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归家+番外(23)

作者:梦中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在脑海里把自己和子龙从相识到结婚到生育的画面从头放映一遍。

她仍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见子龙的心动,子龙的谦逊有礼,结婚后两个人如胶似漆。似乎这一切的猝然改变都是从谦润出生后开始的。宛宜实在找不出子龙哪里有什么过错,他一贯冷峻,不爱笑,这是结婚前就知道的。可为什么现在他会在性方面也冷淡呢?更令人费解的是,两个人的交流少了,争执却多了。

宛宜内心深处还在偏袒她爱的男人,一个劲在自己身上找出问题所在。现在自己已经变得更好了,无论身材还是皮肤,可为什么子龙还是兴趣?

看到鲜艳妖娆的玫瑰花,她仿佛看到了子龙询问店主价格,然后转过身笑着把玫瑰送到她手里,当她惊喜地伸手去接时,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手里抓住的只是空气。

眼泪扑簌而下,一滴一滴,倒映出宛宜的悲伤。从前,正式交往送玫瑰,约会送玫瑰,求婚送玫瑰……虽然只是玫瑰,每一次宛宜却都十分感动,礼轻情意重,说明子龙在乎自己。

现在呢?他不在乎自己了吗?不会的,是自己想多了。他从没有在外面乱交朋友,一向听自己的话,只是性方面不积极而已,自己怎么能一棒子打死他呢?自己也太过矫情了,谁家老夫老妻还和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把各个节日当成重要日子?

一会儿在心里痛骂子龙的不体贴,一会儿又想出各种理由维护他,宛宜觉得自己渐近精神失常了。

她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过街道,呆滞木然,撞见了有说有笑的子龙和致远。

一瞬间,三个人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致远笑得十分僵硬,仿佛嘴再咧开一点就会破损一般,说:“嫂子,你怎么在这?”

宛宜淡淡地说:“在家闷得慌,出来走走。”转而瞪着子龙说:“你不是说不出来吗?”

子龙眨眨眼,慌张地说:“我不过是……”

致远打断他的话,笑着说:“嫂子,龙哥让我陪他出来给你买礼物呢。”致远拿出一部新手机给宛宜看。

子龙愁眉紧皱,一声不吭。

宛宜满腹狐疑地看着致远,又看看子龙。

致远推了一把子龙,子龙呆板地说:“是啊,这手机是刚买的,送给你的。”

宛宜转忧为喜,接过手机,激动地流出眼泪,似乎所有的嫌隙、委屈都随着几滴眼泪消失殆尽了,代之以自责、自悔。

“谢谢!”

“我的任务完成了,龙哥……你和嫂子一起回家吧?”

“那你……”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宛宜主动挽上子龙的手臂,和致远分别后,两人相偕回家。她只顾着自己的欣喜,没有注意到,子龙回头的时候,致远站在原地不动,冲他无奈一笑。

太久没有收到子龙给的礼物,一部手机让宛宜如获至宝,喜悦淹没了她的整个身心。她暗暗责怪自己,果真是自己多心,子龙丝毫没有变心,他还和从前一样,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而已。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只能是自己多多主动了。

一旦心情舒畅,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暑热退去,秋天来了,北风呼呼一吹,树叶铺了一地,萧瑟氛围卷土重来。

每次致远到家里来,都会给谦润买东西,或玩具,或衣服鞋袜。宛宜总不让买,致远却回回不听劝。

这天,宛宜、子龙还有致远三人带着谦润在公园玩。宛宜坐在长凳上,秋风吹动她额前的几根长发。

子龙和致远一边一个牵着谦润走路。谦润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笑得特别灿烂可爱,他的眼睛鼻子像子龙,将来一定也长得帅。

子龙和致远松开谦润,一前一后蹲着,都笑着喊谦润:“润润,到爸爸(叔叔)这儿来。”

谦润天真地笑出“咯咯”的声音,连走带跑地奔入叔叔的怀抱。

子龙抱怨说:“居然不要爸爸,爸爸白疼你了。”

致远笑着说:“润润,爸爸生气了,跑爸爸那去。”

谦润东倒西歪地笑呵呵地跑进爸爸的怀抱,子龙抱住他,使劲地给了谦润一个吻。

宛宜走近子龙,说:“润润,到妈妈这来。”

谦润脚未抬出,手就伸向了宛宜,开心地喊:“妈妈。”

冷不防,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致远眼疾手快抓住了,谦润无邪地冲致远笑了几声。宛宜抱住谦润,摸摸他的脸,说:“都出汗了,我们歇一会好不好?”

夕阳西下,晚霞绚丽,四个人一起坐在长凳上,安宁而和谐。

……

夫妻相处几十年,最重要的是能彼此忍让。没有不磕磕碰碰的夫妻,所有能坚持到最后的婚姻都在于夫妻间能互相体谅、宽待。

从子龙送了宛宜一部手机之后,她就像拨开浓雾见了太阳一般欢乐。但过了不到一个月,太阳又被浓雾笼罩住了。

子龙在房事一方面仍然十分不积极,非宛宜主动,他绝口不提这件事。宛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耿耿于怀这件事。怀孕的时候没有性生活照样过得好好的,可如今却总是想着。或许她心里认为房事是夫妻恩爱的一个重要表现。

如果是子龙的身体原因而不能同房,那宛宜无话可说,她会表示理解,不会勉强。她甚至愿意一辈子陪着不能同房的子龙,两人相互扶持到老。可子龙生龙活虎的,他对自己的态度,全然不像一个三十岁男人该有的热情。更为费解的是,这种转变是自己怀孕后逐渐积累的。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同房有多久了?现在已经是初冬。宛宜心里暗算,明明不想记得,可却偏偏记得十分清楚,四十二天。

宛宜又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自己没有女人味吗?她脑海里晃出沈丽提到的情趣内衣。她一面极力把这四个字从脑海里赶出去,可另一方面这四个字像在脑海里生根发芽了一般,愈发清晰。

宛宜先去理发店烫了一个波浪卷发,然后狠狠地咬咬牙,鼓起勇气,偷偷地面色涨红地匆匆走进商店,买了一套和平常不一样的内衣。急忙付完钱,走出商店的时候,四处张望,生怕有熟人看见自己,幸好没有。一路上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半小时后才平静下来。

趁着婆婆回了老家,宛宜准备赌一把。

洗完澡,她还在万分犹豫要不要穿这件黑色半透明的内衣。她穿上后,又忍不住脱下来,又穿上,如此反复好几次。最后如赴刑场般毅然决然地穿上了,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生硬地笑了笑:“不要怕,加油!”

这套内衣配上她乌黑发亮的卷发,一股娇媚气质隐隐散发出来,秀色可餐。

她披上一件黑色的长外套,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口,心几乎要跳到嘴里来了。她紧张地按住胸口,深吸几口气,推开房门,子龙穿戴整齐地半坐在床上,正整理工作文件,谦润已经睡着了。

子龙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知道是宛宜,并没有抬头。

宛宜把黑色外套脱了扔在床上,一语不发地站在床对面,忸怩不安地尽力摆出勾魂摄魄的姿势,可她实在不适合走这条路线,以至于既不够风情万种,又失了自己的淑女气质,看起来别扭闹心,颇有东施效颦的味道。

见子龙不抬头看自己,宛宜发出轻微的声音。

子龙听到后,抬眼一望,宛宜穿着奇异地站在床尾,身体半隐半现。那种做作让子龙觉得反胃,他忍不住呵斥:“真恶心!你穿成这样干吗?快去换回来!”

谦润被子龙的怒吼吓醒了,哇哇大哭,子龙连忙爬起来抱起谦润,哄他继续睡觉。

如果是刚结婚的时候,宛宜兴许还会撒着娇爬上床,婉媚求欢。可经历了这几年的冷暴力,她已经不会撒娇,也不想再降低人格,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宛宜羞得连忙拿起外套跑出卧室,伤心羞愧的眼泪哗哗直落。本来内心就隐隐后悔,看到子龙那副凶狠的样子,宛宜害羞之余不禁绝望至极。

她冲进浴室,用力关上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挂着泪水,冷笑两声。她突然十分痛恨自己,想撕下这张脸皮,怎么会鬼迷心窍地做出这种事?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留下参差不齐的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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