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拍照。”子龙淡淡地说。
“知道，知道，你有很多奇怪的习惯。”宛宜咬住下唇。
“有吗？”子龙惊讶地瞥了宛宜一眼。
“有啊，譬如，还不爱笑，这几天出来玩，我总觉得你闷闷不乐，似乎不开心。”宛宜缓和地说出心里的抱怨。
“我以前就说过，我不爱笑。”子龙的脸色丝毫不变。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宛宜立在原地，不往前走了，怔怔地望着子龙。
她没有生气，只是想不通。
“我……我从小就这样……”子龙没有回头，凝视远方说。
宛宜快步走到子龙面前，说：“那现在开始为我改变一下，多笑一点嘛，笑一笑，十年少。” 说完，右手食指伸向子龙嘴角。
宛宜记得子龙和自己刚认识的时候，是喜欢微笑的，还会讲一些有趣的话。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变得不爱笑了。即便如此，宛宜仍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爱。他越神秘，宛宜就越痴情。
子龙抓住宛宜的右手，盯着宛宜，眼神飘忽不定，垂下眼皮，严肃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我怪，只是你没习惯而已。毕竟每个人经历不同，不可能人人性格都一样。你别因为我平时冷淡而生气，不值得。只要日子久了，我们就会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宛宜盯着子龙的脸，说：“不是冷淡不冷淡的问题，要是你这样照顾我还算冷淡，那我也太不知足了。我只是希望你多笑一点。”
子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宛宜，又垂了下去，声如闷钟：“我对你好吗？你觉得幸福吗？请……如实告诉我。”
宛宜从没见过子龙这个样子，郑重其事中仿佛掺杂着若有似无的失望。她动动嘴角，认真地点点头，慎重地说：“好，你对我好。我很幸福。”
“那就好，我担心自己对你不好，你会怨恨我。”子龙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宛宜的手。
“怎么会？你对我很好。”宛宜望着子龙那张她还没完全读懂的面孔，越是没读懂，越是有迷惑，她越想靠近他、了解他，从本质上感受他。
“你觉得幸福就好。那么我笑与不笑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幸福就好。”
宛宜更加迷惑不解了，难道幸福不该是双向的吗？
“再说了，不笑不代表我不开心，笑了也不能说明我真的开心。”子龙眼神里闪过一丝宛宜没能触及的惆怅。
“那，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幸福吗？”宛宜忐忑不安地等着子龙的回答。
“开心，幸福。”子龙一把将宛宜搂在自己怀里，望着黑暗的没有尽头的前方，沉沉地说：“以后别再说我笑不笑，我只是不习惯而已，别想多了，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我……我真的……真的很幸福。”子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把“幸福”两个字说得很重。
听到子龙这么说，宛宜抬起双手紧紧抱住子龙，激动地笑了，有他这番话就够了。
子龙说得对，笑与不笑有什么关系，内心真正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自己怎么会如此浅薄呢？以为笑就是开心，不笑就是难过，疑神疑鬼。
子龙若是与自己在一起不开心，怎么会结婚后一周之内和自己发生五次关系呢？虽然每次都和新婚之夜一样，粗鲁而仓皇，可这是人的习惯而已，就像不喜欢笑、不喜欢拍照是人生活多年积习难改的习惯而已。
只要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和自己白头到老，一生一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出门旅行结束之前最重要的就是给家人买礼物。宛宜和子龙买了几盒当地产的素饼给家人尝尝。子龙特地多拿了一盒给致远，还提醒宛宜给沈丽也拿一盒，宛宜笑得眯起了眼，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如梦如幻的佳期在欢声笑语中一眨眼就过去了，宛宜和子龙又得重新投入到原来的生活中。
他们按原路返回，到家已是下午过半，一路的颠簸疲惫，还是家里舒服自在。
两人坐下歇息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子龙疾步走过去，利落地开了半边门，呆呆地在门口站了一会。
宛宜伸长脖子，望着门口，大声地问：“谁呀？”
第六章 撒娇
“哦，是致远。”卓子龙如梦初醒。
子龙接过许致远手里一个装满新鲜瓜菜的大塑料袋。
致远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两眼放光地说：“嫂子，你们刚回来，肯定很累，所以我特意去菜市场买了菜，给你们做饭，顺便我也在这蹭碗饭吃，可以嘛？”
宛宜站起来，客气地说：“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子龙也真是的，怎么让致远买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子龙径直把袋子拎进厨房，声音中含着一丝喜色地说：“买都买了，就让致远在这做饭吧。”
“他是客人，怎么好让他干活？致远，你坐下，我去做饭。”
“这可不行，我是来帮忙的，结果还让你操劳。要是这样，那我可就回去了。”
“你就好好休息，让我和致远做饭。”厨房里传来子龙的声音。
宛宜摇头笑笑，说：“好吧好吧，你们兄弟俩做饭，我当一回少奶奶。”
宛宜今天确实有点累。先是坐公交车到车站，再坐火车，最后打车回来，一路兜兜转转，风尘仆仆，身上酸痛不已。
“好嘞，你好好休息，我来做饭，就当为你们接风洗尘了。”致远高兴地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宛宜在客厅坐了一会，感觉自己在这坐享其成，实为不妥，就站起来走进厨房。
看见子龙在切马铃薯，致远把切好的条状马铃薯放进盘里，合拍默契，两人都没发现宛宜站在门口。
宛宜说：“还有什么活我可以搭把手的？”
两个人一齐看向宛宜，子龙快速眨了眨眼皮，继续切马铃薯，镇静地说：“你进来干嘛？你在外面休息就好。”
随即，致远从容自若地拿肉走到水池边洗。
“你们俩干活，我坐在外面享福，多不好意思，我也来帮忙。”宛宜从橱柜里拿出碗，准备打鸡蛋。
“你出去吧，你也累了，我们俩就够了，放心，我们做的饭菜很好吃。”子龙把宛宜往外推，“再说，厨房这么小，三个人站都站不下。”
“致远是客人，他干活我闲着，这……”宛宜不肯就此罢手。
“没事，他粗手粗脚的，干活干惯了。”
宛宜听了，“噗嗤”一笑：“就知道欺负致远。”
致远也极力劝解说：“嫂子，你就坐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好吧好吧，那我今天真的索性当一回少奶奶。”宛宜调皮地说。她当子龙真疼惜自己，就乖乖的不反抗了。
香喷喷的菜肴端上桌后，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宛宜感谢地说：“致远，今天多谢你了。”
“哪的话，要是不好吃，你可别怪我。”致远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子龙开了一瓶橙汁，给三个人各倒了一杯。“先喝一点这个吧。”
宛宜吃了一口红烧肉，佩服地点点头，称赞道：“真好吃，比子龙手艺还好。”
“嘿嘿，从毕业后就学着做饭，已经有六年了。我专门买了一本食谱，细细研究。”致远娓娓道来。
“手艺这么好，以后你媳妇有口福了。”
致远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子停在嘴边，一会儿，看了一眼子龙，说：“嫂子，你才是最幸福的……龙哥……什么都好。”
宛宜心里偷着乐，水灵灵的眼睛转了转，故意拉长声音说：“他——还好——吧。”
宛宜把鬓发往耳边捋了捋，问：“致远，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没有，不急。”致远连忙摇头摆手。
“等得了空，我给你介绍一个。”致远单身正合沈丽的心意。
宛宜站起来，慢慢向厨房走去，回头说：“我不喝了，我去把饭拿过来。”
“我去吧。”子龙站了起来。
“真把我当少奶奶了？”宛宜打趣地说。
宛宜端着电饭煲走出来，子龙正给致远夹菜。
“致远，你和子龙认识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子龙皱着眉，像是在询问致远。
“八年，大二的时候就认识了。”致远吃了一口菜，极其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