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虽然不认识她,但是看着对方表情十分淡定,甚至还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冷情,一时之间,那些人也愣住了,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牵起了少年的手,已经转身走出了包围圈,似乎是打算直接走了……
为首的这才反应过来,一抬手就打在了墙壁上,将贺以念还有那个少年的动作挡住:“你究竟是谁?”
“狼人的嗅觉不是很灵敏吗?你闻闻啊。”贺以念表面上淡定的一批,其实心里已经有点儿慌了。少年显然是挨了不少毒打,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现在是使出了浑身的劲搀着他。到时候要是被拆穿了,恐怕是跑不远。
那人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微微有些愣神,绿色的眼睛多少带了几分傻气,真的耸了耸鼻子,然后眉头紧皱,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吸血鬼?不可能!”
贺以念看着对方后退的动作,心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果然没有赌错。狼人的嗅觉灵敏,她刚从欧阳辞那里跑出来,身上铁定是沾了他的味道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现在她和怀里的少年能不能活着离开,就靠这次装X能不能成了!
轻咳一声,贺以念眼睫轻抬:“我奉命带人离开。”
那人显然是不相信,但是又不敢直接撕破脸阻拦,眼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奉谁的命?这家伙可不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胡说八道。要不是时间不对,贺以念恨不得冷笑一声。她就算没有看清楚少年的脸,也能从大致的轮廓里头知道,她此刻扶着的少年,比这里一群“人”的颜值都高。
也不知道是哪个一口龅牙还敢说别人不上台面。呸。
“欧阳辞。”贺以念说起男主角的名字时,十分的理直气壮。直视着那个狼人的眼睛,后面的话又说的含糊,“至于为什么,不如你自己去问?反正我只负责把人带过去。或许是……”
见对方起了好奇心,贺以念半勾嘴唇,笑的有些冷,“谁知道是不是他哪里惹到了我家主人呢?”
听出少年很有可能“一去不返”,那个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也学着贺以念的样子笑了笑:“那你就带走吧。”
他分辨的出来,这个女人的身上,的确是那位血统最纯正的吸血鬼的气味。
虽然淡,但是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再说了,他们碍着族里的规矩,不能杀了这个小杂种,要是那个人愿意动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搀着少年走了好久,直到耳边连风声都静了下来,贺以念才听见脑海里系统长舒一口气:“安全了!”
松懈下来的结果就是,她已经脱力,压根就扶不住怀里的少年,于是,对方软软地往下滑……贺以念大惊,下意识地想要捞,却完全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不仅没有捞住人,反而被对方往下坠的力道带了一下,跟着往下栽了过去……
寂静的路边,没有一个人。贺以念和少年一个在下一个在上,成一种诡异的叠罗汉的姿势……
贺以念只觉得自己往下栽的时候没有来得及遮挡,嘴巴狠狠地磕在了一个坚硬的地方,等抬起头揉揉酸的厉害的门牙时,看见了少年清秀的脸,啊,长得真好看……更重要的是,这么好看又乖巧的少年脸上,除了青红色的淤青之外,下巴上分明有一个还带着口水的牙印……
哦豁。贺以念慌忙爬起身,想要将对方扶起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更要命的事——少年栽在地上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缓冲。估计是直接磕到头了,倒是没有磕破,但是也鼓起了一个好大的包……
看着对方下巴上的牙印和后脑勺肿的老高的大包……贺以念心情有点儿复杂。现在这个情况,她要说自己是救人的,恐怕都没人信。
不过,对方这么容易受伤的身子,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贺以念今天见了吸血鬼,见了“圣血”,还见了一群狼人斗殴,现在冷不丁发现自己救了一个同类,简直有点儿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要不是对方还昏着,她真是恨不得捧着对方的手感叹一句:“好巧啊,你也是废柴!”
贺以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对方拖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唯一庆幸的是——有电梯。不然,说实话,就她这样半拖半拽的方法,对方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好不容易把对方安置在了沙发上,贺以念伸手哆哆嗦嗦地戳了戳少年后脑勺的大包,陷入了沉思:“要不,给他擦点儿红花油?”
“你放过他吧。我保证他死不了。”系统的声音有些崩裂。想想宿主是怎么把人给拖到家里来的,只觉得头疼。明明是救人,搞得跟杀人抛尸一样。
想想红花油的那份清凉,再想想自己算不上手法的手法。贺以念听着系统保证,决心作罢。
着实是累坏了,贺以念一边耐着性子卸妆,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打哈欠:“系统,你别说,我还挺好看的。”
“宿主,你的身份是娱乐圈里有名的花瓶。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什么都不会的那种。”
贺以念点了点头:“挺好的。靠脸吃饭,我觉得很舒服。”
如果不是真的穷,谁不想舒舒服服地躺着就把钱赚了呢?
系统显然是对她这副咸鱼的姿态气的没办法,只是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按照剧情,明天你要去剧场,女主角和男主也会去。尽情发挥吧,该怎么欺压女主,你懂得!”
……其实她不是很懂。
贺以念草草卸完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夜色渐深,已经陷入熟睡的贺以念并没有发现,沙发上躺着的那个少年,醒了。
贺以念:我这是,捡到一个沈寒谦?
贰鱼:少女,你太天真了。听说过搞事情吗?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世界10:吸血鬼的落跑妻
少年眼眸微睁,第一反应是蜷缩起来……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想象中的拳脚并没有落下来,他才怔怔地从臂弯之中抬起头来——四周是陌生的摆设。
纵然没有开灯,他也看的清楚。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客厅。正对面是超大屏的电视剧,中间的茶几上还放着一瓶被拧开了的水。
看着瓶子里的液体,他扯了扯已经开裂了的嘴角,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试图缓解喉间的干涩。
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动静。少年颤巍巍地伸出手,速度飞快地将瓶子举起来,正准备送入嘴,突然听见里间传来翻身的响动。
那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显得格外突出,他吓了一跳,半倾的水瓶没有握住,全撒了。
身上,沙发上,全是。
少年漆黑的瞳孔微缩,有些遗憾地看了看空瓶子和已经湿了的毯子,轻悄悄地走了过去……
主卧内的大床上,正睡着一个女人。
少年凝眸看去,认出了对方就是今天晚上救下他的人。只不过,她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是怎么突出重围将他带出来的?
这么想着,少年凑近了一些,垂眸静静地打量着陷入熟睡的少女。
如果贺以念此刻睁开眼睛,一定会吓一跳。少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再多一点点,对方长而浓密的眼睫就会扫在她的鼻梁上。
大概是突然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贺以念分明在梦里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面容像是笼罩了一层白色的雾气,看不真切。但她隐约有些直觉——那人是沈寒谦。
贺以念几乎是憋不住欢喜的神情,在梦里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过去,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摇晃着沈寒谦的手臂说了好多好多话。
漆黑的卧室,只有少女沉沉的呼吸声,少年越凑越近,几乎要吻上那白玉似的面颊,突然听见对方一声呢喃,声音很小,在寂静的深夜听的分明。
她喊的是:“寒谦。”
少年的脸颊上还带着青红色的淤青,看上去颇有些可笑。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屏着呼吸又听了一遍。
少女声音有些含糊,显然仍在梦中,却又分明透出一股亲昵。少年低头凝视着少女的睡颜,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四周是暗的,但他看的很清楚,少女脸上是笑着的,伴随着那一声声“沈寒谦”,她面上漾着笑意,美好的像是天边的月。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真切的笑容。