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体瞬时一缩,撑着胆量大声叫道,
“青天白日,你敢打人?当官的欺侮平头百姓,罪加一等!”
“豆卢!”
凌菲拦住豆卢容音,把怀抱中的大妮当心的交于她,淡声道,
“你抱着大妮跟朱嫂嫂先去车上,我和他谈!”
豆卢容音接过大妮,目光在她面上一转,心头了然,点了下头,迅疾的出了房门。
院落中,老婆子撒泼的还想拦住,给豆卢容音一脚踢闭过气去,仰面躺在地下纹丝不动了。
“娘!”^
朱时贵尖叫着跑出去,扯着喉咙叫道,
“来人呀,当官的打平头百姓啦!快来人呀!”
“你还是要不要银钱?”
凌菲冷眼问。
朱时贵立马闭了嘴儿,也不管院落中的姑奶奶了,入了屋,梗着颈子道,
“你的人打了我娘,如今50两不可以了,的、的100两!”
“行,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要银钱是吧,好说!”
凌菲自衣袖中摸出一张银钞,拍在桌面上,扯唇笑说,
“自个儿来拿罢!”
朱时贵立马眼一亮,双眼贪婪的看着桌面上的银钞,向前便要拿走,忽然又觉的这银钱的的太容易了,容易的要人不敢相信,抬首狐疑的瞧了瞧凌菲,看她面带浅笑,手头也没有刀剑武器,才小心谨慎的抬手去够桌面上的银钞。
便在指间碰着银钞的刹那,凌菲忽然一拍桌子,桌面上的银钞直直飞起,对着遭了惊悸的朱时贵骤然拍去。
“嗙”一声巨响。
银钞像一块铁板的打在朱时贵的嘴巴上,打的他几个嗑绊撞在墙面上,满口的红血,牙落了满地。
凌菲走向前,拾起银钞抖了下从新装进衣袖中,笑说,
“还是要不要?”
朱时贵望着脸前俊俏的豆蔻少女像是望着阎罗王一般,惊诧的往倒退,捂着嘴胡滥的摇首。
凌菲面色骤然一冷,一掌拍过去,怒斥道,
“你丫的敢和本少这耍无赖、装野匪,本少打的你满地找牙。本少这样穷,还敢诳本少的银钱,你特么摊上大事儿啦!”
“打老婆打小孩儿,你丫的小时候你父亲咋没有把你跟你娘打死!”
讲完,对着地下的上,一顿狂揍猛踹,一肚儿的怒气喷薄而出。
屋中瞬时传来一阵杀母猪一般惨叫!
厢车中,听见院落中传来惨叫声跟告饶声,女人瞬时全身一抖。
豆卢容音凉凉的瞅过来,问说,
“心痛么?”
女子紧狠抱着大妮,满身的窘迫,合上眼,泪滴滚滚而下,轻缓摇了下头。
豆卢容音撩开纱帘,艳羡的望着院落中,一副雀雀欲试的神情,转了转手腕儿,轻声嘟囔道,
“手好痒呀!”
一会儿后,凌菲气喘嘘嘘的停下,对着地下唯有进气没出气的男子道,
“从今天起,大妮跟她母亲,和你再是没半分关系,明天跟离的信件便会送进村庄中,你如果敢纠缠她们母女,本少下回径直剁了你的手脚!听清晰了么?”
朱时贵肿成了猪头一般脸,血迹斑斑,一片惨白,慌乱的点了下头。
凌菲起身,抬腿鄙薄的在他身上跨过去,阔步出了院落。
惨叫声吸引了四周的邻居跑出来围观,却不敢向前,躲在自家的矮墙后,抬着脚偷看。
见一男装的豆蔻少女自朱家的院中,出来,跳上厢车,而后驾车迅疾的消逝在胡同口。
远远的看到朱家老太婆直梗梗的躺在院落中,屋中传来陆陆续续的吟声,却一个人也没有向前,像是平常里便和朱家不跟,幸灾乐祸的谈论了几声,见没有热闹可瞧,齐刷刷又归家了。
凌菲跟豆卢容音赶车,女人抱着大妮坐在车厢中,回至齐阳城时天已黑了,没有回驿馆,径直驾车去了医馆。
城中萧条,偶然还会有流民进城偷盗,天才一黑,医馆便已关了门儿,老大夫听见有人敲门儿,门打开一条缝儿,浮露出一对眼,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掠,最终落到凌菲面上,胡须一抖,战声道,
“你、你是御史郑大人!”
凌菲点头,
“是我,老丈认的我?”
老大夫呼啦一声把门打开,面颜激动,
“老夫在外城看见过你给难民布粥!”
“恩,我这有俩病人,可否劳烦老丈给瞧瞧!”
“不敢,不敢,郑大人请进!”
老大夫忙把两扇门所有打开,把几人令进!
还好,女人只是皮外伤,大妮也只是重击之下晕去,老大夫开了药方药抓了,又取了一些外用的霜药,却说啥全都不愿收银钱。
“郑大人为齐阳平头百姓除却贪官,大恩如若再造,老夫怎敢收郑大人的银钱,郑大人这是要老夫给全城平头百姓耻笑斥骂呀!”
平常也便拉倒,现在齐阳平头百姓艰难,衣食成忧,凌菲怎敢再白收平头百姓的东西,外表同意,暗中还是塞了银钱在老大夫碾药的药瓶中,带着几人仓促离开。
回驿馆路上,女人拿着药霜给给大妮上药时,凌菲淡微问说,
“还是要回去么?”
女子一愣,脸面上的肿依然未消,嘴角红紫,目中泪光闪动,垂头瞧了瞧还在晕迷中的大妮,轻声道,
“不回去啦!”
第249章 妥善安置
她一个人捱打咋都可以忍,可大妮比之她的命还要紧!只须大妮好生的,要她再去流浪做叫花子,她也乐意。
凌菲长长嘘了口气儿,觉的心口的郁气可算给吐出,全身都畅快起来。
轻笑说,
“明天我便要许郑大人给你签跟离的证书,跟离书上会写明大妮归你扶养,你跟那姓周的再是没任何牵涉,他若敢纠缠,你也不用怕,尽然报官!”
女子抬首泪眼蒙眬的望着凌菲,噗嗵一声对着凌菲跪下去,泣不成声,
“郑大人,大恩大德,妾家没有齿难忘!”
凌菲忙抚她起来,为她把杂乱的发髻理道耳后,温平道,
“安心,我离开齐阳先前铁定会把你跟大妮安置好,不会要你们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对啦,朱这个姓氏跟你再是没有关系了,你还有没旁的称呼?”
女子拭了泪,哽噎道,
“妾家姓名中有个芬字儿,先前乡里人都称呼妾家芬娘!”
“恩!”
凌菲点头,
“你暂且且安心住在驿馆中,照料好大妮便可!”
“是!”
芬娘垂着头望着大妮莹白的小脸蛋儿,轻轻点了下头。
回至驿馆,先送了她们母女回屋,大堂里诸人正焦灼的等着,听完了事儿的经过,个个气忿填膺,恨不能都再一回村庄中一趟,把朱家母子二人再疼打一顿。
吃过晚餐,郑峰把凌菲叫道一旁,神秘的道,
“公子,你吩咐我的事儿都办妥啦!”
凌菲对着竖了竖拇指,便知到这类事儿交于他最适合!
果真,隔天一早,看护贾政的禁军来报,贾曾氏要探视贾政。
凌菲正吃茶,把茶觥一放,轻轻一扬眉尾,笑的意味深长,
“要她见!”
“是!”
禁军应了声,仓促而去。
贾曾氏穿了满身蓝色碎花儿麻布裙子,脑袋上的金银首饰尽去,手跨竹筐,瞧上去像一般妇女一般,给牢头讲了半日好话,又偷摸塞了三两银钱,牢卒才当心的左右瞧了瞧,道,
“快一些呀,唯有一炷香的工夫,不要磨噌!”
贾曾氏连连点头,
“是、是,一刻全都不耽搁!”
听见贾政病重的讯息,贾曾氏寻思到以前贾政对她言听计从,尚算不错,并且入狱后,为她百般开脱,免了她的连累之罪,寻思到这终究是良心不安,带了贾政平常里爱吃的东西,想着来见他最终一面,也是算作为他送行。
过段时日她也要离开齐阳了,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今天一别,兴许再不会见!
牢头招来一个牢卒,嘱咐道,
“带她去见罪犯贾政!”
小牢卒上下把贾曾氏端详一通,招手道,
“和我来罢!”
贾曾氏陪着笑颜和在后边,
“劳烦小兄!”
死牢在最里边,一路进去,狱中不见天日,只在墙面上点着煤蜡油灯,灯火如斗豆,晦暗不堪,愈向里走,愈是阴暗濡湿,阴瘆寒凉,两边铁栏中的犯人见有人进来,齐刷刷扒在铁栏上,个顶个灰头土脸,张着眼张着嘴儿,贪婪的一遍遍在贾曾氏身上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