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楼红着脸道，“我拍不了，身上都是伤，拍出来不好看。”
前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上次有个客人说，特别想把你正脸录下来，把摄像机架在墙上拍，他自己留着看，不会外传的，价钱你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蒋小楼本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听到那句“价钱你定”，他竟有点动摇了，要是能拿到一大笔钱，蒋黎就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就跟他约法三章，不要再来打扰他，甚至可以把妈妈接到自己身边。
蒋小楼犹豫道，“我再考虑考虑。”
第5章 “您看我已经变成这样子的人了，…
10.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宋徵一直让刘钊帮忙盯着会所那边的消息，他自己则常常回学校去上课，但好学生蒋小楼却三天两头请假，宋徵几次回寝室，都赶上他在睡觉。
直到一个月以后，小楼一夜才又去了会所。
宋徵这次过去得很早，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碰蒋小楼，他早早地等在小楼一夜的院子里，看着小楼一夜朝墙外伸出两只脚丫，用脚尖点了点草地，撩拨着柔软的草叶，绷紧的小腿和脚背线条流畅，像在月光下跳芭蕾。
蒋小楼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那么单纯地做着那么淫贱的事情，让宋徵又恨又怜。
他走到墙边，在草地上坐下来，拿出提前写好的纸条，透过流苏的缝隙塞了进去。
11.
蒋小楼摸索到那张纸条，上面的字是用夜光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应该是左手字：“跟我说说话吧，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蒋小楼有了一点预感，他问，“您是上次那位吗？帮我揉脚踝的那位？”
那双手又握住了同样的位置，蒋小楼就欢喜起来，同时又觉得这位客人实在很谨慎，来这里一点都放不开，不仅不敢开口，连字迹也要隐藏。
既然要聊天，可两个人又不认识，那该说些什么呢？蒋小楼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趣极了，他总不能跟陌生的客人倾诉自己童年的不幸，那剩下的就只有学习和打工了。
很明显，客人是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蒋小楼之前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也曾碰到过客人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他觉得这个客人应该也一样，是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有圆鼓鼓的啤酒肚，头顶半秃，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每个人的欲望发泄途径都不同，有的客人喜欢用粗长的假阴茎干他，他就竭力配合着表演，称赞对方强悍的性能力，满足他们代偿的渴望。
而这个大叔不一样，他喜欢聊天，且自己不开口，大概内心里还住着一个闷骚的少年吧。
·
蒋小楼认为自己很善解人意，他决定给客人讲讲自己暗恋宋徵的事情。
“您想象一下，他是那种个子很高，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他笑起来连空气都是甜的，他没有对我笑过，我是在旁边看到他对别人笑了。
“他们都说，他家里很有钱，又说他不学无术什么的，但我看到过他在宿舍楼下帮清洁工叔叔捡银杏果，您应该不知道吧，银杏果很臭的，那么臭他都愿意帮忙，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真的很喜欢他啊，我觉得他是那种我一辈子都高攀不上的人，我们能被分到一间寝室，就已经是我运气爆棚了，上次他回去的时候，还邀请我去吃宵夜呢，我当时都高兴得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还有一个月就是毕业典礼了，我听说他毕业以后要出国，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之前也想过要不要跟他表白心意，但是，现在，我觉得还是不用了，您看我已经变成这样子的人了，连开口都会玷污他。”
12.
在皎洁如水的月光下，宋徵听着蒋小楼诉说自己隐秘的心意，这一幕就像梦似的那么不真实。
原来蒋小楼喜欢他，而且喜欢了那么久，可他一直都没发现。
要不是因为他在刘钊那里误打误撞地看到了小楼一夜的视频，又按图索骥地找到这里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蒋小楼喜欢他。
有时人心隔肚皮，哪怕共处一室，也无法窥知对方胸腔里汹涌的爱意。
三个小时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蒋小楼走之前对他说，“这次请您千万不要付钱给我了，我受之有愧，跟您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
紧接着宋徵就听到墙那边叮叮当当的轻响，蒋小楼那么乖，明明只是聊天，却仍然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绑起来。
蒋小楼对别人也这么乖吗？不是说喜欢他，为什么又出来卖呢？宋徵一把抓住蒋小楼的脚踝，他力气有点大了，蒋小楼痛呼一声，却没有挣扎。
“您怎么了？”那人怯怯地问。
宋徵挫败地松开手，受了惊吓的蒋小楼迅速地缩回去，宋徵都可以想象得到他赤着脚逃跑的样子，像某种昼伏夜出的小动物，在黑暗中遭遇了凶猛的野兽。
宋徵站在院子里，打电话给父亲手下的秘书，“张叔，帮我查个人，蒋小楼，我想知道他家庭背景，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宋徵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原来蒋小楼的父亲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赌徒，脾气烂到极点，工作早就丢了，连邻居都看不过眼，曾经向派出所举报他家暴，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第二天下午宋徵去了一趟蒋小楼住的地方，在邻居的指点下，他远远地看到了蒋黎，天还没黑呢，他已经喝得烂醉了，嘴里哼着歌，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最近这酒鬼心情不错，”邻居低声对他说，“天天有酒喝，有牌打，听他跟人家吹嘘，说是他儿子蒋辉要挣大钱了。”
宋徵在回去的路上耽误了些功夫，没接到刘钊的电话，等他终于有空拿起手机，才看到刘钊两个小时前的消息：“徵徵，小楼一夜今晚要去那边，你要去就赶紧的，好多人等他呢。”
宋徵急得掉头就往郊区方向开，心想这家伙怎么回事？昨天就不应该听他的，给他留点钱，他就不至于今天又去一次。
·
等他赶到会所的时候，小楼一夜的院子里已经有人了，院门上着锁，宋徵听见里面的啜泣声，还有断断续续求饶的声音。
他想都没想，纵身一跳爬上了墙，翻进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叉着腿站在灯光下的胖子，那人裸着肥白的上身，裤腰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没听见背后的声音，只顾低头套弄自己的家伙。
宋徵疯了似的冲过去，对着那人的侧脸就是一拳，沉重的肉体倒在草地上，发出滞闷的声音，那人尖着嗓子骂骂咧咧，宋徵用皮鞋踩住了他的脸。
“他说不要，你没听见？！！”
“妈的……”
“滚，”宋徵的鞋尖在他脸上碾过，“滚！”
第6章 “小楼一夜，知道我是谁吗？”
13.
今晚的客人一时兴起，边弄他边对着他打手枪，后来射了他一身，蒋小楼一直忍着，直到他听见那人说，“宝贝这么骚，叔叔亲自来干你好不好？”
蒋小楼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他意识到自己无比抗拒别人进入他的身体，他怕极了，感觉到那人开始弄他前面的时候，他哭着叫停，拼命挣扎，却只能移动极其有限的距离。
他如刀俎间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宋徵的声音。
宋徵的声音他不会认错，哪怕宋徵打个喷嚏他都能听出来，蒋小楼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他不知道宋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墙那边。
他为宋徵留着这张脸，宋徵却看到了他最脏的样子。
他想去死了，真的，让他去死吧。
14.
“放开我！”蒋小楼挣扎的力度忽然变大，铁链哗哗作响，“放开我，放开我！”
宋徵急忙抓住他的脚踝，安抚道，“我放我放，你别乱动。”
蒋小楼在墙那边哭，宋徵在这边解链子，他想给人擦擦被弄得黏糊糊的下半身，可是蒋小楼尖叫着不让他碰。
宋徵心一横，就不给他解了，让他继续吊着，同时语气也冷了下来，“小楼一夜，我现在让你别乱动，你听不懂吗？”
蒋小楼打了个激灵，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倏地安静了下来。
宋徵这才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一包柔湿巾，抽出两块来给蒋小楼擦拭，他活了这么大，从没觉得这么憋屈过，要擦去别的男人射在小楼身上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