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整个儿抱起,走到洗手台前,将她身子正面压在洗手台上。高希言不发一言,抬起脸,从镜子里看到他在她身后,拉开裤链,裤子退到脚边。他一手托起她的腰,一手扣住她肩膀。她紧紧咬牙,上身被直接压在洗手台上。
在绵绵不断的进攻后,他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阿希,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
高希言洗第二次澡时,施友谦已经擦拭完身子。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他坐在床上,打了个电话,让人给他送衣服过来。
挂掉电话,他想了想,又打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言简意赅:“两件事:第一,将周礼家彻底搜查一遍,这是文先生的吩咐,要快。第二,有一个人,要把他收了。我待会把名字发给你。”
他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把手机放在一旁。百无聊赖,他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新闻,媒体不知道从哪里收到风声,知道此前命案的嫌疑人是圣心医院院长助理。屏幕上,黄瑞风正被各大媒体围堵,脸上强压着嫌厌之色。
他站在十几个麦克风前,煞有介事地说:“一切以警方消息为准,我们现在不方便对外发布消息。”
站在他身后的好像是他女儿,头发随意披在肩上,神色异常凝重。 她不明白,为何警方还没公布消息,全城媒体却都知道了周礼是嫌疑人。
施友谦抱着双臂看屏幕。他听到声音,回过身,见高希言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电视,最后若无其事地绕过床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衣服穿上。
施友谦走上前,从身后环抱住她:“搬到我那里。”顿了顿,“现在太乱,我担心你安全。”
高希言利落地拿了一件 T 恤,直接套在身上。她穿上裤子,转过身来,又是那身毫无性别的装束了。她突然问:“记者那边,是你放出消息?”
“当然。”施友谦不被她察觉地微笑,“即使他洗脱嫌疑,也无法再立足社会。”
在操纵舆论这点上,施友谦也相当谨慎:既要让全城知道周礼是嫌疑人,又不能让舆论过分不利于周礼,让辩方律师有机可乘。
这些事情,高希言都无需知道。
他在她耳朵上轻轻一啄,低声问:“怎么样?搬去我那里,嗯?”
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当然也包括这个女人。她的行踪,她的肉体,她的一切。
高希言没有太多犹豫,点头说好。
第60章 【60】你一定感兴趣
那个小女生已经很久没在便利店打工了。K 坐在店里,打开一盒牛奶,慢慢把它喝完。交接班时间已过,那个叫张秀汶的女生还是没出现过。
他离开便利店,身子融入夜色。这附近有个很有名的茶楼,他刚来新濠时,Money 带他去过。他记得茶室墙壁上挂了好几面镜子,镜子之间有一个神龛,供奉着圣母玛利亚像。当地老头老太就在这几面镜子下坐着,翻开当天的报纸,大声说话。粤语给他的感觉总是太市井太聒噪。他在电视上看到中国人说北方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并不这样。
但后来他知道,是因为那时候他没有接触过当地的女孩子。年轻的女孩子,无论是哪个地方的,说哪种方言,咬字都是软软的,带点笑,多么神奇的生物。
他忽然又想起那个总是会莫名其妙脸红的店员张秀汶。
K 住在离便利店两条街的旧楼上。邻居不是做皮肉生意,就是印度人跟土生葡人的家庭小餐馆。楼上还曾经有个私人补习社,但今年好像关闭了。当年,看着戴眼镜穿校服的学生,跟“一楼一凤”们在同一个狭窄楼梯上上下下,亦是一景。
他上楼,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门开了,他走进去,伸手去开灯,却发现灯坏了。
他环视一眼室内,里面没有人,东西没有动过。但沙发上方那个窗户上,隐隐透出睡房门后有一个人。
K 不发一言,轻掩房门,慢慢退出去。而后,他飞快转身,几乎以箭步冲下楼。
身后很快响起追赶声。
他出了建筑物大门,在大门旁抄起一根木棍——那是他平时放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他转头看附近——因为杀手的身份,他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居住。这附近只有一个废弃了的旧监狱,一个只有白天才开半天门的小庙,还有生意不咸不淡的五金行,也都早早打烊。此刻,他无处可逃,于是快步朝人多的地方奔去。
两条街外,那个便利店所在的街区,有大排档、冰室跟居民楼。他的双脚快步朝那里奔去。
但已来不及,身后突然一沉,已是重重挨了一刀。
他腰间有枪,但是他不想在这里掏出来,枪声必定会把警察吸引过来。而且对方身上也必定有枪。他已受伤,行动不及对方迅速。
这么想着,他反手用木棍劈在对方头上。回过头一看,对方三个人。看身形跟动作,也是职业杀手。可见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他背部极痛,但仍死命忍住,咬牙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后面三人紧追,往他手臂上又是一刀。
这时,前方突然走来两个正在巡逻的年轻警察。一个对另一个说:“新濠治安好,这份工其实很不错啦。晚上走一走,身体好,不易老。老婆本嘛,很容易赚到的。”另一个说:“但是我女朋友整天说,叫我要不就去赌场谋个好点的职位,要不就到大陆闯一闯。”另外那个又说:“哈?到大陆闯?新濠人不愿意往外走,你女朋友怎么这么有事业心?”
K 脱下外套,捂住手臂伤口,脸色如常地往两个警察方向走。
身后三人见状,很快消失。
那两个警察跟 K 擦肩而过,继续聊着天。一个人突然开口:“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没有啊。你是不是鼻子有问题?”
“可能吧,前阵子有点感冒,估计还没恢复。”
“我跟你说,去香港的药房买点葛根汤冲剂,感冒初期就饮,好掂!”
K 往便利店方向走去,那两个警察跟他走远。K 看了一眼,大排档今天没开门,冰室没什么生意,只有便利店里还有一个店员,正在低头算账。警察一走远,那三人随时会回来。
正在这时,从便利店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她扬手,喊了一辆的士。开了车门,她一抬眼见到 K,怔了怔。K 认出她就是张秀汶,只是今天没穿便利店制服。这时,K 的手剧痛难忍,捂着手臂的外套掉下地来。
张秀汶一眼看到他手臂上的血,顿时明白过来。她急匆匆奔上前,一只手扶住他:“快上车。”
张秀汶用外套捂住他伤口,扶她上了车,司机问:“去哪里?”
“等一下。”她说,又低声问 K,“要去医院吗?”
“不要——”他咬着牙,大滴大滴的汗往下掉。
张秀汶明白了,跟司机说了个地址,又让司机开快一点。几分钟后,的士到了新濠大学附近,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下。张秀汶把 K 扶下车,等的士开远,才把他扶到旁边那栋楼里,开了门,把他安顿在沙发上,又转身去拿纱布跟药。
“忍着痛。”她说。
虽是夜深,但外面传来年轻人打游戏、派对、或是熬夜复习大声背书的声音。张秀汶说:“这里多数是学生在住,有点吵。将就一下。”
不,K 觉得非常好。多少次他看到那些大学生,心里都有种遥远的向往。
张秀汶在为他处理伤口,着急地说:“什么人这么狠……把你伤成这样……”
他觉得很累,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听她说这话,又睁开眼睛,居然看到她在流泪。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身体实在太疲累,于是沉沉睡着。
警察在周礼住处搜索过一轮,没有任何发现,于是离去。
施友谦的人又在周礼家搜了半天,完全没搜到跟契爷相关的任何东西。就连医疗中心的资料都没有,似乎全都留在中心里的。厚厚的一叠叠资料,不是就是圣心医院的会议纪要,就是人事档案,规划方案。
他们只得跟施友谦说:“连警察都搜不到东西,我们也搜不到,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啊。”
施友谦连声骂他们白痴,自己到周礼家来。
周礼的私人物品很少,他连大学跟工作获得的荣誉证书都全部没保存。唯一跟个人相关的,只有学位证书、身份证明材料一类东西。施友谦手下将周礼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桌面上摊开一叠叠文件,都是圣心医院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