大人?”
“正是本官!”冷冷的回应了一声,刘文智向着手下之人一挥手下令道:“带走!”
“等等!”郑润泽一头雾水看向刘文智问道:“刘大人一来就让人将下官羁押,不知下官犯了什么罪?”
“你见财起意,贪赃枉法,私吞朝廷拨下的修河款,导致河坝决堤,民不聊生,你自己做的好事,怎么现在倒是问起本官了?”刘文智不耐烦反问道。
“下官兢兢业业,一心为民,不该动的钱款,下官从未拿过分毫,何来私吞修河款一说?”
昨天,郑泽润八百里加急,呈上奏章,说明洛城河坝决堤之事,希望朝廷可以尽快拨款,以做修缮之用。
可他却没想到,修河款没等来,自己倒是多了一个莫须有的贪污罪,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郑泽润着实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大人一向两袖清风,这一次为了及时修补河坝,大人更是拿出了他的所有家当,又怎么可能贪污什么修河款,你们不要含血喷人!”
对于刘文智所说的罪名,郑泽润的手下,显然并不认同,只听人群中有人替他抱不平道。
“就是,当时修缮河坝的时候,我们大家可都在场呢,所有的款项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另有人接过话继续道。
“难道你们不知道账目可以造假吗?你们的郑大人,作为洛城知府,整个洛城就属他最大,想要用假账目糊弄你们这些无知小卒,有什么困难?”眸光阴冷,刘文智不屑道。
“不可能,我们大人不可能做那种事,你们说郑大人贪污修河款,可有证据?”有人提出质疑道。
“证据?”唇角一勾,刘文智冷哼一声道:“赃款本官刚刚已经带人搜出来了!”
说着,刘文智向着身后的侍卫一伸手,当即有人把一个木盒递到了他的手上,将盒子打开,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叠钞票。
将钞票捏在手里,刘文智挑眉道:“这些正是在你们郑大人的府上搜出来的,一个八品知府,若是两袖清风,十辈子也暂不出这么多钱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郑泽润冷笑一声道。
虽然生性耿直,但活了大半辈子,这个时候,他也明白过来了,难怪他迟迟等不来朝廷的拨款,原来他递出去的奏折早就石沉大海了。
“带走!”一脸冷酷,刘文智沉声下令道。
“大人!”眼看着郑泽润被拉走,洛城府衙的侍卫们急了,手中的家伙不觉举了起来。
“怎么?你们是要造反吗?谁敢反抗,给本官一起带走!”见状,刘文智声音愤怒,大声吼道。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郑泽润知道,自己的人与大理寺对上,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己终究是难逃一劫,他又怎么能让兄弟们无辜受累。
“住手!”郑泽润突然怒喝一声,所有人都齐齐向他看去,手上的动作自然也就顿住了。
第30章 有贼?
“刘大人,下官愿意跟你回去接受调查,但洛城的河坝依旧还存在很大的风险,希望朝廷可以尽快派人修缮,以免海水再次决堤,殃及城中百姓!”
向着黑海那不停嘶吼着的汹涌浪涛看了一眼,郑泽润眉宇间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这是自然,郑大人走后,很快便会有人来接替郑大人的工作,你大可不必担心!”说完,刘文智一边转过身子,一边不耐烦地落下了三个字,“赶紧带走!”
“大人!”知道此行必然是凶多吉少,府衙的侍卫们满是担心的喊着,同时不甘心的跟上了被押着走在前面的郑泽润。
“都退下!”严厉的将人呵止,随后郑泽润转了语气道:“以后你们要好好守护洛城的百姓!”最后落下这么一句,郑泽润再也没有回头。
子时,刘府。
所有房间的烛火都已经熄灭,整个院落黑漆漆的一片,一抹黑影隐匿在屋顶,小心的探查着四周的情况,确定无人之后,他翻身跃下。
轻轻推开房门,黑衣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这间屋子的主人,今晚并不在家。
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黑衣人开始在房间里四下翻找,床头、抽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可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难道那些东西,刘文智没有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黑衣人在心中思量着。
“不可能!”很快黑衣人又否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刘文智行事谨慎,事关身家性命的东西,八成只有放在自己的枕边,他才能安心!”
“枕边?”突然想到了什么,黑衣人当即向床的方向折了回去。
刚刚,枕头、被子、褥子下面他全都找过了,既然不在明面上,那么……
思索着,黑衣人举起手中的火折子,细细的观察着床头的雕花木板,好像有所发现,黑衣人伸出食指轻轻在某处扣了扣。
果然,里面是中空的,隔着面纱,也可以看出来,黑衣人的唇角明显的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摸到床板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他轻轻按下去,那雕花木板上当即开出了一个暗格。
两个厚厚的本子映入眼帘,黑衣人立刻伸手把里面的本子取出,翻开去看,他的双眸中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寻了几页比较重要的撕下来揣进怀中,黑衣人又重新将那两本册子放了回去,并将暗格关好,一切恢复原样后,他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抬脚便往外走。
刚刚走出去,黑衣人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清晰地口哨声,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晃晃悠悠正往这边走着。
赶紧闪身躲到墙壁后面,黑衣人紧张的探查着那人的动向,眼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黑衣人手中拈了一枚银针,随时做好了下手的准备。
可谁知那人走着走着竟突然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子,原来是起夜,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银针随即收了起来。
趁着那人在茅房里的功夫,黑衣人足尖轻点,快速施展轻功而去。
瑞凌王府雪月居。
屋内烛火已熄,今晚何沐晚早早的便上了床,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回想着白天与北冥尘的几番交谈,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隐隐的透着不安。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既然他明知顾世崇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并要用毒来控制他,他为什么毫无作为呢?
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会忍不住为他担心,何沐晚不由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定是闲的没事干!
想着想着,她不觉又想到了北冥颜。
曾经他们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一起看过大海蓝天,听过鸟兽虫鸣,一起放过风筝,打过水仗,他知她喜欢梅花,会特地折了送给她,他甚至还亲手为她画过梅花……
所有的点滴美好,恍若昨日,可转眼间,他们便形同陌路。
他们之间一起经历的所有浪漫,都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但让她印象最深的,始终是那一日,他们在雪地里的初遇。
就在她看清伸手将自己滑落的身子接下之人那张妖孽般的俊脸后,她的一颗芳心便从此沦陷了,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何沐晚的心跳还是会不由的加快。
如果当初遇上的人是北冥尘呢?那自己是否会像爱上北冥颜那般爱上他呢?不知不觉,这样一个问题就在何沐晚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何沐晚,你想什么呢?”在心中喃喃道,她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
阖上双眼,何沐晚不想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刚说服了自己准备入睡,她突然听到外面转来了一阵脚步声。
寂静的深夜,那声音听得格外的清楚,感觉到那脚步声渐渐向着自己的房间靠近,何沐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大半夜的,王府里不会是进了贼吧,怎么办,何沐晚心中七上八下,因为紧张,她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