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调戏，明曦脸上刚刚激情留下的潮红不由得加深了，他忿忿地在对方最敏感的地方轻啜了一下，听她不自主的呻吟宛如报仇雪恨，不甘心的又撑在她身上想要继续。
亦然这才终于不再恋战、拥住他紧紧抱实不许他再动：“留到晚上？虽然我有点累，但还是可以陪你勉力一战。”
他的桃花眼提溜一转，才终于舔了舔嘴角，好像吃干抹净了一般罢了休。“那就晚上吧。”以及这次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不知深浅的给自己下了这个不容易达成的军令状，又径自得意起来。
两人终于在傍晚时分出了门，亦然这才提心吊胆的打开黑莓，生怕错过了什么大事。
这本该是场完美的旅行。毕竟是这么许多年来第一次、两个人在一个遥远的地方、真正意义上的首次旅行。即使抛开它本来就被寄予的意义和期望，它也本该是一年多来关系发展的一次高潮，或者最少也该是一次全身心的放松。
可惜第三者永远都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天晚上在秋叶原，周围大大小小的人形立牌层叠拥簇着、让人有置身于二次元漫画世界的错觉。明曦走一路同亦然介绍一路，这高高低低站着的，哪些是他看过的、玩过的、哪些又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她却只是嗯，少有互动。三四个街区走过来，她总是在低头皱眉在抠弄着自己的黑莓。让明曦觉得自己一直在同空气对话，哪怕空气都还比她更专心一些。
明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顿下来，一句话不说，原意是想在这个标志性的街口拍照留念，她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停下，脚步不停的又向前走了数十米，这才留意到身边人没有了，回头开始张望。只见远远的明曦在人群里瘪着嘴、带着陌生的叹息。不好，她赶忙回头、三步并两步地跑回去挽上了他的手。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处理么？”
亦然点点头：“就那个上海的项目，客户突然想要十月份宣布交易，之前和董事长谈不下去的价格，突然就有了突破口。董事长想在下周见面重新对之前报的价做一个回应，这就在问很多我们估值和尽调的细节。”
明曦似是没有在听，眼神追着一辆飞驰而去、印着漫画人物的公车，似是无心的说了一句：“比我还重要么？”
亦然抬眼、手还停在键盘上，慌忙掐了掐自己的指头，将黑莓索性丢进了背包里，双手挽住他的左臂、又探进口袋里意欲与他十指相缠，才将头靠了靠他的肩，很柔软地说：“当然是你重要。”
“你的工作当然重要，只是，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我说了这么几车话，你统统都没有在听。”他说的甚是委屈，让人有点心疼。”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尽量不看，有事才看行么？”恰巧就在这时、一分不多一秒不少，黑莓突然不识眼色地震动了起来，不知疲倦、不可忽视。亦然尴尬的看他，像是一种试探、又似是请示，见对方沮丧的看了自己半晌一言不发，心一横说了句：“算了，不接了也不会怎么样。”没想到它就真的安静了。
静了只一秒，又开始催命似地震动起来，亦然无奈地笑笑、满是讨好，说了句：“要不我关机吧，回去再处理也可以。”
你女朋友这工作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他不知为什么想到洛凡的那通电话，委屈里又带着十二分无奈，才回手捏了捏她放在口袋里的手、强装大度的说：“你接吧，一直打，估计是重要的事。”
亦然想了片刻、仍未动作，却被明曦一手将黑莓从包里抽出来递给了她：“喏，接吧，我不生气了。”
她这才如释重负的接起电话——
电话里非常急切的声音穿越过耳机飞奔出来，将电话对面急切的语气化成有形的声浪，甚至都让明曦感觉到了些许压力。
“亦然，董事长刚把最新的门店数据发过来，这三个月和之前预测的趋势有很大的出入，要放到模型里重新看一看，而且，我仔细看才发现，是不是之前门店预测和我们说的方法不一样？我们说的是不是按坪效再乘单店数据，最后呈现出来的是按单人？是怎么回事啊？”亦然赶忙按下静音对明曦小声说：“是客户。”
这才不自觉走远了两步，一手笼住话筒，对着手说：“不好意思啊，Kate 姐，我其实这周请假了，这会儿正在外面。”
对方忽然一口气上来：“这怎么能行？ ！下周要再谈价，你这时候去休假？这数字对不上，你们工作怎么做的？”
第44章 急躁的代价
魏巍撤了、洛凡不在项目上，客户的骂，只能自己扛了。哎，她对着漆黑的夜空吹了口气，给自己加了油，又对着话筒继续说：“您放心，我在外面也可以工作的，我刚刚的意思是我在的地方有点吵，有的敏感的话也不方便说。”她又带了声涩涩的笑声：“另外那个，下周谈价不也是今天才敲定的么，我请假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数字上，我今晚查一下就回复您，之前做了这么多次，应该不会错的。”
Kate 定了定神，正色的问：“那现在谁会来改这个模型呢？你白天在外的时候我找谁？你们不要以为之前做了很多工作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咱们毕竟连聘用函还没有签下来，另外那家投行每天追我追得很紧的。”
不知为何，她平凡的问话里好像字字诛心。
亦然仔细斟酌了一下语句，又确实找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只得还是卖了自己出去：“Kate 姐，我晚上回酒店改好了给你发过去行不行？我在香港还有个小朋友，她没有休假，我可以让她先改起来，我一回去就看。说实话这个我们前前后后也都改了小半年，中间的情况我们都是很熟悉的，我保证这个事情不因为我的休假受到影响，你看可以么？”
她顿了顿，又说道：“亦然，这个如果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么？这是用来谈对价的材料，你准备要怎么交代？”
亦然手有点抖，差点就掉了手机，忙抓紧了咬着牙说：“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个误会。”
Kate 这才叹了口气，颇为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亦然却半刻未等就拨通了凡时的办公室电话：“又来了…”
凡时：“姐你不是在和男朋友休假么？”
她抬眼看看那边低头走路的明曦，挤出一个微笑：“这不是身不由己么？算了废话不多说，咱先把正事说了吧。你能不能去再看看这个模型，我记得我们是用单店坪效做的，为什么她说我们用人头呢？ 这模型几个月前做好的，一直改，我都有点记不太清来来回回改到哪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眼？顺便的，说下周又要谈价，可能得把估值的 ppt 给找出来，做好准备改了模型再刷一次。”
凡时一连串好的好的说完，天色已经完全落了幕，那些青色的黛色的还透着一层薄薄蓝雾的颜色完全褪去，似是很郑重地在说，这一天结束了。
抛开那些灯火通明的游戏店，街边卖周边的小店都已经陆续打烊了。亦然退回到明曦身边，牵回他的手默默走着，觉得这时连句对不起也说不出口了。
明曦仍是像下午一样紧紧的将她笼在怀里、一路从地铁站走回了酒店，进了房间才松开，全程未说一句话，自己默默地去洗手间准备洗漱。亦然看他不开口，凑上去从身后搂住他，在后颈上轻轻亲了一下，问道：“你还在生气呀？别生气了好不好。”
明曦正发着呆，不小心水溅到了身上、才反应过来关上了水龙头。“我也没有是在生气。”
亦然搂紧他不说话，双手越环越紧，宛如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胸膛里。“那你一路不说话，是在生什么闷气？”
“我也说不清…”他垂下头，竟对亦然的亲热毫无反应。
“我大概就是，也为你抱不平。好不容易休个假，不能消消停停让人休息休息么？什么事情今天不管能火烧眉毛么？什么事情别人就管不了么？都给你一个人管，还不把你累死了。”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像是在撒娇一样，毫无分量：“我也觉得我什么也帮不上你忙。你还要加班不是？我什么也帮不上…”说着一股无名火竟没由头的烧来自己身上，又生起自己的气来，独自坐到床边上气鼓鼓地刷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